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緣故,隻因為白虎府是兵家道統,而金武你雖身在白虎府,卻實則是洪爐大道的傳人。”

無什麽避諱和遮掩,武太明將心中所想盡數道出來。

“兵家道統自從霸刀碎裂之後,已經四分五裂,但做為原來兵家四府之一的白虎府,依舊是留有傳承的,在仙界當中存有山門。若是被牽扯到理教與我文士道的紛爭中,實在是結果難料。邱兵主要為天上天下考慮,不能使他難做。”

“可是武帥你便不同了,洪爐大道盡在你手。天上無有牽掛,九州界中敢與任何人爭鋒,小女子遭蒙大難,不求你,還能夠去求誰呢?”武太明在金武麵前,也不做國主的架子,是以小女子自居。

這個理由倒是能夠說得過去,金武可以說是孤家寡人一個,無懼任何對手。

隻是金身孔雀看著武太明笑顏如花,卻沒由來的心中不悅,開口道:“太明國主好巧的一張嘴,能說會道,想來以前使喚過不少傻小子吧。人嘛,得將目光放的長遠一些,方能夠算是智者。”

金武聞言,心知道金身孔雀這是在罵他是傻小子,糊裏糊塗要被武太明給說動了,更是明白她為何會開口警示。

九州界中因為天地約束,金武手握洪爐大道,絲毫不懼降臨的仙人羅漢。可是九州界畢竟不是歸所,仙界方是長生的所在。此刻糾纏進文士道與理教的紛爭,看似無什麽掛礙,可說不好便是埋下了大禍患,他日去了仙界,方才有對手與金武算帳的。

心裏門清,是以金武沒有點頭答應,但也沒有斷然否決,而是說道:“你文士道與理教的事情,我不好插手,但有心相勸。一會我將去拜訪朱禮,見他理教的心意,眼下有血魔法王在前,我不能坐視人類自己先亂了!”

金武此言的意思十分明確,那就是朱禮若是肯答應先共對血魔法王,等將邪魔驅離九州之後,在與武家爭鋒的話,金武是不會插手幹預的。

而要是朱禮一刻都不願意多等,執意立刻動手,那麽金武也不怕多容血魔法王籌備幾日,轉頭先行朝理教朱家施以雷霆手段。

金武打定主意,武太明勸無可勸,唯有是親自送其出城,等待朱禮的絕頂。

禦使血魔宮離開江都,金武立在宮門前,掃了眼下方飛速後退的山河,朝金身孔雀拱手致謝。“方才多謝孔雀你出言提醒,否則我定要做了傻小子的。”

“你這麽精明的人,可做不了傻小子,便是我不開口,你也一早就打定主意了吧。不過我若是你,此行就定會叫上武太明那女人一道。朱禮要為他理教朱家爭奪道統,隻恨慢了,哪會多等,而你下手果斷,必然是當場動手。反正結果都是注定的,不如剛剛就直接答應了武太明,既多了助力,又賣了她的好,豈不是一舉多得。”金身孔雀說話像是射箭,哚哚哚的就飛射出來。

聽到她有些逼人的語氣,金武是搖頭一笑,沒有辯解什麽。

兩件事情結果或許一樣,但隻要是初衷不同,那就不能同日而語的。況且金身孔雀都能夠猜到朱禮的回答,武太明又如何會想不到呢?此刻不用去問,武太明定然是已經跟隨而來了,恐怕揚州一地的大軍,也已經是蓄勢待發,隻等金武動手了。

這一方助力,不用明說,她也會自己貼上來的。

入夜之後,血魔宮去而複返,降臨在軍營前,金武亮明身份,要拜訪朱禮。

朱禮得弟子稟報,很是詫異了一會,一時無法猜想到金武所為何來。“奇怪,他月夜來訪,是為何事?”

“先生,那金武據說是與武太明有舊,會不會是受武太明之請,來此做行刺之舉的?”弟子揣測道。

“行刺?”

此前金武安然從鬆山回來,被朱禮看見,他已經是心驚於金武的實力,所以一聽有行刺可能,便立刻警覺起來。

這非是他膽小如鼠,而是他現在幹係重大,千金之子不坐垂堂,先賢是早有古訓的。

弟子見朱禮有所戒備,就再提議道:“要不直接調動兵馬,將其給圍殺了?月夜前來,是定沒有好事的。”

“不,無需如此。”

朱禮揮手否了這個提議,神情自若的示意道:“他金武手握洪爐大道,雖然不知何故至寶大洪爐沒有待在他身旁,但也不好輕易敵對的。況且他若敢放肆,為師自有擒拿他的手段,且請他進來,看他何意再說。”

此次拜訪朱禮,隻有金武一人,被理教弟子引進來,是同主人見禮。

抬頭打量朱禮,金武是暗暗點頭,這位凡塵中的理教教主,君子國裏的文首,一身氣度沉穩,是有大儒氣象的。若是在半月之前,有人說他會反叛文士道,亂君子國,恐怕誰都不會相信的。

見禮之後,金武不待朱禮開口客套,便直接將來意道出來:“此番我是從江都過來,昨日才見過武太明。她請我相助文士道,平君子國眼下亂局。”

朱禮眼眉一跳,“哦,那武帥可曾同意呢?”

“不曾,文士道與理教的紛爭,總歸是有文道統內部事情,外人不好橫加幹預,是以我未曾答應。今夜來見教主你,是要商量邪魔之時。今日已經有邪魔上岸作祟,血魔法王亂世之日,早就在今夜,往不過明後數日。這等要緊時刻,正是該天下合力共行的時候,當年六家勢力建仙獄,不正是對付邪魔的嗎?”

金武直視朱禮,觀其心意,“不知教主覺得我此話對否?”

“這……”

朱禮聽出了金武話中暗指,一時很是猶豫。要是不答應,金武威脅的意思是十分明顯,肯定要倒向武太明那邊的,而要是答應,那更不可能了。

理教要取而代之,替文士道統領整個道統,仙界當中在行攻伐之舉,九州界中同樣不能例外,而且還得趕早不趕晚。這是兩家你死我活,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的大勢,其能夠因為邪魔的關係,

就一時偃旗息鼓了。

沉默不語,朱禮一時是無法回答。

“唉,看來你理教已經是有答案了。”

金武歎了口氣,知道朱禮是作何選擇。“既然如此,那隻能說是抱歉了。抵禦邪魔的事情,刻不容緩,你理教不願同行,那九州界中就留你不得!”

砰!

一知對方抉擇,金武是果斷出手,貼著衣服下擺,便是一掌由下朝上橫拍出去!熾熱灼人的火焰繚繞,一道讓萬物俯首的巨掌憑空出現,要硬擊朱禮胸膛!

這一掌若是拍中,朱禮莫說是胸膛了,就是頭顱都得化作飛灰,絕頂的修為也都隻是徒勞。可惜朱禮對金武是早有戒心,在被其詢問的時候,就已經是做好了動手的準備,現在忽見火焰出現,是未敢有任何托大,直接後撤飛馳,撞穿了軍帳,躲開鎮壓萬物的一掌。

一掌排空,隻是將軍帳給打上了天際,未建任何功效,但金武並未感到意外。朱禮為理教教主,一國的文首,可以說他的實力,原本在君子國中就僅僅是低了先國主武鴻一頭而已,定然不可能一個照麵便收拾掉的。

“武帥,你真要與我理教動手?你可想清楚了,開蒙筆眼下已經碎裂,仙界大勢是無人能夠阻擋。你縱使相助武太明,保住了文士道,那也是斷了你的前路。恐怕破空飛升那日,就是你喪命之時!”朱禮察覺到烈火巨掌的威力恐怖,是極不願意與金武撕破臉動手。

金武搖頭笑道:“前路如何,或為可知,但我卻知道眼下這九州界,血魔法王將是一大禍患。若是讓他亂世,將人間做了陰冥殺場,到時候的生靈塗炭,我不願意去見。誰能夠共敵血魔法王,是妖也是友,而在後麵搗亂的,是人也是敵!管你仙界有多少勢力,我隻看現在!朱教主若是現在改了念頭依舊不遲,我金武定會為剛才舉動謝罪的。”

金武心意堅決,說得斬釘截鐵,絲毫回旋的餘地都沒有。

朱禮聞言是徹底熄了善了的心思,抬手一揮,引動兵馬呼嘯,“既然武帥要與我理教為敵,那在下便唯有得罪了。國中大軍三有其二皆在此地,武帥今日怕是要飲恨當場了。”

殺!殺!殺!

軍營中大軍沸騰,這些兵馬說起來也是兵家的傳承,源頭是至寶得勝旌旗,雖然已經是幾乎末落,但殺意絕對是不缺的。此時在理教門徒的策動下,是殺意騰騰,讓金武有被群虎包圍的錯覺。

大軍殺陣,雄壯驚人。

單就是這股殺氣,就足以彌補修為上的差距,此等戰力,幾乎可以比擬數位絕頂強者了。金武落在其中,是被強敵環繞。

若說懼怕,那自然是沒有的,極為凡塵絕頂修為的強者,金武還是能夠對付的。隻是這些兵馬軍士,都是被裹挾而來,聽命行事而已,讓他斷然下殺手,還真是十分為難。

不得已,金武隻好是朝著夜色當中呼喊道:“武太明,該你現身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