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溝當中,烏華君放下去無數的細小海馬。

這些不足手臂長的細小海馬,若論起實力來,那是一點都沒有,可勝在數目眾多,烏壓壓的一片過去,便是大海撈針也是有幾分成事的可能。靠著這些海馬,隻要是發現了異常之處,立刻便有水族趕去,查探虛實。

借著如此一番動作,烏華君自入了海溝之後,雖沒有立刻尋到遊四海一行的蹤跡,但也是有所發現的。

“你確定有海猿模樣的精怪?”烏華君神色驚訝的確認問道。

在他的身前,恭恭敬敬叩拜了一位水族,是早前順著海馬的指引,前去探明遊四海一行的蹤跡。結果遊四海未找到,卻帶過來一個極為驚人的消息。

在海溝之中,有精怪是海猿模樣,這一情況背後所蘊藏的秘密,隻要是熟知海猿大聖妖身傳言的水族,都能夠很輕易的猜測到。這位前去打探的水族,便是想到了這一點,方才急忙回來稟報的。

“在宗主麵前,屬下不敢胡言亂語,海猿模樣的精怪是屬下親眼所見的,而還不止一頭,單是瞧見的就有百頭往上。屬下怕打草驚蛇,未敢輕動,直接回來稟報。”

此次要對付遊四海,烏華君所帶過來的水族,數量不多,但都是親信心腹,對他們也十分了解。若不是親眼所見,如此重要的事情,定然不敢說得如此肯定的。

“好,你做的甚好。與此事相比,遊四海一行的蹤跡,也就不那麽重要,你知道輕重緩急,如此甚好。這一次的功勞,本宗主替你記下了,且退去吧。”

開口勉勵屬下幾句,烏華君讓其退下,傳言給巡海使古魤,讓他過來水晶宮中商議此事。

古魤過來,聽聞此事之後,也是深感驚異,“大聖妖身就在海溝中的傳聞,是一直都有的,但是誰也沒有確鑿的把握,說妖身定然是藏在海溝裏的。屬下記得前代宗主,還有大舉搜尋海溝的舉動,一樣是無果。沒想到此次無心插柳柳成蔭,追遊四海而來,卻讓宗主發現了大聖妖身的蹤跡,實在是宗主大運勢。”

古魤的阿諛之言,身為宗主多年的烏華君自然是能夠聽得出來,但依舊是喜笑顏開。數代前的那位老宗主大張旗鼓,都沒有從海溝中找出大聖妖身的下落,卻讓他烏華君給遇上,不能不說是有些運勢的緣故在裏麵。

隻不過,烏華君卻不認為此事是無心插柳柳成蔭,“遊四海等叛逆之輩別的地方不去,偏偏往海溝中來,怕是早就知曉了大聖妖身的事情。此次一是要避風頭,等邪魔實力恢複;二應該也是奔著大聖妖身而來的。本宗主捉拿遊四海而來,能夠得知此事,也屬應當。”

稍稍點頭,古魤認同了宗主的看法。據說與遊四海走到一起去的萬壑鯨老祖,是被宗主的聲勢,逼得在海溝中居住多年的苦主,海猿精怪的事情,對他而言應該不算是個秘密,那麽對遊四海也是一樣。

“宗主,既然遊四海很有可能是奔著大聖妖身而來,那我等的速度便更要加快了。若是讓他們得逞,就算邪魔的實力還未恢複,我西海宗門也必然是要毀在遊四海手中的。”古魤建議道。

要加緊速度,起碼得趕

上遊四海的事情,古魤能夠考慮到,烏華君當然也是早有這想法。之所以暫時沒動,是因為他在擔憂金武等人。

原先傳信給君子國,請金武等人過來相助除魔,烏華君是打著請人賣命,不用白不用的心思。

遊四海學了魔道功法,修成了龍身,實力不弱,身邊又招攬了許多的水族,其中不少都是與烏華君有怨仇的。而烏華君執掌水族四海多年,與他有怨仇的水族能夠活到今日的,都不是尋常妖類。

可以說遊四海眼下的自身實力和左右勢力,都是極為強悍的,想要將其除掉,勢必是要付出些代價。

讓自家水族去拚,還不如請君子國和白虎府去拚的。

應該說烏華君原本的這個算盤,是打得叮當亂響。君子國和白虎府無論是為了以示合力對付邪魔的誠意,還是想要先一步翦除邪魔的助力,都會答應他的這個要求,派好手過來幫忙的。

可是世事變化無常,烏華君的精妙算盤打到現在便有些不響了。

“海猿大聖舍棄妖身的事情,除了我水族盡知以外,對旁人而言也不是什麽隱秘。即便是金武初來九州界,還不知道這一事,那君子國的晏劌大夫是定然知曉的。到時候真要尋到了大聖妖身,他們在附近,豈非是讓我西海宗門多了競爭之人嗎?請你過來,便是想商量商量,看如何瞞過他們去。”

烏華君將自己的擔憂說出來。

此事若是處理不好,那可就真是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了。

古魤聞言眉頭微皺,心中顯然是同樣在犯難的。“隻要囑咐下去,讓大夥注意著些,海猿精怪的事情今日可瞞,明日也應該能瞞過去。可是大聖妖身蘊藏的元氣驚人,受其影響孕育出來的海猿精怪,絕非是十頭百頭而已。”

“我等若是順著方向過去,那麽說遇到的海猿精怪恐怕就要數以萬計了。就算是安排了前哨,也沒辦法將其全部掃盡的,隻要是給他們看見了一頭,事情恐怕就得暴露。除非是宗主與他們虛以委蛇一番,先估計將他們帶錯方向,而後尋找機會將其甩開。反正海溝狹長,深不見底,由著他們撞大運去。”

思索一陣之後,古魤是想出了一個不得已的辦法。

想要不讓金武等人染指海猿大聖的妖身,那最穩妥的辦法,就是將他們舍棄。沒有無數的海馬搜尋,他們區區幾人就算是實力再強,也沒多少可能能夠撞上大聖妖身的。

隻是這個辦法,古魤卻拿不住宗主是否會采用。

因為如此一來就讓烏華君傳信君子國,請來金武等人幫忙的舉動,徹底成了無用功,甚至於是個笑話。自打嘴巴的事情,可不好去做。

烏華君聽到古魤的這個提議,心中卻是有些不好受,臉色也陰沉了一些,但他深知大聖妖身的重要,便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子,那也顧不得許多了。“嗯,便以這個辦法行事。”

海溝中漆黑無光,暗流又不多,便是水族想要在這裏麵弄清楚方向,都是一件極為困難的事情。想要將金武一幹人等甩開,對於烏華君這些水族妖類而言,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假意前去通知金武,說發現了

遊四海的蹤跡,烏華君禦使水晶宮特意將他們給帶錯方向,遠離了此地。

一直行了有半日,烏華君方才說又跟丟了,要再細細搜尋,請金武等在血魔宮中安心等候。暗中卻是在準備撤離的事情,要將金武等拋棄在海溝當中。

安坐血魔宮,金武等並沒有察覺到水族的異常。

他們自從入海之後,一直在防備的是水族妖類離得過近,是否有合圍的勢頭。哪裏會想到烏華君前腳將他們給請來,後腳又在琢磨怎麽將他們給甩掉,所以並未太過留意水晶宮的可疑行跡。

“不對!說好靜等搜尋結果的,怎麽水晶宮越行……壞了,烏華君要逃!”一直等金武留意到水晶宮離得已經太遠,並且還猛然間收斂了光華之後,才意識這些水族妖類是打算逃跑。

雖說不知道烏華君為何要逃,但水族這樣鬼鬼祟祟的行事,那定然不會是有好的。金武驚呼一聲,急忙是禦使血魔宮緊追。

可水晶宮本就暗中遠行了,離得甚遠。血魔宮在外飛馳的速度,或許是能夠超過水晶宮一頭的,但是做為西海宗門的鎮海法寶,水中疾馳,還是水晶宮要勝過一籌。

何況現在水晶宮更是收斂了光華,在漆黑一片的海溝之中,一時追不上,就再找不著方向了。就算是血魔宮的速度快,也根本沒有辦法追上的。

追趕未果,金武是隻能承認被烏華君給逃了。

“奇怪,烏華君這般行事,對他有什麽好處?”金武大感不解。

不單是金武一人,晏劌大夫等也是摸不著頭腦,連那位輕佻的朱家子弟朱元,都是能夠判斷出來烏華君此舉的異常,完全不合常理。

“若說烏華君要暗下埋伏,陷害我等,那麽他自己沒有跑了的道理呀。應該是將我等帶往陷阱之中,而後隨著伏兵一道發難才對。可要說沒有什麽陰謀詭計,隻是為了甩開我等,他幹嘛要傳信去請呀?”

這樣的疑問,盤旋在眾人的心頭上,是怎麽考慮,都覺得不對,想不通烏華君此舉的具體目的。

“既然想不通,那便無需多想了。水族有什麽目的,便是讓我們知曉了,在這暗無天日的海溝裏麵,無水族引路,也不容易做事的。與其再次多耗,不如先行上浮,回了古海岸邊再說。”金武是果斷的性子,按住了心頭的猜測,是直接安排道。

如此安排,晏劌大夫沒有什麽異議,林闖報仇心切,但也知道金武說的在理,少了西海宗門的水族妖類引路,想在海溝裏找出遊四海的蹤跡來,並無多少的可能。

隻有朱元覺得不甘心,是不同意回古海岸邊,“我們入海之中,寸功未立,就如此回去,豈非是惹人恥笑。那些水族甩開了我們,我們便偏偏不能讓他們如意的。海溝中蹤跡難尋怎麽,總得碰碰運氣吧。”

朱元為了怕此行無功,惹人恥笑,是竭力勸阻。

而他的話,確有一些道理,也引得金武心中恍悟,眼前一亮。“烏華君執意甩開我等,是否有什麽事情,怕被我們知曉!要麽是對你我兩家有害的,他怕我們直到後早做防備;要麽就是有什麽好處,怕我們跟上去後會分一杯羹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