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開,小心!”

秦長生沒有半點武力值,所以,在這個時候,他除了用他那如山般的身軀擋在葉開的前麵之外,沒有其他任何的辦法。

而葉開看到了這一幕之後,心裏立刻升騰起一股難以言譽的溫暖來。

這秦長生與自己相識,也不過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可是現在,竟然能麵對那明晃晃的鬼頭刀,而麵不改色的護住自己,這不得不說,是一種勇氣,一種,甘願用自己的命,去換葉開的命的勇氣,一種麵對死亡,連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勇氣。

可葉開又豈會不知道這裏麵的凶險?那又如何肯讓秦長生為了他而去以身涉險呢?

嘴角輕揚,葉開不但沒有害怕,反而是露出了一絲能算得上是招牌式的微笑來。

沒錯,葉開,有底牌!

就在剛剛,那秦長生上前去贈送那尊翡翠玉佛為賀禮的時候,葉開當時是在人群之中冷眼旁觀的,可是,他那隨意揣在褲子口袋裏的手,卻突然的碰到了一張紙條!

要知道,自己褲子裏,之前可是空空如也,什麽也沒有的!

竟然有人,在這種情況之下,神不知鬼不覺的將一張紙條塞進了他葉開的褲子口袋!

如果這人想要對葉開不利的話,那說不定,葉開已然遭了他的毒手!

當然,這並不是說,葉開在正麵遇到這個人的時候,就沒有一戰之力,可是那是正麵對敵,葉開可以開啟透視異能,而現在,這個給自己遞紙條的人,顯然是擁有著那種殺手的暗殺水平。

殺手,與雇傭兵不一樣。

準確的說,殺手,看不起雇傭兵。

這並不是說殺手的實力就一定能強過雇傭兵,也不是說殺手與雇傭兵的對決之中,總是占據上峰,而是因為,殺手殺人,根本不和你講任何的道義,他們的目標,便是讓你死!甚至為了達到這個目的,不惜放棄自己的性命,以一命換一命,他們為的,是錢,或是某些比錢更重的東西,比如人情!

可是雇傭兵不一樣,他們雖然也是為了錢,可卻以保住自己的命為第一等大事,沒有了命,再多的錢也沒有辦法去享用,所以,雇傭兵在做事情的時候,總是會為自己留一條退路,而也正是因為有了退路,他們才不會背水一戰,更不會發揮出最強的實力。

可是殺手,卻往往自己將後路斷掉,達到一種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境界,從而激發自己最強大的鬥誌。

葉開判斷,這種快速的手法,不是雇傭兵所為,而是那種為了殺人,可以無所不用其極的殺手才會具備的。

而一個殺手,往自己的口袋裏,塞的究竟是什麽?

葉開好奇之下,不動聲色的掏出紙條來,打開一看,但見上麵寫著幾個小字。

“相信我,不要怕!想怎麽做就怎麽做!”

相信我?!

葉開選擇相信。

沒有理由,一個身手極好的殺手,會無聊到隨隨便便的遞上一張紙條給葉開,再和他開個玩笑。

不要怕?

開玩笑,“怕”這個字,在葉開的字典裏,早就慢慢的去掉了。其實,葉開本來也想好了,如果那個段延慶不給秦長生麵子,讓他下不了台,或者是過分的刁難的話,葉開便一定不會讓段延慶好過,隻不過,如何個不好過法,葉開卻沒有想到,也沒有給自己設定一個上限。

而現在,後麵那“想怎麽做就怎麽做”這幾個字,卻讓葉開將自己的上限無限的提升了,就因為他相信自己的直覺,他相信,這個神秘的人物,一定會在自己撐不住場麵的時候出現,狠狠的幫自己再一次的實施打臉計劃。

當然,葉開不是一個肯把自己的未來與生死輕易的放在別人的身上的人,退一萬步講,就算這個神秘的殺手級的人物到時候真的不出現,場麵失控,那葉開也可以憑著自己的一柄綠芒晶之匕,以及強大的透視異能,還有那作為最後底牌的控蠱之術,帶著秦長生全身而退。

因為,葉開早就利用透視異能觀察過,在整個段家,到目前為止,還沒有見到一個人,能不用槍,就可以將自己留下來的高手。

而在這種壽宴的場合,除非他段延慶喪心病狂了,否則,他也不敢當眾把槍給拖出來。

所以,葉開才會根本不留情麵的對段延慶說出先前的那一番話來,可以說是沒有留給自己半點後路走。

此時,葉開站起身來,將擋在自己前麵的秦長生拉到一邊坐下,同時,在他的肩膀上微微用力的按了一按,那意思是,不用怕,一切都在他葉開的掌握之中。

而他葉開自己,則是端起桌上的一杯紅酒,細細的品了一口,這才抬眼向眾人道:“段老爺子,怎麽著,你這是想要動手啊?”

“哈哈哈哈……葉開,不是我要動手,是我們段家的子弟,看不慣你的做法,想要和你解決一下恩怨罷了,我就算想攔,你看,也攔不住不是?不過呢,就衝你這臨危不亂這一點,我段延慶在這裏向你保證,你,不會太痛苦的!”

段延慶冷笑著說道。

“痛苦?我?為什麽?”

葉開明知故問的看向段延慶道。

“哼,葉開,你是不是不打算動手,而是選擇了坐以待斃?那樣,可真的沒有半點的意思!我還想要和你過過招,看看你有什麽能耐,敢傷我們段浪段三公子,敢在門口打傷保安,敢把姚飛揚父子打成重傷!”

一邊的“瘋子”曹封冷哼一聲,指著葉開問道。

“這麽說,你們承認,姚家父子曾找過你們嘍?我如果沒有猜錯,你們今天也是想要替他們一並把仇報了,沒有錯吧?”

葉開晃了晃杯中的紅酒,看都不看曹封,開口問道。

“少特麽囉嗦,你準備好棺材去死吧!”

那曹封說不過葉開,便準備動手。

“噓——”

葉開不但沒有對曹封的即將進攻做出任何的反應,反而是微微皺眉,對著曹封,也對著眾人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哈哈哈哈,葉開,你是不是腦子壞掉了,這個時候了,還特麽的裝神弄鬼!

曹封當然不想理會葉開,大笑著向葉開踏進兩步。

“曹封,諸位,你們都沒有聽到嗎?”

葉開神情嚴肅,繼續一本正經的問道。

“什……什麽?葉開兄弟,你不要嚇唬我們!”

“是啊,我膽子小,聽你這麽一說,特麽的怎麽覺著背脊發涼,周圍陰風陣陣的!”

“哎哎,你們不說,我還感覺不到,真的哎,我好像聽到了什麽聲音!”

“我也聽到了,是……是鈴鐺聲!是一種非常好聽的鈴鐺聲!”

眾人議論紛紛,終於還是有人說出了重點——那是自遠及近,一串悠揚的鈴鐺的聲音,非常好聽,非常的悅耳,更是如同有著魔力一般,直衝入人的腦海。

這聲音……

人群之中,並沒有誰在高聲呼喝讓開,可是,自那宴會大廳的門口,卻是有序的閃開了一條路來。

眾人向著那閃開的路的盡頭看去,但見一個光頭大漢,一臉虔誠的捧著一方玉盒,那玉盒是打開的,裏麵竟然隻是一道係著兩個小鈴鐺的紅繩,而那鈴鐺,雖然隻是隨著光頭大漢步伐的微動而輕微震動,就能發出直衝眾人心底的那種好聽的魔音來,不得不說,這鈴鐺也是一件人世間所罕見的寶物。

再看那光頭大漢,身高並不在那“瘋子”曹封之下,那方玉盒在他的一隻蒲扇般的大手上,都顯的那麽的渺小,可現在的他,卻用兩隻手捧著,生怕跌落到地上一樣。

此情,此景。

說不出的滑稽與詭異。

眾人想笑,可卻發覺自己根本笑不出聲來。

這種強烈的反差,讓人的內心都不禁生出了一絲異樣的感覺來。

“你特麽誰啊?拿個破鈴鐺就敢闖入我們段老爺子的壽宴裏來?我說你起碼多花點錢,整些像模像樣的道具來好不好,竟然連裝(逼)都不肯下血本!”

那一邊的曹封剛剛就是怒火中燒,準備向葉開動手,可是卻又被這個光頭大漢,準確的說,是頗顯滑稽的光頭大漢給攪和了,這讓他怎麽能不將一腔的憤怒轉移了部分到這光頭大漢的身上?

“叮當……”

那鈴鐺的聲音消失了,光頭大漢停了下來,抬眼看了看那對他出言不善的曹封,就站在那裏,也不說話。

兩秒鍾之後,這才又徑自的將頭偏向一邊的段延慶段老爺子,冷哼一聲,道:“我不希望他以後還能這麽順溜的講出話來!”

這光頭大漢的話,沒有鋪墊,也沒有預兆,就好像是在夢遊一樣,自己對著自己喃喃自語一般。

眾人都麵麵相覷,不明白這光頭大漢何出此言,又不明白他說這話到底有什麽用意,或者說,有什麽意義。

但是,葉開卻已然發現,站在離自己並不算太遠的那段延慶段老爺子,由剛剛聽到這鈴鐺聲音時的麵色凝重,到那光頭大漢出現之後的一臉驚愕,再到現在,看到了那玉盒之中的東西後的一絲惶恐與不安……

這一係列的表情,葉開是盡收眼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