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蒼族長被器靈引上來,臉色很是尷尬,開口正要說話,卻被金武給一抬手攔住。

“族長無需多言,血魔宮中的一言一行,我都盡數知道。你們那個族宗,想要借我白虎府之力,去抵抗萬乘佛宗。本來我白虎府,與你蒼族是多有交情,相互幫扶,是實屬應當的。但是,卻不能拿我們做刀使!”

木禦雖然沒有見過金武,但金武卻把他給瞧得清楚,知道此人多的是心思,很是不喜。“便是我願意幫忙,你去去問問那木禦,有幾分把握能夠對付得了萬乘佛宗!還是他想拉我等下水,耗過一日是一日,最好是把白虎府牽扯進來。白虎府、萬乘佛宗,這旗鼓相當的一陣亂鬥,沒準就讓他木禦安安穩穩過下去了!”

金武一番責問,是直指木禦其心叵測,字字誅心。

暮蒼族長臉色一變,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要說是金武多慮,偏偏木禦還就提了這事,心裏多少有這樣的考慮;可要說訓斥的好,那木禦怎麽說都是蒼族族宗,暮蒼族長還得講究一個尊卑的。他現在就是心中暗悔,怎麽就糊裏糊塗,答應過來勸說的,這種狗屁倒灶的事情,就不該說出來的。

見暮蒼族長麵色尷尬,金武勸道:“族長無需在意,誰人都會有心思的,不足為怪。隻是族長卻要幫忙,去告訴那木禦,我白虎府沒閑暇,也沒那心思去管他怎麽想的。血魔宮在大帳僅等三日,有願意暫避鋒芒的,盡管入內,我盡數將其帶走。有信不過我白虎府的,那我也不強求!”

“那…那好吧。”

金武說的絕然,偏偏暮蒼族長卻無法生出怒氣來,誰讓木禦不明事理,想要借白虎府之力,去對抗萬乘佛宗呢。隻能是無奈應道,下去將事情同木禦一說。

“哼!倒真把自己當做救星了!”

木禦本就是傲氣淩人,千載不到,就打開十道命門,自負的厲害。聽到暮蒼族長轉述,如同是最後通牒一般的話,他立刻是怒從心起,甩手而去。

眼下這種時候,暮蒼族長沒空去管許多,見其走便走了,抬手招呼木風等近前。

“洪炎衛長留著三日時間,你等都去大帳,通知大夥,務必讓大夥來血魔宮。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萬乘佛宗勢大,暫避鋒芒不是什麽醜事。你們要用心勸說,這次事關我蒼族傳承,不可大意。”

“是,我等明白。”

一幹蒼族人,前後都離開了血魔宮。隻是他們的心中所想,卻截然不同。

木禦怒氣衝衝,是心頭怒火高漲。

他這位蒼族族宗親來血魔宮,結果連那什麽洪炎衛長的麵都沒見到,就被告知隻等三日,愛走不走。這實在是奇恥大辱,難道蒼族已經如此不堪,堂堂族宗,連白虎府的一員弟子都不如嗎?

“回去,回大帳!白虎府狼子野心,想要吞並我蒼族,同他們走了,那就得到白虎府為奴為婢了!”

他已經打定主意,是絕不會離開草海的,更不會讓大帳中的蒼族人離開。真要是到了豫州,到了白虎府

的地界,他這個蒼族族宗豈非更不算個事了。那他一番折騰,又是隱瞞老族宗的死訊,又是聯絡眾長老的舉動,不都成了笑話!

跟在其後的暮桐長老,聽到了木禦的嘀咕,是大驚失色。

趕緊疾行幾步,上前問道:“族宗是想留下?”

“對,不但是我,還有我蒼族的子弟,都要留下。草海是我蒼族人的天地,怎麽能因萬乘佛宗勢大,便輕言舍棄呢。況且白虎府其心叵測,他們所說的話做不到準,情況或許並未惡劣到那般田地的。”

“你,你瘋了不成!難道是想整族子弟,與你一道葬送在草海裏嗎!”暮桐長老怒斥道。

他到了現在才明白,原來這蒼族的天才子弟,不但是有大決心,而且還有魔心。這已經是瘋魔了,多說無益,暮桐長老一言不發的離開,先一步回大帳,免得有族中子弟被木禦所惑,白白送命。

蒼族裏的事情,金武並不理會。

若有妖邪過來,那金武自然是拚命一搏,而這是蒼族自己之事,如何選擇,是生是死,都得由他們自己來決定。

呼!呼!

煉經爐在草樓二層旋轉,帶出來呼呼的風聲,吹拂著碧綠的青草。

這大爐上的經文,他已經是熟記於心了,但想要融會貫通,卻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金武也沒有記載一時。這就如吞服血菩提一樣,便是有再大的好處,也得是一月一枚,方能夠吸收融匯的,否則反倒是欲速則不達。

“這煉經爐顧名思義,該是熔煉經文功法的所在,但是這功法如何去練?”

金武口含血菩提,是靜修苦思。

至寶大洪爐所傳來的法寶,那定然不會是胡亂起個名字的。這煉經爐能夠熔煉經文,應當是確切之事,隻是他一時還未能參透其中的法門而已。

參透法門,同樣講究一個機緣,時候未到,那就是強求不得。

金武未曾多想,便閉目靜修,用心修煉。

在草海裏,他已經是同萬乘佛宗交過手了,雖然沒有留下活口,但難保萬乘佛宗沒有察覺。金武的身份雖然隱秘,但自從小丫頭出現後,就已經是留下了破綻,有心人尋著蛛絲馬跡,總能夠弄清楚的。

以萬乘佛宗的勢力,想要探查金武的來曆,定然不是件困難的事情。或許用不了多久,他就要直麵萬乘佛宗了,所以金武的實力,必須要有飛速增長,否則無需萬乘佛宗拿著彩煙、羅叔等的性命威脅,隻要隨便過來幾位厲害的僧人,就能夠將其給擒拿了。

血魔宮雖強,可也強不過萬乘佛宗去。

九州之北,冀州鬆山。

與九州界中隨處可見的險峻山勢相比,鬆山算不得挺拔,也算不得雄偉,更加不算是連綿。長不過百裏,高不過千丈,但就是這樣一座小山,卻是九州界第一大勢力,萬乘佛宗的山門所在了。

鬆山後院,石塔林立,清風徐來,飄落下幾縷微黃的鬆針。

鬆柏雖長青,卻總有枯枝散葉的。

一位白

袍僧人,端坐在石塔旁,麵目時而安詳,時而猙獰恐怖,仿佛正在天人交戰,心緒不安一般。

轟!

忽然,這白袍僧人似乎是動了怒,一拳砸在了身旁的石地上,震起一蓬的鬆針。

“明覺師弟何須動怒,金身收不回來,便由著他去是了。”在塔林的另一側,也是位白袍僧人,開口勸道。

這位白袍僧人身上氣勢全無,像是同天地融為一體,但一開口說話,卻又如那浩瀚大海一般,讓人望不清他的盡頭所在。微微一笑,更是如春風拂麵,佛笑拈花,讓人心中安寧。

“明覺師弟你六世之前,就已經是修成了金身,能夠登天而去了。之所以留下,不過是想湊足十世金身,一鳴驚人,替我萬乘佛宗弘法而已。眼下你去地元界,雖然廢了六世金身,但這番苦功,師兄我卻記著,少不了還你個十世金身的。”

白袍僧人隻是一言,但明覺和尚卻是大喜過望,雙手合十,躬身稱謝。

這萬乘佛宗主持方丈所言,那在九州界裏,就是金口一言,說要還明覺和尚十世金身,就絕不會少了一世的。

簌簌。

明覺和尚剛剛稱謝,就有腳步聲從外麵過來,他側頭看了一眼,是去草海行事的明知師弟。

“看來草海一事,已經是有了結果了。”

主持方丈一笑,寬大的僧袍一展,抖出一件蒲團來,讓明知端坐。

明知和尚合手問安,拜見了方丈與師兄之後,將草海裏的事情,細說了一邊。

“大體上便是如此了,蒼族人的各方部族,現在盡數覆滅,帶回來佛奴一十二萬餘眾。隻是有二十六位‘空’字被的弟子,下落不知,師弟我因為要押送佛奴回來,便未細查,請方丈責罰。”明知和尚叩首請罪。

主持方丈笑容不減,輕抬手,讓明知和尚起身。

“出行在外,有什麽意外是免不了的,豈能怪罪師弟你呢。那些弟子為我佛弘法,自有他們的造化。你此行順利,草海已平一半,還要再勞煩師弟一趟,將蒼族與狼妖盡掃,換我佛一處淨地。”

明覺和尚在一旁聽著,上前一步,請命道:“師弟不才,願意替明知師弟這一回。取了木蒼弓和天狼殿回來見方丈師兄。”

“好。”

主持方丈輕輕點頭,“你有此心,便是大善。如此便由明覺師弟去,明知師弟則往西海一趟,將我萬乘佛宗的打算,告知那西海宗主。”

“師弟領命。”

二人領命出去,主持方丈便將白袍一攏,雙目一閉,又歸於那宛若無物的境地。

刀鋒嶺天坑,其下有血壇。

萬乘佛宗的僧人,回了冀州鬆山,蚺龍則是帶著狼妖妖主,去了地下血壇,拜見血魔法王。

“如此說來,你是沒有擒住那小子了?”

在血壇上,有血光浮現;在血光中,則是血魔那一團爛肉般的身軀。

此時,血魔的聲音,滿含怒意,驚得蚺龍是瑟瑟發抖,叩頭謝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