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烏華君想來,仙獄位於九州界中心,也就是在豫州地界之內。邪魔若是出世,白虎府第一個便要遭難。而他西海宗門,由於遠在海外,就算是要亂,那也得等邪魔先禍亂了整個九州再說。

至於萬乘佛宗,那是九州第一的大勢力,想必就算是邪魔,也知道柿子找軟的來捏。自然也得往後來排,不會先行遭難的。

若是這兩派抱著坐山觀虎鬥,等著收漁翁之利的話,烏華君覺得還真有幾分可能。

隻是烏華君卻不知道他這話一出口,明知和尚便將他給看低了幾分,暗道這西海宗門的宗主,也不過是如此。遠不如主持方丈看的甚遠,眼界實在是狹窄的很。

“宗主說的正是,但我主持方丈卻有另外一個辦法,也能讓這壞事變好事,不知宗主可願意細聽?”心中腹誹,明知和尚臉上卻帶著笑容。

烏華君不知他心中所想,是點點頭,請問了一句。

明知和尚方才是說道:“九州界六大勢力,無有那個能夠直接麵對邪魔的。勢必是要走到一起,方能夠抵擋。隻是蛇無頭不行,我主持方丈覺得單與宗主你一家相商,是遠勝於和白雲山、甘丘三家議事的。這六大勢力,宗主便沒覺得多了些嘛?”

“你!”烏華君明顯的愣了下來,緊跟著便是大笑,“好,你家主持果然是有雄心壯誌,這比本宗主可要想的遠,也想的大氣!”

萬乘佛宗是什麽打算,到此烏華君是再清楚不過了。

很顯然這些和尚是準備趁著邪魔亂世的機會,表麵是要集合各家之力,共同抗衡邪魔,暗地裏卻是要行吞並之事。找上他西海宗門,不過是自知人妖殊途,萬乘佛宗再怎麽吞並,一時間也沒辦法將妖類宗派給吞並了。

方才是拿著此事來同西海宗門做買賣,想讓西海宗門支持他一把。等到事成之後,那自然是九州界獨留兩派,人類萬乘佛宗,妖類西海宗門!

“好!此事你家主持敢想,那我烏華君便是敢做!就如此說定了!”

又喊了聲好,烏華君放聲大笑。

遊四海的事情,在他看來已經是不算重要,大不了便讓他拉了人馬離開便是。

江都城外,血魔宮中。

武太明來和金武說了好一會話,二人雖然經曆不同,但是相談投緣。武太明對金武在地元界的往事,是頗感興趣,不但是聽金武述說,而且還有著她自己的看法。

“如你所言,那時地元界中人類勢弱,壽元不夠,百年之內少有能夠走到奪壽境界的,是妖類橫行,人類幾乎有滅亡的跡象。十三衛集中全族物資,著重培養少數幾個強人,再以強帶弱的法子,算是一個可行辦法。不過,這法子也有個極大的弊端。”

“哦,是何?”武太明曆來言之有物,金武是想聽聽她的看法。

武太明一笑,想要指自己的胸口,但又覺得這動作不怎麽雅致,便忽然收手,是

稍稍有些尷尬,改點了自己的腦門。“是人心。人心最為難測,今日的人心,不是他日的人心。那些培養起來的強人,到底能否有通天大帝那般的擔當,我並不看好。想來金武你走到現在,也該知道這人心的是世間最為堅硬,萬般磨難都無法打壓的;可也是最為柔弱,一絲**便能換了心思的。”

和金武說了半日的話,相互間也不在稱呼尊位,熟絡了不少。

金武聞言,細細想了一會,不得不承認武太明說的沒錯。十三衛的法子,其中有兩個關鍵,一是能讓眾人舍棄自身之利,培養少數幾位高手;二是讓那些成長起來的高手,無私相助稍弱的人。這兩點都關乎人心,還的要日月輪替,代代這樣下去,隻要中間出了任何一個別有心思的人,那要毀去的,恐怕就是數代人的苦功了。

這種猶如蛛絲吊鍾的辦法,武太明不看好實屬正常。

“那以你來看,該有什麽法子呢?”金武敏銳的問道。

既然武太明直言十三衛的辦法不行,那想來在她心中,已經是有了端倪了。雖說地元界的情況已改,雖然還是元氣匱乏,但是卻沒有與九州界隔絕開,其中人類大可以來九州界修煉的。

當聽聽武太明的辦法,對金武而言未必不是件會有心所悟的好事。

武太明未賣關子,笑道:“人心總是浮動,得有法來約束。隻是這法,需要有讓人感到敬畏的實力,方才算是法,否則不過是一句笑談。通天大帝那時候雄踞一方,實力高絕,他便是那法了。自他死後,法便轟塌,就算是通天城裏的人類,有抵抗妖類入侵的實力,也無法將其約束起來,凝聚一團的。”

“十三衛的法子,要想成功,那同樣是要靠法。不過這法不再是一人,也不再是一代。隻要在培養子弟的時候主意一些,就算是有哪個天資縱橫的,也不能將所有的助力都放在其身上,使得一人獨大。隻要是有四五個修為相差不多的人在,相互間有個製衡,那便是法在了,人心便浮動不到哪去的。這樣一來雖然成功的時日,要大大退後,卻能不會出現功敗垂成的情況。”

武太明說的篤定,但金武卻並不太確信。

暗暗思索,金武不禁問道:“這‘法’難道便如此神奇?可保人心不變嗎?”

“不,法無什麽神奇的。不過是讓人心敬畏而已,若是有哪個人毫無敬畏,既不懼死,也不懼禮法,更不懼流言的話,那麽這法對於其的約束,便要小上許多。是以剛剛我說的事情,正要做起來,也不是十成的穩妥。”

說罷武太明擺手一笑,並不再多議論此事。

過後又說了些話,等到天色將暗之後,武太明方才起身告辭,金武將她送出血魔宮。剛回草樓中靜坐,思考這法為何物的時候,卻驀然一愣,因為武太明又回來了。

她此次再進血魔宮,並非是一人,還有位白虎府弟子與她同行。

那位白虎府

弟子金武認識,是兵主邱南光的門下弟子,今日跟著兵主進了江都城的。

見到這人,金武立刻恍悟,知道八成是君子國國主有請,方才命其回來傳話的。

果然,金武身子一閃,去迎武太明時,立刻就聽道她笑道:“武帥,看來你合該得送我一路了。國主有請,你我同入將都城吧。”

“那便恭敬不如從命了,請。”

金武一整衣冠,同武太明共入將都城。

在路上時,金武心中琢磨這君子國國主請他去,是所為何事?是要商量應對西海宗門之事?還是至寶大洪爐走時,在這位國主麵前還有交代?又或者是近來君子國中鬧得沸沸揚揚的立儲事情?

君子國立儲,這按說與外人是無關的,身為君子國國主,更不會輕易將此事尋外人來說。可若是君子國國主一力想要讓武太明接掌國事,而有無人支持的話,請白虎府相助,用以威懾人心。特別是在國主破空而去後,有白虎府大軍在此,可以免去當年大臣作亂的風波,倒也是合情合理的。

金武心中隻是猜測,但武太明卻對國主了解甚深,斷定今日請金武過去,絕對就是要說立儲之事,便同金武傳言道:“若是所料不差,國主請你去,必然是要提及立儲之事的。你既然說自己是外人,不好理會我君子國之事,那在國主麵前,你也該是如此明說的,莫要說的模棱兩可。”

“你真的一點都不動心?”金武側頭去看武太明,傳言問道。

武太明雖然隻是讓金武表明態度,告知國主白虎府不會插手,但是在現在這種時候,若是無足夠的助力,連國主都不敢輕易立武太明為儲的。

白虎府兩不相幫,那就是在相助武成,武太明的心意顯露無疑。

“一國國主,非能者不可居之。我若以女子之身,接替此位置,執掌國事,那便是要讓世間,盡知道我的才能。這樣的機會,我定然是動心的。不過法能定人心,我對九州界的危局有敬畏心,這便是管著我的法,再多的心思,那也生不出來的,望金武你成全。”

金武點點頭,“我白虎府遠來是客,在你麵前我說不理會此事,那麽在貴國國主麵前,我金武還是這樣說。你盡管放心,我金武絕無虛言的。”

隨著武太明過去,在宮門前有禁衛引路,武太明沒有得國主傳話,不能入內,便與金武告辭離開。

走進禁宮當中,高牆紫瓦,富麗堂皇,但金武見多了血魔宮中的奢華,再見這禁宮隻能說是尋常。目不斜視,在禁衛的帶領下,去了文閣殿。

君子國國主與白虎府兵主,此次見麵便是在文閣殿中,是國主的禦書房,雙方對麵安坐,主客分明,但卻無高下之分。這也能瞧出了君子國的安排周密,一切禮數都不曾少了。

金武一步邁入文閣殿中,立刻就能聞到陳年的墨味,盡是書卷氣,抬眼望去,方才見到了這位前無古人的女國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