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朱子手書護身,可讓定疆璽全無實用。王氣重壓,雖然可以降臨到朱禮身上,卻是空有氣勢,無有實質,就如金武手頭上的殘缺霸訣,看似氣勢驚人,卻無法用來克敵製勝。

包括金武在內的所有人,都知道武太明這下危險了。

反觀武太明自己,確實是甚有靜氣,不急不躁,並未有驚慌失措之處,“這件東西都落在了你的手裏,看來朱家仙長還是頗為重視你這位凡塵教主的。你的必勝信念,就源自於此咯?”

“我理教取而代之,乃是天數使然,這我十分確信,但你所言也沒錯。我祖手書,確實是讓我有了必勝之念。否則以你武家的定疆璽,我便是有絕頂修為,也不可能有十成的把握。”

朱禮不拘泥於小節,大方承認是朱子手書給了自己底氣,同時還在勸武太明,“在我祖手書的麵前,定疆璽等同無物,你已經是全無勝算了,何必苦苦尋死呢。隻要肯退位讓賢,哪怕是開蒙筆碎裂了,你武家往日的功勳依舊不減,為了有文道統勞心勞力多年,自可輕享尊榮的。這非但是我的意思,也是仙界尊長的意思,各家道統又起征伐,我有文道統內部是不可先亂了。”

舊話重提,朱禮似乎是還有勸降武太明的打算。

武太明冷哼一聲,揮手道:“孤王依舊是那句話,我文士道若是自潰,那是天數,你理教取而代之,我武家願意讓位。但我祖蒙難,乃是你朱家先祖在背後下手,這便是犯上作亂,顧全大局的話,輪不到你來講!既然你如此有信心,把便出手吧,殺了我你一樣能夠得逞。”

斷然否決,武太明的態度十分堅決,堅決到金武都有些奇怪。

眼下雙方實力都已經清楚了,武太明少了法寶在手,是定非朱禮的對手,畢竟朱禮修為微微高過她,而且雖無一品法寶,但二三品法寶總歸是有的。在勢均力敵的情況下,多出來的二三品法寶,就足以是確保勝利了。

而武太明既不是個糊塗之人,也不是個空講顏麵和信義的人。她必然是能夠看出來雙方的實力差距,並且還應該極為務實,要麽是與朱禮虛與委蛇,要麽就是暗中請金武出手。

在一國根基,道統存亡的麵前,‘信義’二字隻會出現在勝者的口中,敗者是寇,何須講究那麽多。

可武太明卻無那倆個舉動,而是做出與朱禮死鬥的姿態來。

“難道她還有後手?自負有勝算,能夠斃殺朱禮?”金武心中猜測,覺得是否是文士道也賜下什麽寶貝來,但馬上便搖了搖頭,自己否了這個猜測。

理教朱家能夠有仙長臨凡,將主意都打到九州界來了,說明文士道在仙界裏的情形,必然是極為艱難的,步履維艱,或許都還是往好了說的。能夠傳信示下,告知武太明實情,估計便是極限了,不太可能還有厲害寶貝賜下。

況且若有厲害寶物,剛剛出定疆璽的時候都應該一道祭出了,生死搏殺,用不著多留後手的。

心中大感疑惑,金武是靜立一旁。

朱禮見武太明態度堅決,是未再相勸,伸手在麵前一扯,綱常理數是如同纜繩鎖鏈一般,拱衛著一把手臂長的戒尺出現。其中澎湃的約束力,在金武看來,是僅僅稍弱天理寶冊三分而已,必是理教朱家又一件重器。

“這戒尺朱禮苦煉多年,總算是拿出來見人了。現在雖還不是一品法寶,但已經是相差無多,在朱禮手中,發揮出來的威力,恐怕不會弱了尋常的一品法寶。”晏劌大夫雙眉皺到了一起,多有擔憂。

以理教功法,催動理教法寶,原本十成的威力,能夠將其發揮到十二成的。

朱禮揮動戒尺的聲勢果然不凡,無數的綱常鎖鏈從他的手上蔓延出來,比之朱喜禦使天理寶冊時的威力,是絲毫不讓。一件二品法寶,讓他給催動出一品重器的威力來。

武太明早知道朱禮的實力,未敢奇怪,居然是一抬手,又打出了定疆璽來。

方寸大小的玉璽,陡然間大過華蓋,雷霆擊下!

“太明宮主,你糊塗了吧。我師有聖人手書在身,你拿著文道法寶來打,豈能有一絲作用。若想做最後一搏,也該想清楚了才出手的。哈哈哈……”

武太明此舉在眾理教門徒的眼中看來,是極為荒謬的,立刻便就有人出聲,大肆奚落。

開蒙筆碎裂,道統旁落,這些理教門徒已經不拿武家當做天家看了,稱呼一聲太明宮主,就已經是仁至義盡。一人奚落,十人幫腔,笑聲一片。

金武往那邊一眼掃去,暗運霸訣氣勢,驚得那些理教門徒將笑聲都給噎在了喉嚨裏,冷言訓斥道:“兩家生死相鬥,我為仲裁,誰要說話就請暗中傳音,這門小手段是人人都會吧。再有呱噪喧嘩的,就先接我一掌!”

現在的金武有凡塵絕頂的修為,養了聲霸氣絕倫的氣勢,又為白虎府一軍主帥,可謂是不怒自威了。有他開口訓斥,眾理教門徒就算是心有不忿,也是閉口不言,無一個敢再出聲的。

而在定疆璽下的朱禮,則是故技重施,一手托著朱子手書,直接略去了定疆璽神威之後,才一戒尺揮下來。繁多的綱常枷鎖,猶如是珠鏈一般,劈頭蓋臉照著武太明打下來。

定疆璽無用,武太明是隻後往後極退,但卻無法完全避過,綱常枷鎖掃到她的麵前,直接打動了小天地,讓武太明是嘴角帶血。朱禮隻要再逼打幾次,定然是能夠將武太明重傷,分出個生死來的。

可以說到了此時,武太明落敗,在眾人的眼中已經是清清楚楚的事了。

“哈哈哈,果然如我想的一樣,你朱禮勝不了孤王的!”可就在這樣的情況下,武太明確實忽然大笑,似乎是有極大的喜事一般。

正滿心敵視武太明的理教門徒,隻當她是瘋了傻了,死到臨頭都要作怪,而金武卻是眼眉一挑,心說有門。

雖然沒有看到武太明使出什麽後招,但是金武

卻十分清楚的看見朱禮臉色變化,在武太明的笑聲中這位理教教主是陰沉了起來。若非是讓武太明說中了什麽,朱禮怎麽可能將喜怒浮現在臉上。

“朱禮呀朱禮,你理教果然是表裏不一,看似忠信之輩,卻行的都是下作舉動。你此前要讓我自行退位,好容我武家活命,看似是你大肚,實則是你的奸猾所在。朱子手書…哼哼,說是可保你立於不敗之地,這沒有錯,我武家的定疆璽確實是在你祖手書下失色了,但是這手書能保你幾次?”武太明冷笑發問。

“幾次?”

眾人皆是一愣,難道說這朱子手書還定了次數不成?這實在是荒謬的很。要說有法寶材質不佳,禁不住碰撞,幾次以後變回崩碎,這是極為尋常的事情,但是朱子手書,區區一頁紙張而已,本就說不上什麽材質。

唯一讓其能夠成為寶物的地方,就在於上麵的朱子親筆留書,隻要墨跡還在,朱禮便是無礙。而以朱禮對於這一頁書的恭敬程度,必然是小心嚴守,想讓上麵的墨跡消失,要麽就是先殺了他朱禮,要麽就是等上無盡歲月。

這兩點在眾人看來都沒什麽可能。

唯有對於理教與文士道了解頗深的晏劌大夫是心有猜測,頓時露有喜容。

武太明一指朱子手書,冷笑道:“朱子開理教,文中稱後聖,定疆璽為文道國器,不敢傷了後聖。可我祖開有文道統,一筆開蒙,文聖始祖,治國安邦,萬名共戴,是為帝王。你以下犯上,持後聖手書擊我這位國主,朱子手書應該已經裂了吧!朱子犯上,亂了綱常,以他的神通或許能夠避過危害,但區區一頁留書,焉能無損!”

“居然還有這般門道!”金武心中詫異一句,細看那朱子手書,果然是已經裂開一道縫隙,看著像是被人撕開一般,但實則卻是朱禮違了綱常,手書自毀。

同在有文道統中,定疆璽失效與朱子手書,而朱子手書也不能行叛逆之舉。這個道理晏劌大夫等人後想起來,自然是合情合理,但武太明能夠先一步預料到,便是她的聰慧過人了。

“算你說的都對,那又能怎樣?拚著我祖手書不要,也要先斃殺了你!”被武太明猜到了朱子手書的限製,朱禮很是惱怒。

本來因為擔心這件寶物有損,他是連哄帶勸,希望能夠說動武太明,沒想到是做了無用功。眼下再想要保住朱子手書,除非是武太明立刻認輸投降,否則幾次出手之後,便真的會自行撕裂,成了紙屑的。

將對於朱子手書的心疼都給化作憤怒,朱禮再次出手。一件寶物和一國道統相比,他還是能夠分得清輕重的。

隻不過現在武太明已經看清楚他的弊病所在,根本就不與他硬碰,三分交手,七分在躲。如此拖延,確實是奏效了,在朱子手持戒尺又一次打來的時候,朱子手書是徹底炸做了紙屑,飛了朱禮一臉,讓他的神情驟變。

沒了朱子手書,那就該輪到定疆璽發威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