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火陡出,絲毫不加約束。

這是對洪爐大道再有感悟之後,金武第一次毫不約束地將魂火放出來。

如果說之前以魂火施展拘魂拿魄手,煉製赤炎奴的時候,魂火有這十成的精妙,那麽現在就有著百成的狂暴。熾熱的火勁,足以燒天焚地!

捆綁而來的綱常枷鎖,雖說是理教手段,由一品法寶所出,但在這般威力的魂火當中,是猶如潑了油的草繩一般,呼的一聲直接燒著。赤紅耀目的火焰之下,眨眼之間就盡數焚毀,不留一個條脫逃。

“嘶!”

朱元倒吸口涼氣,臉色變得極其難看。

到了此刻,朱元總算是明白過來了,“你,你怎麽會有這般的實力!”

驚恐發問,是難以相信。他朱元修煉的時日不短,是金武的十倍、百倍,可是這天理寶冊蓄勢而發的一擊,居然無法傷到金武一絲一毫,反而是被其給燒了綱常枷鎖。如此匪夷所思,遠超常理的事情,讓他如何相信。

“若無這般實力,本帥如何做的白虎府一軍之帥!莫非你以為九州界內,隻有你君子國才是強者如雲嗎?”

金武冷笑一聲,沒有留手的意思,身子微微往前一傾,頓時烈焰滔天的魂火,便就如天地倒傾一般,朝著朱元整個的壓迫而去。

“不要,不要殺我!”

朱元驚慌失措,運使著天理寶冊在身前猛揮,帶出來許多的綱常枷鎖。似乎是想要以此來阻攔威猛無比的魂火,還給自己爭奪活命的機會。

隻是剛剛他蓄勢而發,準備多時,想要捆版金武的那八條綱常枷鎖,都未能夠在魂火之中支撐個一時半刻的。眼下驟然之間,急急忙忙舞出來的文字綱常,又豈能夠奏效?

呼!呼!

在赤紅耀目的魂火壓迫下,朱元所舞出來的所有綱常枷鎖,僅僅是發出了幾聲呼響,就如同是書本上的文字,被烈火焚燒殆盡。他倉促間所做出的抵抗,是絲毫無用,魂火依舊是以天傾之勢壓迫而來。

隻要一靠近,便能夠將他朱元給焚了。

“不,我不能死!晏伯父,晏伯父救我!”

晏劌大夫他對金武的實力,早早就有這預料,但也沒有想到隻一出手,便是如此的威勢絕倫。就算是修為上麵勝過金武一籌,晏劌大夫都自覺是不如金武甚多,灼熱難擋的火勁,確實是少有的大道手段。

洪爐大道,名不虛傳!

讓晏劌大夫同樣沒有預料到的,還有金武出手的果斷幹脆,絲毫不拖泥帶水,隻是魂火忽起的工夫,朱元就已經是落於性命垂危的險地了。

“手下留情,還請武帥手下留情呀。”

朱元是朱家子弟,朱禮、朱喜二位大夫有意讓他傳承朱家理教的,晏劌大夫將他帶來深海,便不能夠坐視其身死金武手中的。

便是震驚於洪爐大道的威力,晏劌大夫也必須得出手了。

砰!

一道白光橫出,拍打著海水,自有一番威力。

晏劌大夫身為君子國大臣,修為高強,身懷的法寶雖然不是一品此類的重器,但也高達二品。白玉通透似的細長笏板,正不斷往外冒著天青色的氣息,乃是文士正氣,橫入朱元身前,要從魂火

的壓迫下救他出來。

“大夫莫急,本帥沒有取他性命的打算,但是這一身修為,不能給他留下!”

金武直言一句,並不收手,魂火繼續壓下。

轟!

被文士正氣包裹著的白玉笏板,猛然變大,猶如河堤似的,不攔海河,而攔天傾烈火。

在其阻攔下,魂火的來勢果然一頓,可是白玉笏板上麵,卻瞬時就出現了裂紋,便去極速擴散開來。魂火威猛無物可擋,白玉笏板縱使有文士正氣護著,也得付出龜裂的代價,方才能夠稍稍阻攔。

咯嘣。

龜裂的紋路,很快就滿布了整個白玉笏板,讓這件二品法寶,已經是破損大半。

“不好!”

晏劌大夫暗道一聲,知道自己阻攔金武不住,就算是拚著毀去白玉笏板,也是同樣的結果。幹脆就撤了法寶,任由魂火壓下。

剛剛見晏劌大夫來救,才稍稍恢複了一些膽氣的朱元,見到白玉笏板被撤,頓時嚇得魂都沒了。連天理寶冊都顧不得去使,直接轉入海,想要逃離此處。

“無膽匪類,哪有你逃的機會!”

天傾魂火,化作一隻巨大的手掌,往前一撈,是直接將朱元給拿住,揪回到金武的跟前。

整個人都被魂火給為主,朱元是瑟瑟發抖,知道隻要金武的心意一動,稍稍漏出來一絲火勁,他就得如那些綱常枷鎖一般,是被焚燒殆盡,絕無幸免的。

冷視著朱元,金武不禁搖頭,理教法門確有可以稱道的地方,朱家能夠曆代傳承,輔佐國主安邦,也必然是出類拔萃的。可沒想到這一代的傳人,居然如此不濟,被嫉妒悶心不說,還既無肚量,也無膽量,太過不堪了。

“你要天理寶冊,就盡管拿去,大聖妖身也一樣,我不和你爭,你快快放了我!若真廢我修為,我父親和伯父是饒不了你的!”

見到金武靠近,朱元是強壯著膽子一麵許諾,一麵威脅,希望能夠保住一身修為。

晏劌大夫也是趕到近前,直視金武,“武帥你若真要動手,我攔你不住,但有一言,需說在前麵。此子朱元,是朱家傳人,手掌天理寶冊,日後要領理教一時的。你囚他可以,禁他可以,教訓也可以,但若是不稟朱禮大夫,就輕易將其修為廢去,便是與我舉國的理教門人為敵。”

“與舉國的理教門人為敵?哼,好大的口氣。等回了江都,我還要問一問國主,這君子國究竟是文士道的道統,還是理教道統!”

金武冷哼一聲,聽得晏劌大夫是臉色驟變。

倫常書居於開蒙筆之下,理教歸於文士道之內,這都是世人皆知的事情。可那般層麵上的主次,卻未必能夠確保九州界中君子國內的君臣永定,對於理教朱家,國主武家不會沒有顧忌的。

特別是這一代的國主武鴻,以女子之身執掌一國時,就有理教門徒作亂,為禍不小。雖然當時鎮壓亂臣的人馬中,朱家是出了大力氣的,但理教二字卻讓他有洗不清的嫌疑。

別看國主武鴻後來還是任用了朱家的二人為大夫,但都沒有留在江都城內染指國事,而是放到外麵,與甘丘對峙,身邊還安排了數位大將,就是對朱家的防備。

金武若是將剛

剛的話,如實稟報了國主武鴻,還真指不定會鬧出什麽風波來。

“不,不要廢我修為,晏伯父….晏伯父救我….啊!”

在晏劌大夫這一個失神的時候,金武輕抬手,屈指一彈,魂火中分出一道來,直入朱元的眉間,是瞬間將他的泥丸宮燒壞,廢去了一身修為。從今以後,莫說是再有精進了,就算是想要調用三法,都沒有可能。

與朱家為敵,金武並不擔心,隻要能夠保證此行再無波折,安然奪得大聖妖身,便是殺了朱元又能如何?

抬手一揮,魂火凝聚的手掌將朱元鬆開,轉頭一抹懸在旁邊的天理寶冊,是直接送往血魔宮中,由滔滔血河水鎮壓在血魔宮中心。

“此寶我替朱家收著,朱家的長輩若是認了這小子的罪過,好言好語還討要,便就還他們。若是覺得我金武做錯了,便讓他們直接動手來搶吧!大夫請看好這小子,接下來若再生事端,我連性命都不給他留!”

冷冷的丟下一句,金武放出已成赤炎奴的海猿前將軍,跟著他往海溝深處去。

晏劌大夫麵色很不好看,身為理教門徒,他極為看不慣金武的跋扈舉動,但並沒有立刻發作,因為他遠比朱元要明白,此刻最要緊的事情就是大聖妖身。其他別的事情,縱使是有親仇,也必須要先放到一邊的。

大義和小節,他晏劌還是能夠分得清的。

“看好朱公子,你們用不著跟過去了,先一步將他送回國中吧。”微微搖頭,晏劌大夫命隨從先回岸上。

此去海溝深處,君子國已經是失了與白虎府五五而分的可能。真要是奪得大聖妖身,有沒有君子國的份,就隻看金武一人的心意了。若他有心,晏劌大夫一人去了便有一份的;若他無心,就算是再多出一倍的人馬來,金武都不會讓君子國占到任何好處的。

此事極為無奈,但誰讓晏劌大夫技不如人,有先壞了交情呢。

“該死的朱元,朱家怎出了這樣一位糊塗透頂的混蛋!”

心情惡劣的晏劌大夫,狠狠的瞪了朱元一眼,方才獨自跟了上去,隨著金武一道往海溝深處去。

有赤炎奴帶路,金武一路下去,沒有受到多少的阻攔。就算是有海猿精怪圍了上來,也盡數是在赤炎奴暴躁的怒吼下退散了。

這些海猿精怪雖然神智與常人無異,但畢竟是久居海溝中,不明世間事。一時尚未發現赤炎奴已經不再是海猿前將軍了,依舊是懼怕於他的地位身份,就算是瞧著金武等不像精怪,都沒有敢近前的。

少了海猿精怪礙事,金武前進的速度飛快,又有赤炎奴帶路。隻是一日之後。就已經靠近大聖妖身的所在了。

在漆黑的海溝深處,一道道的海水,夾雜著讓人感到心緒不寧的氣息,是不斷往外衝刷。這就如同是在下麵,有什麽東西正在不斷拍打這海水,似乎是要將四海都要掀翻一般。

“大聖妖身之事,是在百萬年前,但那股荒蠻氣息,至今不絕呀!這海猿大聖,該是怎樣的一位大妖!”

金武雖然還未能夠親眼瞧見大聖妖身,但隻是感覺著海水中散發出來的氣息,就足以讓他感到震驚了。

九州之上,仙界永生,該是如何的光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