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色當中,石峰崎嶇。

四五十頭的血魈,伴隨著不斷的吼聲,是聚集到此,而在這片漆黑裏麵,藏著一個身穿黑衣的人。

那人不知歲數,一臉的枯容,手上拿著張長卷,嘴裏是念念有聲。

“五十三,五十四,五十五……一共是五十七頭。現在隻差三頭血魈,便能夠交差了的,我得加把勁,今晚就湊夠了數目。”

金武混在血魈裏麵過來,本來瞧見這血魈居然是有人主使,立刻就想要動手,斃了眼前的這人。

但聽了這些言語之後,是心下一動。

“交差?看來這血魈的背後,遠不止這一個而已,我且混在當中,跟過去瞧瞧。”

身軀再造,金武眼下就是血魈的模樣,再將眼神收斂,露出些凶光來,那變像個十成了,料想不會有什麽問題。

可那枯容的人,一眼掃中金武,立刻就將稀疏的眉毛一挑,樂道:“正缺了三個,就又遇到一頭,看來今日老夫的運氣還真不錯。”

說話,這枯容的人一展長卷,抖出上麵的血光,當空旋了一圈,朝著金武的腦袋罩來。

“敢打我的主意!”

遇到這種狀況,金武偽裝不下去了,身形暴起,一爪撩上了血光。

那血光甚為奇特,並未帶著多少威力,但同金武一接觸,卻仿佛要將他的心神,都給抽走一般。

頓時,金武就是一愣,但很快就恢複過來,又一爪上去,轟的一聲打碎了血光。

“呃!”

枯容的人瞧見血光被打碎,很有些意外。

往常照圖施法,拘拿血魈,是無往不利,從沒有失過手,眼下一擊不中,讓他稍感驚訝。“還是頭厲害的,正好,拿你填了陣眼,老夫的血河圖就晉升有望了!血河倒卷!”

將手上的長卷往上一拋,於夜色當中,發出奪目的血光。這些血光共有近百道,每一道出來,都如同是長蛇一般,隻盯著金武席卷,是非要將他給拘拿了不可。

金武利爪翻飛,上下橫行,轟然打碎幾道血光。

隻是這血光來的甚多,打了幾道,還有幾十道,卷著金武的身軀罩下,就要將他的心神給抽出來。

之前一道血光,金武一愣就能恢複,但現在幾十道血光,金武頓時就覺得自己的心神飄**,似乎馬上就要受自己所控一般!

“邪魔歪道,看我破之!”

落入下風,金武不再單以血魈身軀對敵,而是立刻法相臨頭,半身法相驟然顯現,雙臂四擺。

轟!轟!轟!轟!

連著一串爆響,幾十道的血光,猶如是被點著的爆竹一樣,劈哩啪啦炸個精光。

“嘶!你不是血魈!”

瞧見法相出現,那枯容的人立即明白過來,“你究竟是什麽東西,敢來管老夫的閑事!”

“我還想問問你這個枯皮,究竟打的什麽主意,要在背後驅使這些血魈!”金武寒光冷視。

刀鋒嶺忽然湧現出許多的血魈,而這人又能驅使血魈,要說這二者沒有什麽聯係,金武用腳趾頭來想,都知道是不可能的。

說不準那血河忽然湧起血霧,也與此有關!

“哈哈,想打聽老夫的底細,就看你有無那個能耐了!修成了半身法相而已,老夫今天就將你給煉成真正的血魈,再讓血河圖裏加上一頭!”

大笑數聲,枯容的人仿佛是瞧見一頭野狼,膽敢威脅一頭猛虎,十分的好笑。

轟然一聲,他也是法相臨頭,境界比金武要高上一步,是打開三道命門,修全了法相的。

這枯容的人,法相是頭戴方巾,一身文士袍,似乎修的也是文士道一脈功法。隻是這法相一身的血色,隱隱有腥臭之氣傳出,明顯又與文士道不符,讓金武弄不清他具體是個什麽來曆。

“給老夫死來!”

法相一出,枯容的人直接以力壓來,要憑全身法相,直接壓垮金武。

轟!

雙臂對雙臂,全身法相明顯是占了便宜,隻是一個對轟,就將金武的半身法相,給打的一顫。

轟轟!

枯容的人下手甚急,緊跟著又是一頓亂捶,將金武給逼入下風。

“哈,看老夫給你煉了!”

自己的全身法相,占據了絕對的優勢,枯容的人立刻是將血河圖一抖。

這一次不是抖出血光,而是整個的朝著金武卷來,貼著身子將他給裹在裏麵。

身子剛一被裹住,金武就能夠很清楚的察覺到,真有東西往自己的身軀裏鑽,並且使得自己心緒不寧,狂躁不安。

“不好,這是要煉我入魔呀!”金武驚呼一聲。

自己現在的這般跡象,與所知道跑過血河,墮落入魔的情況,是十分想象的。若是任由其下去,自己過不了多久,這假血魈,就成真血魈了!

熊!

金武提起泥丸宮中的魂火,是直竄了出來。

“爐火煉萬物,你想引我入魔,那我便將你給煉化了!”

魂火遊走,引火燒身,一絲絲的深入身軀當中。

魂火進到身軀,那些本來鑽進來的,血絲般的異物,立刻就像是找到了攻擊的目標,猶如飛蛾撲火一般,全朝其攻來。

滋滋!

金武目前煉成的魂火,雖然不及大洪爐裏的爐火,但是連法相都能燎著,這些撲過來的血絲,無任何例外,直接給燒個幹淨,發出輕微的聲響。

一瞬直接掃平體內異物,魂火再出,直接燒上了裹著的血河圖。

火焰熊熊,在血河圖上燃了起來,隻是一燒,金武就發現這血河圖,原來是件法寶!灌注了那枯容之人的神念,難怪可以運轉如臂了。

不過,在魂火之下,血河圖中的神念,照樣是低檔不得,一燒而空。

“噗!”

神念被清,枯容之人一口血水湧上來,是微微受傷。

厲光冷視,他恨恨而笑,“好,好!未想到你還有些手段,修為不高,卻能破去老夫的法寶!真是好,真是該死!”

法寶傷敵,若是遇到修為高於自己的對手,一般不會直接將法寶打過去,那樣容易被對方搶奪過去。可金武的修為,明顯是弱於他,所以枯容之人,才會放心大膽的拿血河圖

來卷,吃了個大虧。

隻是法寶被奪,枯容之人卻沒有認輸。

“以全身法相,鬥半身法相,豈有不勝的道理,隻要斃了血魈模樣的東西,血河圖老夫照樣拿得回來!”

吃了個虧,枯容之人便沒了將金武給煉成血魈的心思,滿心隻是要他死!

法相連轟,其上的血光高漲,將這具身穿文士袍的法相,硬是給映照的如同狂魔一般。

“境界少了一步,看你如何活命!”

“那可未必!”

金武半點不懼,魂火引上半身法相,頓時是大氅獵獵,火焰熊熊。

以魂火助法相,猶如火神將!

大氅一抖,帶著熊熊的火焰,直接倒卷去撲來的血色魔相。

金武不懼,枯容之人又何嚐會懼怕,“你的火勁再厲害,難道還能傷得了法相!今日老夫便要結果了你!”

一聲轟響,這全身法相得血光助力,雙拳極為沉重,直接將半身法相,給轟的往後一仰,幾乎震碎。

呼呼!

不過,金武並非是幹受著的,抖過去的大氅,同樣是沒有落空,將血色魔相給卷住了。

火獵獵的大氅卷到,頓時是火焰驟起。

讓枯容之人信心滿滿的血色模樣,與枯柴相比,並沒有難燒都哪去,隻是這下一卷,就直接燃了起來。

呼呼的火焰騰起聲響,在枯容之人聽來,卻是索命的哭嚎!

法相被燒,他心頭震動,境界被破,受傷極重,當下就沒了一戰之力,轉頭想要脫逃保命。

“此時想逃,未免晚了!”

金武法相運轉,雙拳轟下,直接將這枯容之人,給砸進了刀鋒亂石當中,立成肉泥。

斃了枯容之人,金武真氣一出,卷起血河圖拿在手中。

那血河圖上,一片通紅,所勾勒出來的大河長天,俱是紅色,隻是那天上的太陽,卻是漆黑,十分迥異。

而此事圖上的血色大河當中,飄著數十具浮屍,金武細數一下,共是五十七具,與在這四周,站立不動的血魈數目相同。

“這些血魈,俱是那人所煉,如此說來這件法寶,當能操控血魈了?”

金武心下猜測,覺得甚有可能。先前這些血魈,聚集到此,說不得也是聽從血河圖的號令。

既然知道這是見法寶,金武便沒有置之不理,從泥丸宮中引出神念,滾滾灌下。

本來這血河圖中的神念,已經是被金武燒個幹淨,所以現在灌下神念,無一點阻礙,隻是幾個彈指,便就完成。

掌控了血河圖,金武再看圖上,與剛剛又有了不同。

那大河中的浮屍,麵目異常的清楚,金武能夠看出來,其中有二十一頭妖類,和三十六個人。隻是現在,他們都成了血魈,盡皆入魔了。

而借著血河圖的功效,金武同這五十七頭血魈之間,也有著心念相通的聯係,能夠將每一頭,都在圖中的大河浮屍上,對得上號。

“原來這血河圖,就像是馬匹的韁繩,掌控著這些血魈。現在韁繩在我手,那些血魈如何行動,便盡皆聽我號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