察覺到木禦的目光掃來,暮桐長老同他微微點頭示意,清了清嗓子,是開口說話。

“咳,大夥且靜一靜,聽老夫一言。”

對木禦隱瞞消息,舍命衝擊境界的行為,暮桐長老是頗為讚賞的,暗中覺得有此果斷的決心,方才是成大事的人。也原因幫上一把,讓木禦接替族宗的位置。

“老族宗衝擊境界身亡,此事早幾日,晚幾日,眼下都無什麽要緊的。現在狼妖反撲,我蒼族情況危急,越是這樣的時候,越不能自亂陣腳,你們這樣亂吵,便能夠定下事情來?”訓了眾長老一句,等到大帳中稍稍安靜後,暮桐問道:“老族宗走時,誰在身旁?”

他這一問,是向著木禦去的。

族宗閉關的時候,隻有木禦一人在左右,否則他也無法將消息給瞞住。暮桐就是想讓木禦就坡下驢,順嘴說老族宗衝擊境界失敗時,曾傳言給他,讓他接替族宗位置,那便能先有個名分了。

木禦聽出了暮桐長老的弦外之音,是張嘴說道:“當時弟子在旁。”

“那老族宗可有話留下?”暮桐繼續問道。

木禦點點頭,順著話再說:“師尊意外失手時,確曾以深厚的修為傳出話來。說我蒼族或有大難,要請諸位長老多多用心,保我蒼族平安,渡過這一劫難。”

木禦沒有直接說族宗讓他接位,而是說讓長老用心。

暮桐與他唱雙簧,跟著又追問道:“隻是這樣?不應該呀,老族宗既然傳話出來,那就該說些要緊的事情。何人可接替族宗位置,帶領大夥渡過此難,怎麽著都該說幾句的。木禦,你別藏著掖著,將族宗的交代,一五一十說出來。此事事關重大,不是你能瞞的。”

“這…這…”

木禦麵有難色,再三之後,方才說道:“師尊是說了,讓我接替族宗位置。隻是弟子自知能力不夠,怕做了錯事,所以才不願提及,免得諸位長老難做。”

“有什麽難做的,老族宗既然說了是你,那就是你了!你本來就是我蒼族中難得的天才,又在老族宗身前多年,受他交匯,接替族宗位置,順理成章。”

暮桐這位幫腔,做的十分稱職,就如同是逼著木禦認下這族宗的差事一般。

“老夫且在帳中問一邊,可有哪位長老不同意木禦做族宗的,有便出聲,沒有就是他了!眼下狼妖來犯,事急從權,木禦你就別推辭了,大夥也別講究,什麽多餘的儀式都免了。”

眾位長老當中,是有不太同意木禦做族宗位置的,但一時間事情趕到了跟前,他們又沒法說出‘不’字來。木禦有天賦,又是老族宗的弟子,接替族宗位置,確實是合情合理,便都沒有開口得罪人。

問了一邊,無長老有異議,直接就將族宗位置給定了下來。

坐在大帳中央的木禦,接過一把光華流彩的長弓,做為族宗的信物,算是新任族宗。站起身來,他一舉長弓,滿腹的豪氣,“傳來各方部族,將狼妖情形回報大帳。各安其位,本族宗自會領著兵馬,前去圍殺狼妖,正好連‘

射狼大會’一道給辦了。”

轟!

木禦滿是豪氣的話語剛落,一聲通天徹地的巨響,帶著劇烈的風波,是席卷過來。若非大帳是又青草編製而成,根係繁雜,幾乎都要給整個的掀倒吹走。

“這是怎麽了!哪裏來的巨響!”

眾長老議論紛紛,此事實在是太過異常。他們在草海中待了一輩子,都未曾聽到如此巨大的聲響,就如天塌地陷了一般。

剛剛才接替了族宗位置的木禦,臉色難看,那聲巨響,就如同是特意掃他的臉麵一般,甚為可恨。

“傳令!與我剛才說的那般傳令,點齊大帳兵馬,隨本族宗出征!”

血魔宮與天狼殿一撞的聲響,不僅僅是驚動了蒼族大帳,也讓正壓著眾多佛奴,出草海,歸山門的萬乘佛宗僧人感到震驚。

他們一行眾多,隨著由狼妖和蒼族人組成的佛奴隊伍,口念佛號。數十座的佛造像,盡數遮蓋著黃布,隨著大隊人馬前行。

類似於納物袋那般能夠以小裝大的物件,這些僧人們手上有之,但是佛造像莊嚴。言必說請,視則叩拜,哪能夠如同死物一般,往納物袋裏裝著帶走。

不過,隨著巨響而來的風波,卻卷得沉重的佛造像翻飛,亂作了一團。

“該死!都給我將寶相請正了!”

見到佛造像倒地,僧人們是連佛號都不唱了,大聲的訓斥眾佛奴。

佛奴失了本心,自是惶恐不安,將佛造像扶正之後,是連連叩拜,向佛像請罪。

望著巨響傳來的方向,明知和尚是微微皺眉。

他是此行過來草海的萬乘佛宗弟子裏輩分最高,實力也最強的,是萬乘佛宗裏‘明’字輩的和尚,與幾位首座同輩。進入草海之後的事物,也盡歸他來安排。

“這巨響來的古怪,共有二十六位弟子失了下落,不知所蹤,莫非是同這聲巨響有關?”明知和尚心思敏捷,十分敏銳的猜測道。

心中雖有猜測,但現在他卻不打算去深究。

主持命他前來草海,是要緝拿佛奴的,旁的事情,無需多加理會。頂多是將這些佛奴送回山門之後,明知和尚會向主持稟報這一異常情況而已。

轟!

轟然的巨響,身處血魔宮之中的金武,遠比別人要來的震撼。

他雙耳轟鳴,是流出了血水。

金武眼下身軀極為堅實,堪比銅鐵,都被這一震波及,若是一般人身處此地,恐怕是立成粉糜,死在這聲巨響當中了。

巨響震驚,引得秦正陽帶著一幹蒼族人飛馳過來。

看到人仰馬翻,側倒在地的烈火巨狼,還有獨眼狼妖銀瞳,他是嚇了一跳,立刻就是法域橫出。“呔!還敢進血魔宮作亂!狼妖找死!”

是將這兩頭狼,給認作是巨響的罪魁禍首。

“哼!大胡子你喊什麽呢!你敢動一下,我就把你的胡子都給燒了!”金看看外前一跳,是瞪著秦正陽怒視不讓。

這烈火巨狼和銀瞳,在她的小心眼裏

,那都是歸她所有的,她自己要打要罵,當然可以,但別人卻不行。或許金武要打,她考慮考慮能同意,但秦正陽絕不會例外的。

“咦,哪來的小丫頭!金武你放進來的?”

秦正陽看到金看看的嬌小模樣,大感稀奇。知道肯定是金武放進來血魔宮來的,否則尋常人哪能闖得進這件重寶。

“這是我妹妹,從君子國來的,將軍莫要與她一般見識,你叫她看看便好。”金武穩住身形,隨口同秦正陽介紹到。

現在他可沒時間,去管別的事情。

剛剛那一撞,他已經是能夠感到自己同血魔宮之間的聯係,是飄搖不定,有失手的跡象。這種情況,自然是因為陰邪魔鬼被禁製,金武未能完全煉化血魔宮所致。

尋常禦使起來,還不覺得有什麽,但像這樣與同樣廣闊的天狼殿硬撼,血魔宮受到極大的震**後,不能隨心所動、混然一體的弊端就立刻顯現出來。

“看來那邪魔是同狼妖走到了一起,否則我血魔宮的這個疏漏,尋常對手定然不會發覺到的。隻有出自天坑的邪魔,才會知道的一清二楚。”

金武心中明悟,是在飛速的思索著解決辦法。

對方知道血魔宮的短處,要對著痛處下手,金武無法讓其改變主意的,而想要逃得話。對方也有法寶在手,雖比血魔宮要小上一圈,速度卻未必就慢了,況且血魔宮廣大,隔著甚遠也能夠瞧見,很難逃脫成功的。

“莫非隻能是坐以待斃,等著失守的那一刻!”金武暗自著急。

失守之後,對方有什麽舉動,金武能夠很輕易的猜測的。定然是要大舉進犯,直接殺入血魔宮來,將失去控製的血魔宮當做無人之境,來去自如。自己這些人,都得是遭了毒手。

怕是沒有哪個,能夠幸免於難。

“放手啦,否則我正把你的大胡子給燒了!”

金武暗中著急,金看看等人卻沒有察覺到危險正在臨近。

在他們看來,金武身在血魔宮中,那天下盡可以去的,眼下雖有強敵追上,卻不足為慮,難道血魔宮還能怕了天狼殿不成?

所以秦正陽是瞧著小丫頭可愛,正同她逗趣,作勢要去擒拿獨眼狼妖銀瞳。

這頭狼妖同秦正陽交過手,也同暮蒼族長交過手,現在看到四周盡是對頭,他膽小的毛病又發作了,縮頭縮腦的是直發抖。

金看看當然不會讓秦正陽得意,立刻是一招手,鼎爐呼呼的轉了出來,就要朝著秦正陽罩去。“哼!讓你手欠,我就真把你胡子燒了!”

“呀,你個小丫頭還真動手呀!”

鼎爐一出,火焰四起,是如火龍遊走一般,燒得秦正陽一蹦多高,遠遠的逃去。

聽到秦正陽的驚呼,金武方才從思索中回過神來,瞧見情形是訓斥道:“看看,別胡來。秦將軍是長輩,豈能同他動武呢!”

“我知道,我就是嚇唬嚇唬他。老頭子幫忙煉的法寶,用來給他燒胡子,都算是便宜這大胡子了。”小丫頭癟著嘴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