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冷無言走後,儒雅男子仍然盯著牆上的地圖在反複的看著,期間,還不時的點頭,或是自言自語。

他不說話,那端坐在椅子上,戴著麵具的“洪先生”同樣的不敢發出半點聲音,但他的後背,早已經完完全全的濕透。室內,那效果極強的冷氣吹在他的後背之上,讓他不由的一陣一陣的打起了寒顫。

足足過去了半個小時,那儒雅男子似乎想到了房間裏還有其他的人,這才重新轉過身來,緩緩兩步走到那“洪先生”的身邊。

“你……似乎看起來很害怕?”

儒雅男子低著頭,向坐在椅子上的“洪先生”笑了笑。

“洪先生!”

那椅子上的“洪先生”聽到儒雅男子對他說話,立刻如電打一般的從椅子上想要站起來,嘴裏卻還喊著……“洪先生”這三個本應是自己名字的字來。

這卻還不是最為詭異的事情,因為,在這位戴著麵具的“洪先生”喊出“洪先生”這三個字時,那聲音,竟然與這儒雅男子的聲音,一模一樣!

換句話說,一直以來,這儒雅男子的聲音,如果葉開蘇媚他們能聽到,便能一下子聽出來,竟是與那個超級強者,陰險毒辣的“洪先生”,如出一輒!

這個世界之上,聲音相似的人,不少。

但是在一條船上,同樣的出現在冷無言身邊,兩個一模一樣的聲音,那就算是蹊蹺了。

除非,是那極少的機率真的出現了,亦或者是……有人用了某種方法,比如動了手術,將兩個人的聲帶喉部做成了完全一樣……

“哎——”

那儒雅男子伸出雙手來,按在那想要站起來的“洪先生”的肩膀,笑道,“現在,你才是洪先生。我……嗬嗬,說不定,是個清潔工老頭,又或者,便是個普普通通的遊客。所以,嘖嘖嘖,千萬不要再喊錯了哦!”

儒雅男子說罷,拉過一張椅子來,端坐在了“洪先生”的對麵。

“洪……洪先生,我求求你,放過我吧!我還有一位八十多歲的老母親要養,還有我的老婆和兩個孩子,我……我求求你,那錢,我不要了,你就放我走吧?”

說完,這位戴著麵具的“洪先生”竟然“撲通”一聲,給那位儒雅男子跪了下來,同時,“砰砰砰”的直向儒雅男子磕著響頭。

如果葉開在這裏看到這一幕的話,恐怕會懷疑自己走入了夢境。那不可一世,擁有著霸王之意的洪先生,竟然會對一個看起來一臉人畜無害的中年男子,畏懼到這樣,簡直是沒有了人格與尊嚴!

“嘖嘖嘖……”

那儒雅男子也不去扶起“洪先生”,隻是仍然保持著笑意,伸手去理了理那因為磕頭太過用力而有些傾斜了的麵具。

“你看看你,怎麽嚇成了這樣?”

那“洪先生”還想再說,可儒雅男子卻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你那八十三歲的老母親,不用你操心了。在你上船之前,我便已然安排人把她接到最好的醫院,最好的特護病房去了。至於你

的老婆和孩子,嗬嗬……哦,對了,你的兩個孩子在七八天前還鬧著要找爸爸,但現在,恐怕都已經適應了吧?”

儒雅男子的話,隻要不是傻子,便都能聽得出裏麵威脅的意思。老母親、老婆和兩個孩子,這或許便是這位已經頭腦發蒙了的“洪先生”最在乎的人了。可現在,如果他再敢推辭,恐怕不僅他會死,他的親人,也一定會徹底的消失在這個世界之上,這一點,他很清楚!

“嗬嗬,這就對了嘛!”

儒雅男子見那“洪先生”不再言語了,便也對他笑了笑。

“放心吧,替我演好這場戲,我保證,你的親人,會因為你,而得到一筆豐厚的撫恤金,他們以後的生活,也會衣食無憂。哦,另外,你放心,我一定會讓你沒有半點痛苦的走,甚至,嗬嗬,會很開心的,哈哈哈哈……”

“洪先生,好!我趙正忠豁出去這一條命了,不過,希望您說話算話,放過我的家人,並且,善待他們!不然,我便是做了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那自稱“趙正忠”的“洪先生”聽了儒雅男子的話後,足足愣了一分多鍾,這才咬了咬牙,深吸了兩口氣,對儒雅男子說道。

“哎,這就對了嘛!你放心吧,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哈哈哈哈……”。

說完這些話後,儒雅男子便拉開了門,走了出去。

那一瞬間,儒雅男子的腦海裏浮現出一張張照片,那是他派去將眼前這位“洪先生”的家人滅口的手下傳來的照片。

照片之上,年邁的老太太被用枕頭直接捂死,年輕的婦人慘死在一場看似普通的車禍之中,而兩個活潑可愛的孩童,則是被人推進了某公園的人工湖內……

“我說過,他們都會得到一筆豐厚的撫恤金的,不過,要等你也死了之後,一起燒給你們,哈哈哈哈……”

儒雅男子的麵色浮現出一抹濃鬱的殺機。

……

原本,那玉石古董交易拍賣大會上,早已是列出了十七八樣上船的富豪提供,用來拍賣或是交易的“好貨”,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卻有足足一半的重量級貨品沒有出現。

一眾對此道熱衷的遊客,不免在大廳裏謾罵起這“海皇波塞冬”號的主辦人來。

“哎哎,你們聽說了嗎?那個住在我一層樓上的富豪,就是倒騰原木的那個姓郭的!他本來是有一尊明代的德宣爐要拿出來拍賣的,可不知道為什麽,現在的他,連個影子都看不到了!”

“是啊,我也覺得納悶,昨天晚上我去船上的洗浴中心找樂子的時候,還看到幾個財大氣粗的富豪包了近一半的美妞開心,可現在,也是一個人也不見了!”

“他麽的,是不是這船上鬧鬼啊,不然,這些愛湊熱鬧的狂人,怎麽一個一個的都不見了蹤影呢?”

“鬧鬼?我勒個去,你可別嚇唬我!鬼船的電影,我可沒少看!”

“要我說啊,是那個被什麽什麽冷無言殺掉的幾個冤死鬼來報仇了!”

……

本來預計要

開到下午六點來鍾的玉石古董交易拍賣會,現在才下午三點,就實在開不下去了,而且,這交易大廳的一樓,已然是聚滿了一些準備讓“海皇波塞冬”號主事者出麵解釋的遊客。

“你們聽我說,我一個親戚在這條船上打零工,據說,這是一條黑船,想要把我們全部哢嚓了,然後拿了我們的錢,把我們扔海裏喂王八呢!”

“這話當真?”

“當然!你不見那些有實力的家夥們,都一個個的不見了?想必是準備與船東家大幹一場了呢!”

“大家快跟我走,到船甲板之上,那些有實力的富豪,都在那裏聚集了,他們手裏還拿著家夥呢!”

“那快一點,省得在這裏被船主這幫狗(日)的們包了餃子!”

……

人群之中,幾個戴著墨鏡的大漢見大家的情緒被充分的調動起來,而且均是向著甲板上湧的時候,便對視幾眼,消失在人群之中。

“孟賭王,按您的吩附,已經將消息傳播了出去,現在,除非是有人有實力屠船,否則,這小一萬號的人,不是那麽容易平息的!”

看景天台之上,一個大漢悄無聲息的來到一個穿著頗為古怪的老者身邊,小聲的向他匯報道。

這人,葉開與蘇媚都認識,自然便是一代賭王,綽號“妖燈”的孟星河了。

“好,幹的不錯!希望接下來的騷亂之中,我那兄弟小倆口,能完成他們的任務!這樣,我也算對得起我那老朋友的重托了。”

孟星河微微點頭,衝那大漢揮了揮手,示意他可以離開了。

……

“洪爺!除了那在‘秘密’倉庫裏的炸彈,其餘的三十八枚,都被人破壞了!”

“海皇波塞冬”號的主駕駛室內,冷無言低頭頭,向身邊的儒雅男子匯報道。

而二人的身邊,竟然還是站著那戴著麵具的“洪先生”,不,是自稱“趙正忠”的“洪先生”。

“這些跳梁小醜,嗬嗬,動作倒是不慢,這也倒出乎了我的意料!”

儒雅男子輕輕的搖動了一下手中的折扇,絲毫沒有半點慌了手足的樣子。

“洪爺,另外,那四國的雇傭兵,好像也提前出發了,估計最快在今天晚上八點左右就能到我們的‘海皇波塞冬’號!”

冷無言待儒雅男子笑完,便又匯道道。

“好!都不想太安分,那就……讓他們知道一下,我洪某人,不是什麽人都能輕易對付得了的!”

儒雅男子說罷,冷哼一聲,拍了拍身邊的那位戴著麵具的“洪先生”趙正忠的肩膀,道:“兄弟,今天晚上,你可得賣力一點,我不想人家說我洪某人是個慫包,嗬嗬,看到幾下槍響炮炸的,就嚇的尿了褲子,你明白吧?哈哈哈哈……”

“洪……洪爺,您放心吧,我趙正忠已經豁出去了,你對我的家人好,履行諾言,那我就一定不會讓您失望!”

想來,這趙正忠自知伸頭也是一刀,縮頭還是一刀,倒不如臨死之前,也轟轟烈烈一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