篤定武太明會緊隨而來,金武自是要將這件麻煩事交出去。

隨著他這一聲招呼,夜色猛然一亮,是如同白晝一般!

這耀眼奪目的光彩,是自一方宏大的玉璽上發出。臨空矗立,一璽橫出,君子國的鎮國法寶定疆璽出現在眾人頭頂,那無上的威嚴,讓手持刀槍的兵馬軍士,是盡皆感到了惶恐,如同是親見天顏,惶惶不安。

“你等好大的膽子,置一國安寧於不顧,居然敢行兵作亂!孤王問你們,我武家治國,可有失德之處?讓你們行如此舉動!”龍袍在身,武太明隨著華蓋依仗出現。

國主威嚴,一時是顯露無疑。

被臨空質問,中軍士是默不出聲,他們也確實是沒臉同武太明說話。理教門人犯上作亂,還能夠說是為了道統之爭,他們唯一的理由,就隻是活命而已。被理教裹挾,做下了潑天的罪過。

見軍心動搖,朱禮也騰空而起,隔空與武太明辯道:“九州界中,你武家未有失德,但仙界裏麵,武祖卻是倒行逆施,致使至寶開蒙筆碎裂。隻衝著這一點,你武家就該退位讓賢了,戀棧不去,是自取其禍!與他人無尤。”

“仙界中事情如何,你朱家要比我清楚,失德之言,卻也真好意思去說。你理教既然要行謀逆舉動,便沒必要爭這口舌之利了。”武太明一針見血,點破朱喜的謊言,卻並不在這事情上多爭執。

道統紛爭,大過生死,雙方已經是兵馬對陣了,確實是不用在尋什麽借口。一番征戰,勝者為王敗者為寇,乃是唯一的途徑,也是唯一的結果。

朱禮同樣是清楚這一點,環視武太明身後圍繞過來的無盡兵馬,君子國的大軍此刻是齊聚於此了。“多說無益,你請動了金武出手,是自負有幾分勝算了,那便刀劍出鞘,一分高下吧!”

“且慢。”

將欲動手,武太明卻忽然搖頭,直視朱禮雙目,看他威嚴麵容,問道:“朱禮,你理教同樣是有文道統,難道真就要坐視一國兵馬自相殘殺嗎?武帥出手,是因為你不顧大局,要先壞國事,卻不是為我武家幫忙的。”

“那你想與我單獨交手?”朱禮聽出來武太明的打算。

“不錯。你犯上作亂,本就是要奪道統而已,現在孤王便給你個機會。你替你理教,我為文士道,你我單獨拚殺,分出生死來,與他人無關。勝者王侯敗則寇,你若殺了我,自然就是君子國國主,奪了有文道統!”

武太明聲音清脆,是響徹整片夜空。

與武太明單打獨鬥,分生死,定道統,這應該說並不在朱禮的預料之中,是以愣了一下。他原本的計劃,是要裹挾大軍,打破江都城,逼著武太明退位讓賢的,現在忽然換了一個辦法,無疑是讓他此前的舉動,都成了無用功。

不過,朱禮並不怕與武太明一鬥,立刻便點頭答應,“好,同是一國之民,能少造殺戮自然是最好。武太明你能夠有此念,我理教自不會拒絕的

。”

朱禮答應的如此幹脆,一麵是他自負實力高強,無懼剛剛打開十二道命門的武太明;另外則是對金武的顧忌。他有自信勝過武太明,卻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夠應付得了金武,況且金武背後還站著白虎府。

邱南光雖說是有意不攙和,但若是金武動了手,白虎府是什麽態度還真不好說。

麵對這樣的可能,朱禮十成信心,都隻能剩下三成了,所以幹脆便應下獨鬥之事。隻要斃殺了武太明,斷了武家最後的希望,理教想要取而代之便無需費一兵一卒,直接便能入主江都城了。

金武同樣是沒有想到武太明會提出這樣的辦法來,但看她神情堅毅,是下了決心的,便是也同意下來。

“兩家兵馬且退,朱禮與武太明獨鬥,誰人膽敢插手,便是與我金武為敵!”

開口讓眾人退後,給雙方留下對陣的場地來,金武環視四周,是做仲裁模樣。據說理教朱家是有仙人臨凡的,金武不得不小心謹慎。

臨空而立,朱禮一伸手,“我朱禮或許做不了理教的主,但九州界中朱家子弟裏,隻有我與弟喜修為最高,祖上臨凡,又非專為奪道統而來。武太明你若是能夠除掉我,理教定散,無需擔心我不守諾言。你是晚輩,先行出手吧!”

轟隆!

生死拚殺,武太明絲毫不客氣,既然朱禮要講輩分,那就由得他講去。

一動手,便直接是催動了定疆璽,當頭朝著朱禮壓下來。

其勢浩浩****,清清楚楚,就如同是王者金口玉言,說要誅殺於你,那你費盡心機,也總歸是逃不了午門一刀的。定疆璽便是這樣一件法寶,當頭落下,既不迅速,也不詭異,卻使得人生不出逃竄的心思,就如同是嚇癱了一般。

即便是金武在一旁看著,也能夠察覺出定疆璽的厲害。

“浩浩****,讓你無心去逃?這應該便就是王者氣勢了吧!若細說起來,這‘王’與‘霸’雖然氣息迥異,結果卻相差無多,都是讓萬物俯首,不敢見其真容。‘唯我獨尊功’,統合王、霸、兵、聖四道,那該是怎樣恐怖的一門功法!”由此思彼,金武是心頭驚歎。

而直接麵對定疆璽的朱禮,臉色已現鄭重。武太明的實力之強,多少是超過他的預期的。

“本以為你接掌國事未久,又要梳理一國大小事務,能夠將定疆璽勉強煉化為己用,就已經是極為難得了。未曾想你倒真是為天縱奇才,居然徹底煉化了定疆璽,又養出了王氣,若是假以時日,成就必不比武鴻要小。”

朱禮直言武太明厲害,但是從他可以無礙開口上看,明顯依舊是遊刃有餘。哪怕定疆璽越落越下,他都僅僅是麵容一緊而已,未有實質受傷。

“嘶,居然是撐下來了!定疆璽都壓他不住!”

任何知曉定疆璽特性的人,看到此情況,都在震驚於朱禮的強橫。要直到定疆璽這件法寶,有它自身的特異之處,一旦出手,露出

了殺意,那其威力就已經加於人身了,並非是非要壓實了才行。

這就如同君王開口說殺,自有旁人會上前動手的,何須君王親手染血。而若是君王連喊了幾聲殺,卻無任何效果的話,那君王便算不得君王了。

朱禮能夠在定疆璽的王氣中撐住,基本可以說是無懼定疆璽轟打了。

緊跟著定疆璽落下,發出一聲悶響,果然是未能夠撼動朱禮本身,反而是被朱禮雙掌拍打,以綱常理法要製約住定疆璽。

“收!”

武太明見狀,一氣將定疆璽收到手中,秀眉緊蹙,“不應該!你雖有凡塵絕頂的修為,但你我修為一致,你頂多是超我一絲而已,無明顯差距。朱家一品法寶倫常書,已經於江都時雖在定疆璽下了,你手上無有厲害法寶……是了!是你朱家先人臨凡,賜予你法寶…應該已達仙品,受過天雷淬煉吧!”

武太明心思清晰,是立刻判斷出朱禮強在何處。

從江都城過來的眾大臣聞言,皆是神情驚異,跟著便有憂容浮現。正如武太明自己所說,她與朱禮的修為一樣,即便是一個早開十二道命門,略微有些差距,也足可以忽略不計的。

那麽影響勝負的另外一個重要因素,便就是手中的法寶了。

本以為武太明手握定疆璽,不但是一品法寶,還是受曆代國主王氣溫養的,定然是能夠克製朱禮,一舉獲勝。哪裏想到朱禮手上也有厲害法寶,起碼是不弱於定疆璽,超越凡品也是十分有可能的。

“就道這朱禮怎會答應的幹脆,原來是暗藏奇兵。仙器,仙器,超凡方能稱仙的,凡塵法寶,少有可能與其匹敵的,國主此番危險。若是早知如此,先借武帥的血魔宮一用,倒還會有些勝算。”崇信大夫心中暗歎,一樣是不太看好國主。

暗藏的後手,既然已經暴露,朱禮便未在繼續藏著,抬手一翻轉,出現了一頁書。上麵無光無亮,墨跡清晰,應該是寫有理教聖賢之文的。

麵對這頁書文,朱禮甚為恭敬,捧在手中是舉過雙肩,如同是幼時在學堂請聖人像般小心。“此頁書文,非是法寶,更非仙器。乃是我祖朱子對理教又有參悟,親手所寫下的經意之一。”

“朱子手書!”

眾人聞言,頓時四下一片驚呼。

朱子為理教祖師,文道聖人,他的一頁手書,雖不是仙器,但卻更勝仙器的。朱禮身懷此寶,雖不可用來傷敵,但是卻可保邪祟不侵,萬法難以加身。手握著這麽一頁書文,哪怕是跳入血魔宮中的血河裏,金武都沒辦法將其給煉化成血奴的,可見其奧妙。

定疆璽雖強,王氣雖後,但是隻要朱禮有這頁書文在手,那麽武太明的這件鎮國重器就算是費了,根本發揮不出作用來。文道聖人的手書,焉能被文士道的法器所傷,就算是金武以血魔宮動手,也至多隻能夠發揮出二三成的威力而已。

這一戰,從一開始朱禮就先立於不敗之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