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想讓本將去就林義雄,實在是做夢!”

威雲台心中冷笑,邪魔要去襲殺林義雄的事情,他在領命來天坑之前,就已經是知道了。並且,林義雄何時動身,又走的那條道路,同君子國國主將在何地相見的消息,通通是他打探出來,通知邪魔的。

威雲台隻能是恨林義雄不死,絕沒有要去相救的意思。

跟過來的羅月,瞧見威雲台嘴角的冷笑,是傳言說道:“將軍現在該知道我家法王的誠意了吧。知道將軍有難,立刻定下襲殺林義雄之計,立解將軍危局。隻要林義雄一死,以將軍的與東城那些長輩的關係,定能壓過邱南光,執掌整個白虎府的。區區一個洪炎,豈非是要他生便生,要他死便死了。”

一提及金武,威雲台的臉色頓時就陰沉了起來,心中是恨極了此子。

他同林義雄相鬥,失敗吃癟的次數,可謂是數不勝數,但是卻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難堪。畢竟林義雄與他同輩,曆來都算得上是白虎府弟子裏翹楚人物,被其勝過一籌,並不算什麽丟臉的事情。

可是金武就不同了,他是晚輩,而且是才入白虎府未久的晚輩。早在數月之前,威雲台還是一抬手就能夠拍死他的,但是現在卻是高下逆轉,正要鬥了起來,失敗的隻能是威雲台,而不會是金武。

這讓一向自負甚高的威雲台,如何能夠受得了。

不過麵對羅月,威雲台沒有讓自己的心思顯露出來,而是反問道:“血魔法王之前說不著急動手,怎麽現在卻肯直接襲殺林義雄了?難道他便不怕惹來仙家降臨嗎?”

血魔法王的顧慮,威雲台是早早猜測到了,所以也察覺出異常,想要知道血魔法王為何會改變決定。

“將軍何必要問許多,隻要知道林義雄此次必死,而將軍必能執掌白虎府,那便成了。”羅月沒有多話,是直接將威雲台的疑問,給頂了回去。

“唔。”

察覺到羅月的態度異於往常,威雲台心中的疑惑更勝,但是也沒有說話,閉口不言,是往前飛馳。

“哼!還算你識相,知道什麽該問,什麽不該問,否則豈有你的好!”

羅月心中暗付,是已經不太將威雲台給當做一回事了。

血魔法王選中威雲台,想要助威雲台登上白虎府兵主的位置,眼下也確實是這樣進行的。

可是血魔法王的目的,已經是截然不同了。

當初,血魔法王讓威雲台成為白虎府兵主,用意十分明顯,就是要借著他的位置,來瞞過天上的仙家。有威雲台在中間瞞著,血魔法王便有時間,能夠恢複功力,打破地殼,回到九幽魔界的。

而現在,血魔法王猜到天上有大變,威雲台這個中間人,便是可有可無了。之所以還要助他執掌白虎府,不過是為了一統九州界的計劃而已,讓魔道道統,在此地生根。

威雲台若不聽話,多的是邪魔來替換他的位置。

“將軍派回去報信的弟子,現在已經盡數沉入血壇之中,無需擔心會讓林義雄知道

消息的。”羅月傳言寬慰道。

威雲台點點頭,他早就知道邪魔那裏會安排妥當的,派幾個弟子回去傳信,不過是騙一騙七殺陣眾人而已。

況且此時林義雄,應該已經是到君子國境內了,哪能知道將會大難臨頭。

白虎府兵主,親至君子國,拜見君子國國主,這是一件極為重大的事情。

早在半月之前,太明宮主就趕到了豫州和徐州交界之地,前來相迎白虎府兵主林義雄。

淮水河畔,龍舟林立。

武太明站在寶船上,是靜等白虎府的車架過來入徐州。

“宮主,那林兵主聽說修為不高,怎麽壓得住白虎府那一群長輩,坐上兵主大位的呢?”在身穿赤紅袞衣的武太明身後,侍女小眉好奇的詢問道。

君子國人,輕易議論白虎府兵主大位,本是挺不合禮數的事情。但左右近前無人,小眉是武太明的貼身婢女,說起話來自然無那麽多講究。

武太明看了看天色,估計白虎府兵主到來,還得有一段時間,便笑了笑,同小眉說話道:“你這一問,算是問到關鍵上了。想我君子國,以文士道為本,以法治國,結果到頭來卻還是以力為尊。當初國主若非修為高絕,怕是真給那些亂臣賊子得逞了。沒想到卻是白虎府,以軍法治府,真的這麽傳承了下來。”

“法?”

要說九州界的修煉者,曆來是強者為尊,少有講究什麽理法的,但小眉身為君子國之民,卻對這‘法’並不陌生。

但她的疑惑,依舊是沒有解開,“宮主,我君子國立法多世,怎麽還讓白虎府給占了先呢?”

“嗬嗬,這‘法’嘛,與‘罰’同音,若是無罰,那便無法了。我君子國雖然治下,法規森嚴,無有敢以身試法的,但是於上,對那些有一定實力的大臣們,卻缺了些罪責的手段。白虎府的長輩,是因為怕仙界的尊長降罪,方才要遵守軍規的,而那些大臣們,大可拿著為天地立心的幌子,隻要做成了事,就不怕我們仙界的尊長怪罪了。”

在河畔的微風下,武太明寥寥數語,是將君子國之法,白虎府之法說個清楚。

小眉皺著秀眉,輕輕點頭,半懂不懂的,思索了一會之後,她才又問道:“那要是我君子國,也按白虎府那般,以鐵律軍規來約束那些大臣,豈非是能一樣奏效。大臣們都依國法行事,國主之言便是鐵律,國主之意就是天意,豈不是能好上許多。”

聽到小眉想用軍法,來約束眾大臣,武太明是微微一愣,笑著彈了她腦門一下。

“你呀你,同看看在一起待得久了,也學著她奇思妙想起來。你說國主之意就是天意,心裏頭打的什麽小算盤呀?”

“呃,宮主英明,小眉瞞不過你的。”

被宮主看破心思,小眉大大方方的承認,直言道:“都說國主修為高絕,破空而去,得享長生的時日,已經是不遠了。她老人家有意傳位給宮主你的,但是有那麽一幹大臣是反對,才沒有成事。奴婢就是在想,若是能像白虎府那般,軍規森

嚴,軍法不容二言的話,國主便沒了煩惱,宮主你也就能一展所長了。”

“哼,果然是在亂琢磨。這事情國主與我說過,本宮知道的,用不了你這個小丫頭學話。你隻瞧見了軍法的嚴處,卻不知道這治國不同於治軍。國事繁雜,處處都有不同,其能夠定下死規。若是一切都由國主一言而決,那還要大臣議事做什麽,多安排些你這樣的丫頭,照著國主命令去做便是了。要知道,我君子國先是文士道,而後才是‘法’。”

笑著數落小眉,武太明十分清楚那些大臣,或是有些迂腐,很多是隻知道禮法,卻不知道大義的。但是卻正是由於他們的堅持,君子國方才能夠在九州界中別樹一幟,有了禮法治名的根本。

就如當年國主初登大寶的時候,修為已經是高絕天下,若是放在別處,絕對無人敢有異議的。可是君子國的大臣,無論爵位高低,無論修為如何,就是有那麽一批人,敢以男女之別,來非議國主,勸其退位。

旁的不說,就是這股膽氣,這股能為禮法,而舍棄一些,連長生都不要的膽氣,就足以讓人敬佩了。

所以武太明雖然誇讚白虎府軍法森嚴,但是絕不會因噎廢食,斷了文士道的根本。

“況且那白虎府的軍規,雖然能夠讓其長輩們投鼠忌器,但也保不住有人心浮動的。尋常還瞧不出來,但像現在這般大戰在即,那就難免了。”

噠噠,噠噠……

說話時,從前方傳來陣陣的馬蹄聲響,一行身影出現在豫州和徐州的交界處。

武太明知道是白虎府兵主到了,由小眉幫忙整理衣冠之後,她帶著儀仗下了寶船,前去相迎。

“籲——籲!”

林義雄現在雖然已經是白虎府兵主,但還是軍伍作風,沒有乘著繁重的車架,而是騎著他自己的漆黑馬鎧,帶著幾位白虎府的長輩,是親身前來。見到君子國的儀仗,他一拉韁繩,停住馬鎧。

“前麵可是君子國的使臣?”

“君子國太明宮宮主,恭迎白虎府兵主前來,我國主有禮了!”武太明在儀仗的簇擁下,上前一步,微微拱手。

不是她托大,而是她以迎侍的身份,代君子國國主行禮迎賓。這微微一拱手,已經是少有的禮節了,整個九州界中,隻有其餘五大勢力的尊主能夠受得起。

林義雄翻身下馬,是也拱手回了一禮。

雙方見禮之後,武太明請林義雄上寶船,由淮水往下,直去揚州,同國主見麵。

這本是商量妥當的行程,林義雄自是無有異議,領著白虎府眾人,是隨武太明登上寶船,揚帆順風直下。

等上了寶船,氣氛便無之前那麽嚴肅。

“武侄女自從被你國國主重用之後,倒是少來我白虎府了,今日一見,方知道是得刮目相看了。這修為該是打開了九道命門,三法皆全了吧。比我那不長進的小子,是強過太多了。

林義雄早年曾經見過武太明的父親,與其平輩論交,算是世交了,叫武太明一聲侄女並不為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