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信要在這裏開槍嗎?”

葉開活動了一下筋骨,坐到了那審訊桌上,用一種極為不屑的目光看向段義問道。

“不錯!葉開,我承認,我還是小看你了,可是……哼,審訊期間,暴起打傷四名現役軍人並企圖再次搶奪我的佩槍行凶,不得已,我的屬下衝進來,將你就地正法!”

段義說罷,一手握槍,一手在身後的門上敲了兩下。

“踏踏踏踏……”

立刻,四名端著標準現役軍人配備的95式自動步槍的軍人快步跑了進來。

“他們四個,最差的一個,也奪得過軍區三姿速射比賽的亞軍,所以,你不要以為你身手好,就能在我的麵前橫著走!當然,現在,我就會讓你真正的橫著走的!”

段義退出門口,隻留下葉開與四名持槍的軍人。

看得出,這四名軍人不論從氣質還是持槍的手法,都絕對是軍人中的精英,或者說,對射擊一道,有著相當心得的射手。

葉開知道,這四個持槍的軍人,剛剛早就埋伏在門外,應該是段義的計劃之中,負責補刀的幾個人,或者說,是為了確保計劃不失敗安排的後手,而現在,卻被自己“秒殺”那先前四人的行為而攪亂了計劃。

“我就不明白了,段義,如果你真要殺我,剛剛你直接開槍不就完了嗎,廢這麽多話幹嘛?你知不知道,剛剛你的確可以殺了我,但現在,機會錯過了,你就再也不可能殺得了我了?”

葉開身體微微前傾,似乎要有所動作。

“被困的野獸,通常會作殊死一搏,所以,我不想和你這樣的瘋子玩,現在,你明白了嗎?”

段義冷冷的說道。

葉開沒有騙段義。

如果剛剛他打倒四名軍軍之時,段義立刻開槍,恐怕就算能躲得過去,葉開也要身受重傷,而偏偏,段義猶豫了,他怕,他怕自己打不中,或是就算打中了,不能立刻讓葉開斃命,葉開會像他所說的那樣,臨死反撲,與他同歸於盡,或是將他重傷當場。

所以,為了保險,段義召喚來了四名同樣持槍的軍人,以期固若金湯,萬無一失。

而現在,葉開有了防備,自然不能再讓他們得逞。

悄然間,室內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出現了幾隻半透明的小蟲,而這些小蟲的數量不多,仔細的看看,也不過四五隻的樣子,它們的體積也不大,跟螞蟻沒有什麽兩樣。

它們在空中快速的飛舞著,片刻之速,便落在了那幾名端著槍的軍人手中的大殺器——95式自動步槍之上。

四名凝神而視葉開的持槍軍人,自然沒有把注意力放到這些看起來像是隻白螞蟻的小甲蟲身上。

“水甲蟲!”

這種蠱蟲,是葉開從那本上古的蠱巫秘術之上所學來的一種秘蠱驅蟲之術後,讓蠱醫協會的人給他找來的一種苗疆特有的異蟲。

它們在不動的情況下,身體近似透明如水,所以,一般人很難察覺出來,而且,它們的身體柔軟,看起來沒有什麽攻擊性,就算是被發覺,也不會讓

人立刻奔逃。

可隻有苗疆的人們才知道,這種水甲蟲,體內的那些“水”分,都是有著劇烈腐蝕作用的神秘**,而且這種**,對人體無害,唯獨對金屬,會產生令人想像不到的腐蝕性。

而且,腐蝕速度之快,令人咂舌,甚至可以說是不寒而栗。

這,便是葉開的幾張底牌之一。

隻要稍稍給出點時間讓水甲蟲“運作”,那槍彈對葉開來說,就根本構不成威脅。

不過,這種水甲蟲很稀少,葉開能找到這四五隻,已經實屬不易了,更重要的是,水甲蟲一旦噴出體內的特殊“水分”,便會如黃蜂蜇人一般,立刻死去。

所以,也正因為這樣,如果這段義肯下血本,給搞出一個加強營的軍人來,那葉開也隻有束手待弊的節奏。

現在,主動權,重新回到了葉開的手上,隻是段義根本不知情罷了。

“子彈上膛,準備給我將這個企圖搶槍殺害現役軍人的恐怖(分子)擊斃!”

段義冷喝一聲,對四名凝神靜氣望著葉開的軍人命令道。

“哢哢哢哢!”

四名訓練有素的軍人毫不猶豫,拉開槍栓。

“葉開,在你臨死之前,我會讓你和我的兒子段浪視頻相見,我要讓他,親眼看著我是如何替他報仇,把你打成一具渾身是血洞的屍體的!哈哈哈哈……”

段義大笑著掏出手機來,準備現場直播葉開的死刑。

“嗡嗡——”

“嗡嗡——”

一陣輕微的電話震動聲傳了出來。

“嗯?!”

段義神色一滯,自己的這個秘密電話,除了父親段延慶、兒子段浪,以及五六位他不得不接也不敢不接更是言聽計眾的老首長之外,沒有人知道。

難道是兒子段浪與自己有心電感應,知道葉開將死,要視頻全程觀看處死葉開的過程?

狐疑之下,段義到是沒有立刻下達開槍的命令,反而是低頭看了一眼手機。

“啊!”

不是段浪,而是那位在軍中,極具威望的老首長,也是他段義的授業恩師,一位軍校的老校長。

“黃老,這麽晚了,您有什麽指示嗎?”

段義小心翼翼又極為尊敬的接通電話,對著那頭恭敬的問道。

“小義,我不管你因為什麽抓了葉開,現在,立刻,馬上,向他賠禮道歉,送他出去!記住,如果他少了一根汗毛,我保證,你很快就會成為第一個被迫轉業的將校級軍官!”

還沒等段義反應過來,聽筒裏已然出現了忙音。

“咦?看來,今天你是殺不了我了啊?”

審訊室非常安靜,葉開與四位軍人自然是聽到了電話裏的聲音。

段義的臉色十分難看,這位黃老,他絕對得罪不起,而且,剛剛人家說了,如果葉開少了一根汗毛,那段義的軍旅生涯,也會立刻結束!

“段將軍……”

一位持槍的軍人小聲的問了一句。

“哼!”

段義停頓了

兩秒鍾後,麵色陡然猙獰起來,卻是沒有去看身邊的軍人,而是惡毒的向著葉開說道:“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再說了,電話打來之前,你就已經死了,隻能說,你的後台,晚了一步!”

段義準備破釜沉舟。

“喂喂——喂喂——”

就在這時,審訊室內的擴音器中,突然傳出聲音來。

“我是燕京軍區警備區司令部司令朱大浩!段將軍,請你放下武器,請你放下武器!葉開是華夏特殊行動小組的人,不管他犯下何等滔天大罪,我們都沒有權利私下處決!”

那自稱朱大浩的人似乎還怕段義不聽,立刻補充道:“四名持槍的士兵們,我以警備區司令員的身份命令你們,放下手中的武器,否則,不管你們隸屬哪一個部隊,我保證,你們在一個小時之後,都將會收到軍事法庭正式的‘邀請’!”

警備區司令員,大校級別,比段義的少將軍銜要矮上一級,雖說在部隊裏,官大一級壓死人,但實際上,燕京軍區的警備區司令員,有著特殊的權利,這種權利,甚至可以讓他不用去理會那些比他稍高一個級別的軍官。

段義臉色發青,突然之間,抬起手來,直接對著那牆角的監控器開了一槍。

“砰!”

監視器應聲而碎。

段義大意了,他意然將主控製器可以看到這裏的一切這個細節徹底的忘記了。

“哼,葉開,華夏特殊行動小組的成員,這就是你最大的倚仗了沒錯吧?可惜啊,今天,我要讓你知道,就是玉帝老兒來了,也救不了你!”

段義冷哼一聲,抬手便對著葉開摳動了扳機。

“哢!”

子彈出膛的聲音並未預期響起,取而代之的卻是一聲類似卡殼的聲音。

段義狐疑的低頭看去,但見那扳機處,竟然不知道什麽時候被卡住了一枚硬幣,一枚極為普通的硬幣。

“你!”

段義心下驚異,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向葉開。

“哎哎哎,冤有頭債有主,不是我,絕對不是我,是他們!”

葉開一臉受了莫大冤曲的模樣,聳了聳肩膀,指了指段義的身後道。

“段義,你好,你很好!”

正說著,段義的身後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腳步聲。

而說話的人,正是一位一臉怒容的銀須老者。

這老者一身寬大的長衫,看起來已然年近七十的年紀,卻依然是雙目有神,未有半點老態。

這老者的身後,跟著同樣端著槍的十幾名士兵,而且這些士兵們一看便知道是那種千裏挑一的角色,絲毫不亞於審訊室之中的那幾名王牌軍人。

這一位未著軍裝的老者深夜突訪,視這戒備森嚴的警備區司令部的防衛如無物,已然是令人不可思議,他的身後,竟還跟著這麽多荷槍實彈的士兵,便更是讓人心中暗驚。

可這些,卻不是最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的。

因為,這老者,並不是居於首席位置,在他的前麵,還有一個人,一個……農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