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橫出,立斃血魈,從半空駕雲落下一行人來,為首的人滿身戾氣,身穿血色甲胄,一把鮮紅長刀,是鮮血淋漓,正是七殺陣的廣千煞。

“貪狼騎弟子,見過師兄。”

由於廣千煞入門較早,金武同林闖是行禮問好。

“嗯。”

這廣千煞的態度十分傲慢,微微昂頭,哼了一聲,對金武二人是無多少理會,鮮紅長刀一拋,收回泥丸宮中,看來是件難得的法寶。

“眼下亂石寨,是何人主事?”掃視四周,廣千煞沉聲問道。

王旭見來了強援,趕緊是上前答話,“不才王旭,現在代為寨中主事。請教幾位,可是白虎府收到信了,答應前來襄助?”

王旭真怕這廣千煞幾人,也是下山曆練的,雖然可以救了眼前的急,但是於大事無補,解決不了問題。

“你們的傳信,府中已經見過了,回頭自有將軍領兵前來。我此來先行接管亂石寨,你等可有異議!”

廣千煞身上戾氣高漲,說起話來咄咄逼人,隻這一來,便要奪了王旭的權,亂石寨一幹人等,通通得聽他命令行事。

王旭心下有些不快,但既然是請人過來相助,這點事情便沒有在意。“貴府肯施以援手,我等感激涕零,一切盡由你吩咐,我亂石寨中人,定當盡心去辦。”

“哼,隻是盡心可不成。我廣千煞接管亂石寨,那一切都要按軍規行事,但有令下,必須舍命去做,否者便是斬首之罪!任何人敢有異議,便是連誅!”

定下軍規,廣千煞立刻就吩咐道:“現在你帶著人,去通知刀鋒嶺的各方,就說讓他們盡來亂石寨集合,若是有不來的,那我白虎府便不會理會他的事情,由著去死!”

“現在?”

王旭驟然變色,眼下已經入夜,遊**在刀鋒嶺中的血魈數目眾多,貿貿然在其中穿行,很容易被其襲擊的。

亂石寨中留下的人,修為都不甚高,若真聽命出去通知各方,恐怕得有大半,都沒有命回來的。

廣千煞眼眉一挑,殺心驟起,一掌在身前拍出,伴有擂鼓震響,是將王旭打得往後一退,嘔出口血來。

“質疑上令,已經是違了軍規,但念你初犯,方才小懲大誡,再有異議便拿你祭旗!”

一聲訓斥,站在廣千煞身後的幾位七殺陣弟子,是應聲出列,皆是戾氣衝天,殺意騰騰。

他們的修為,都在三道命門之上,超過亂石寨裏的王旭等人!要拿他祭旗的話,隻在翻手之間。

審時度勢,王旭咽下口中的鮮血,拱手請罪,“在下聽令,這就前去通知各方。”

吩咐完此事,廣千煞方才將目光,放到了金武二人的身上。

被其目光掃視,金武隻覺得身上發毛,似乎是被一匹餓狼給盯上了一般,心下不禁有些微微詫異。

“是這廣千煞曆來如此,視人如視仇敵,還是他真與我有仇?這眼中的厲光,可絕非隻是戾氣而已。”

金武心下有疑,廣

千煞還真就盯上了他。

“你便是貪狼騎新晉弟子,洪炎?”

金武不動聲色,開口應道:“回師兄的話,正是。”

“那便是你了。據說你能煉升竅丹,對於萬物藥性,定然是有些了解的。眼下血霧異常,需得有人先一步前去查看。便由你前去血河入口,查探血霧的底細。”廣千煞說的平靜,仿佛隻是一件再細小不過的事情罷了。

而金武聽後,卻是心中一震。

壞事!這廣千煞果然與我有仇,這是要遣我去死!

刀鋒嶺凶險,夜晚的刀鋒嶺更加凶險,而那地下血河的入口處,就是險境中的險境!

如果說剛剛廣千煞命令王旭等人,去通知刀鋒嶺各方,還是一條險路的話,那麽給金武的這條,就是死路。

可以想見,金武前去血河入口,若是沒有意外的話,九成九是絕對回不來的,甚少有活命的機會。

“廣千煞,你想做什麽!”

如此明顯的陷害之舉,林闖也是立刻就聽了出來,往前一站,是直接與廣千煞放對。

今晚是貪狼騎的弟子,而且是能夠煉升竅丹的弟子,林闖知道秦正陽對他的看中,更知道自己父親,貪狼騎的主帥,也特意詢問過金武的情況。怎麽能讓廣千煞,三言兩語,就給派到死地去了。

“做什麽?”

廣千煞臉色微冷,“我廣千煞領命來此,接管亂石寨,主持大軍來前的一切事務。自然是要將這件事,先了解個大概了,派他前往血河入口,有何不可!你林闖,莫要仗著背景,便敢抗命!”

說話廣千煞的鮮紅長刀再出,大有金武敢說一個‘不’字,便要將其斬首當場。

“你!”林闖怒視廣千煞,卻不知道該怎麽駁斥。

並非廣千煞陷害金武是對的,林闖找不出道理來,而是眼下多說什麽,全是無用。

白虎府軍規森爺,無論廣千煞的命令有多麽的不合理,現在金武抗命不遵,那麽被斬首身死,以儆效尤,都算是白死了。哪怕事後,論明白了是廣千煞陷害在前,同樣是沒用,臨陣抗命,就是該殺。

“對於這軍令,你若是覺得有異議,大可時候同你們貪狼騎的將軍稟報。可現在,卻由不得你!一日之內,貪狼騎洪炎你必須去血河入口查探一番,帶回血河水為憑,否則便算你抗命不遵!”

廣千煞既然開始動手,就一點機會都沒給金武留下,逼得他非去血河入口,以身犯險不可。

“在下領命!”

知道避無可避,金武幹脆也不推脫。

應下了差事,林闖將他拉到一旁,瞄著廣千煞,是頗為難堪的說道:“此事說來,還是我連累的師弟。那廣千煞的師父,是七殺陣的威將軍,與我父親曆來不和,沒想到卻讓他遷怒於師弟了。師弟眼下出去,沒必要真去血紅入口,在外麵耗上幾日,想必我貪狼騎的將軍,也就來了,到時候自有那廣千煞好看!”

聞言金武點點頭,稍稍有些明白廣千煞對自己的

敵視,可依舊是有些疑慮,若僅僅是因為林闖的關係,這遷怒未免是太過分了些。

心思轉動,金武暗付道:“或許是他知道自己能夠煉丹,才會早早下手,與那顧家是一樣的心思。顧家…顧全上山之後,是拜訪過白虎府中的將軍,莫非便是那威將軍?此事回頭得細查一番。”

心中有了猜測,金武謝過林闖的告誡,騰身而起,竄入漆黑的夜色當中。

廣千煞是要逼著金武去死,可是事在人為,真要是有太大的危險,金武也不會是聽命行事,愣頭愣腦的繼續往血河入口去的。

一入夜色,金武提起泥丸宮的魂火,引出血魈的魂魄,身軀陡變。

利爪鋒利,獠牙外翻,一身的筋肉盤紮,金武眨眼之間,就變得如同血魈一般模樣,隻是他的心思,卻是清明的。

“廣千煞,無論你因何事,要陷害於我。待到此事一過,我金武必不容你活著,必要取你性命。若真是與顧家有關,那顧全也非死不可!”

仔細說來,金武並非是個嗜殺之人,他從來沒有主動出手,對付過別人。

可是不主動出手,卻不表示金武是個爛好人,隻要是定下仇怨的,他也從來沒有放過任何一個。

化身血魈,金武在夜色之中穿行。

血河的入口,刀鋒嶺中一個有三個,皆是當年大湖一夜幹涸後,地麵崩塌所留下的。離著亂石寨最近的,往東數百裏,便就能夠看到了。

金武眼下,便是朝著那去。

吼吼!

幾聲血魈的吼叫,在今夜中的刀鋒嶺,是聽得異常清楚,也異常的刺耳。金武現在不是為了擊殺血魈而來,所以未打算理會。

吼吼吼!

可是血魈的吼叫聲音不停,不斷在四周的響起。

“莫非是有人被襲?”

金武之前無論是在路上,還是在亂石寨的時候,遇到的血魈,隻會在受傷的時候,才喜歡吼叫連連的。現在聽著聲響,說不準就是跟人鬥在一起了。

騰身飛馳,金武急忙趕上。

稍微近了一些,聲音聽得更加的清楚,是隻有血魈的吼叫,並無打鬥聲響,與金武的猜測不符。“怪了,哪這些血魈吼什麽?難道時日一場,這些入魔的血魈,又恢複了些神智,知道以聲傳信了?”

心下猜測,金武的臉色不禁變得難看起來。

這些血魈,本來就難對付,若再給它恢複一些神智,豈非是為禍更勝。隻怕是白虎府大軍前來,也未必能夠占到便宜的。

“這事我得了解清楚,否則恐有大禍。”

暗付一句,金武疾馳行進,更加快速的朝著吼叫聲,聚集的位置前進。

從不斷聚集到一起的吼叫聲看來,就算這些血魈沒有恢複多少神智,也肯定是有了群居習性了。

這讓金武的眉頭,皺了幾分。

待到行到跟前,看清楚個大概的時候,金武頓時心中一震,開口暗罵:“該死,血魈之事,居然背後有人搗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