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紋眼中的厲光,不是裝出來給血魔法王看的,而是他心中的殺意所顯。

草海狼妖的死敵,首先自然是蒼族人,接下來便是白虎府了。

雖說白虎府從未揮兵去過草海,但是當年老兵主相助蒼族人,將草海狼妖給打壓下去。這一回金武又絞碎了狼族的天狼殿,一筆筆的血債,黃紋都給算到了白虎府的頭上。心中會騰起殺意,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了。

“好,你有此殺心,那是最好不過的。我們既然為魔,就該是橫行無忌,白虎府的那些宿將們現在是自顧不暇,管不了九州界中事。那便算他們倒黴了,你在此殺他們一陣,去去其銳氣。”

血魔法王輕抬手掌,在身前一劈,分開一片血色,凝結成團,交道黃紋的手中。“這是本法王在仙獄中多年,真身精華所化。你將其吞服也好,煉製成器也罷,總是一件助力的。待本法王修為恢複一成之後,你便可功成了。”

“弟子明白。”

接過血團,黃紋叩謝。

豫州往上,便是冀州的地界。

兩州相接之處,本來是該有些小門小派活動,嚴守邊界,防備萬乘佛宗弟子千萬豫州的。

這些高唱梵音的和尚,便是人類遇見了,也是頗為頭疼,所以曆來都不受待見。若是發現其入豫州地界,立刻就會有人前去稟明白虎府的。不過,由於眼下西海宗門已經進犯君子國,連著豫州也是風聲鶴唳,所有人的心思,都被引去了東麵。

巡守邊界的小門小派是頓時一空,沒留下多少人手。在他們想來,無論如何這萬乘佛宗都是人類宗派,眼下人妖對立,已經是拚殺起來了,萬乘佛宗該不會在這種時候亂來的。

可是這邊界的荒山野外,卻偏偏是有一行頭頂戒疤的萬乘佛宗僧人行走。

“剛剛那聲響動,甚是驚人,天地搖晃,莫不是有什麽大事出現?”為首的僧人,一身白袍,是領命前來捉拿金武的明覺和尚。

他今日剛一入豫州境內,就聽到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頓時嚇了一跳,以為是白虎府兵主發現了他們的蹤跡,要出手斃殺了。隻是緊跟著明覺和尚就反應過來,那位實力高絕的白虎府兵主,已經是破空而去了,眼下接掌白虎府的林義雄,可沒鬧出如此大動靜的能耐。

是以,明覺和尚才放心前行。

跟在一行僧人中間,隨著明覺和尚一道來豫州的木禦,聽到這聲響動,不由得就響起了血魔宮。

當日還在草海時,血魔宮與天狼殿對轟,所發出的響動,雖然不及今日這聲響亮,也沒引得天地震動,但是同樣是驚人的很。

“哼!血魔宮是見厲害法寶,但是明珠暗投,被那姓洪的給得了,實在是糟蹋寶物!”

心中不忿,木禦是暗自腹誹。

他對血魔宮有敬畏之心,但是對金武卻是極盡鄙夷。認為金武能夠絞碎天狼殿,勝過狼妖妖主,不過是

靠著血魔宮厲害罷了,若是他木禦也有這樣一件厲害的法寶,必然是遠遠勝過的。

想及此處,木禦是對血魔宮的威力心熱不已,又忌憚的很。

便稍稍近前,同明覺和尚稟道:“師尊,據弟子所知,那洪炎修為倒也普普通通,隻不過練出了法域而已,不是打開了七道命門,就是八道命門,算不得什麽。可他手上卻有一件法寶,名喚血魔宮,應當是高達一品,連草海狼妖的聖物天狼殿,都被他給絞碎了。師尊此去,需得提防著些的。”

“血魔宮,那確是件厲害的法寶。”

明覺和尚微微點頭,是知道血魔宮之事的,但他卻不甚在意,顯得是胸有成竹。

或許是覺得木禦能夠上前示警,確實是真心實意歸了佛門了,明覺和尚便多說了幾句。“你道血魔宮威力不凡,是件厲害難敵的法寶,此事沒錯。隻不過你入門日短,對我佛門妙法,還有些不熟悉罷了。我萬乘佛宗多少年來,一直是九州界第一大勢力,其底蘊豈是區區一件法寶能夠比擬的。莫說那小子還才練出了法域而已,便是讓他再精進幾步,隻要沒有摸到那一層門框,在我眼中,都是土雞瓦狗。”

明覺和尚身為萬乘佛宗弟子,修有六世金身,眼下雖沒有恢複到全盛時候,但對付金武的底氣,還是絲毫不缺的。

此次前來豫州,絕對是拿了人回去的。

白虎雄城,白幡孝帶已去。

原本兵主蒙難,白虎府弟子當致哀三年的,但兵家有事急從權之說。現在九州界不安,一切就自當是從簡了,隻是在每位弟子的臂上,都係著一段白布,以示悲痛。

“武帥,你真的決定領兵去刀鋒嶺?”秦正陽與一幹白虎府的將帥,看著騰空而起的血魔宮,是暗暗佩服金武的膽氣。

邱南光接掌兵主大位,眼下正在祭煉九州兵盤,是白虎府的一切事務,都交給了新晉的三位主帥。其中秦正陽升了貪狼騎帥位,金武為七殺陣主帥,另外還有破軍營的帥位,由其軍中頗得邱南光看中的威將軍接掌。

白虎府正是一切初定的時候,但金武卻是一日未停,直接便要動身去刀鋒嶺天坑。

“確有此決定。血魔法王從仙獄中脫困,估計是沒剩下多少實力的,否則他已經是殺來外方山了。若不趁著如此大好的時機,將其斃殺,待其實力恢複過來,恐怕九州界是頓成魔域,無一人幸免了。”

金武看的十分清楚,那血魔法王絕非善類,既然是邪魔,就脫不了一個‘殺’字。眼下都沒有強敵殺來外方山,要麽就是那聲響動,並非是血魔法王脫困;要麽就是血魔法王實力還很疲弱,無力動手罷了。

秦正陽自也能瞧清楚此事,點點頭應道:“眼下確實是除魔的好時機,隻是武帥你不帶七殺陣兵馬,僅僅是帶著自己的親隨前去,會不會勢單力薄了些?”

金武的主帥親隨,不是別人,就是鎏金鐵頭等修煉者

。他們還要靠著金武救命,自然是不會離開血魔宮的。

“人數雖少,但已經夠用了。血魔法王若是實力恢複,那麽便是帶上整個白虎府的兵馬,怕也無濟於事,而要是正疲弱著,有我這以行人,便足以成事。倒是你們這裏,需得趕緊安排人手,將血魔法王脫困的消息,快快告知君子國。”

稍微交代了幾句,金武拱手作別,在小丫頭的催促下,入血魔宮,往刀鋒嶺天坑去。

小丫頭跟在金武的身邊,是嘴巴一會都不停,嘰嘰喳喳的說著。金武少說多聽,時不時才會回上一句,小丫頭也不覺得悶,是一邊說還一邊把玩著手鏈。

鼎爐和煉經爐在她的手裏,是忽大忽小,就如小丫頭自己的性子一般,是怎麽都停不住的。

金武看著兩件大爐在眼前晃悠,倒沒有什麽煩躁的神情,心中盡是在琢磨至寶大洪爐所下《藥經》中的藥性藥理。

之前他煉製青草去晦丹成功,便是通讀藥經,自創的丹方。功效甚是不錯,林闖等人吞服之後,是能夠將血菩提的隱患穩住,無需在草樓中靜修一年。

唯一與金武預想有些偏差的地方,在於這青草去晦丹的藥效,並沒有與預想的那般,是直接祛除血菩提隱患,而是吞服之後,有一股子青氣在體內流轉。等於是將草樓中的青草氣息,隨身帶著,用來緩緩驅除隱患。

雖說都是達成了讓林闖等人,能夠離開草樓,無需苦等的目的,但是若想精通藥性藥理,卻非得是琢磨清楚這與預想不同的功效,究竟是因何而成的。

“我試過那青草的藥性,當是清心靜氣的一味溫和藥材。以土生潤水的藥材催使,就該是能引出其深藏的藥性了,不至於緩緩而為呀。”金武百思不解。

藥經全文,金武是過目不忘,早就是銘記於心了,但此等不解之時,卻想要去看看煉經爐上的原文。希望是能夠琢磨出一些明悟,解開這個疑惑的。

同小丫頭說了一聲後,煉經爐陡然大漲,是有一人多高。上麵的文字,也隨之變大起來,蠅頭小楷,是滿布其上。

金武一眼望去,頓時有些意外,因為他發現這煉經爐的文字,並非是他所記住的藥經。細細一看,更是發現這些文字,並非是講的藥性藥理。“唔,這些不是藥經?”

金武有過目不忘之能,他十分肯定,這些文字絕對不是藥經,更不是以前煉經爐上所記載的那些。稍微讀了幾句,完全是語句不通,前後甚不搭界,似乎就是一堆零散的文字,給拚到了一起似的。

“看看,這煉經爐上的文字,是什麽時候起的變化?”金武詢問道。

要想弄明白煉經爐為何起了變化,知道這文字出現的時間,正是一個關鍵。金武隱隱覺得,或許是同被裝入煉經爐中,燒殺的那些妖邪有關。

小丫頭被金武一問,是驀然一愣,疑道:“這爐子上麵有字?我一直都沒注意過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