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而不往非禮也!看得出來,你家大小姐應該是很喜歡這柄匕首的吧?”

葉開沒有去接那個包裹,反而是看著那光頭大漢問道。

這個光頭大漢曾幫過自己,不管他是出於個人的原因還是那大小姐的指派,但總歸是在段家的壽宴上讓他葉開狠兒的裝了一回逼,爽了一把,惡心了段家,所以,葉開也有意結交這位中年漢子。

“喜歡!自然是喜歡!綠芒晶,乃世間罕見的珍寶,有誰會不喜歡?隻是……如果是紅色的,那該有多好啊?!”

光頭大漢的臉上,沒來由的浮現出一絲傷感的神情來。

“啊?這位大哥,你說什麽如果是紅色的?是紅芒晶嗎?很需要?嗬嗬,我有啊,我有好多好多!”

這一大早上的,看到這光頭大漢一臉的憂色,葉開便想著調節一下氣氛,隨口回了一句道。

當然,雖然是在開玩笑,但葉開卻並沒有撒謊,死寂世界之中的那些東西,肯定是紅芒晶無疑了。

別人對這紅芒晶趨之若鶩,可他葉開卻真的不稀罕。

哪裏知道,那光頭大漢似乎沒有聽到葉開的話一般,隻是輕輕的搖了搖頭,自言自語的說道:“青年,這個玩笑,一點點都不好笑。”

碰了一鼻子灰,葉開以為這光頭大漢生性木訥,不喜歡開玩笑,所以也就沒有當真,隻是聳了聳肩,不再說話。

“大小姐還讓我告訴你,相識一場,就算是朋友了。她希望……希望……”

光頭大漢說到這裏,一對雖然不大卻透射出令人膽寒的目光的眼睛裏,竟然泛起了猩紅來。

“哎哎,大哥,什麽情況啊?搞的好像是生離死別一樣,你別激動,把話說完!”

葉開隱隱的覺得這事情並不太正常,這麽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竟然是有落淚的傾向。

似乎是發覺了自己的失態,那光頭壯漢自嘲的笑了笑後,對葉開道:“嗬嗬,青年啊,我們大小姐,最怕孤單,而她卻並沒有幾個朋友。既然她認定了你是朋友,雖然隻有一麵之緣,所以,她是希望,她走的時候,你能去送送她。”

“就這事兒?”

葉開眨了眨眼睛,本想著罵一句“賤(人)就是矯情!”來著,但一想到自己與這光頭大漢還沒有熟絡到那種程度,便將到嘴邊的話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大哥,你回去轉告你們家大小姐,既然她拿我葉開當朋友,那沒說的,她什麽時候走,提前和我說一聲,除非我有要緊的事情,否則,一定去送她!”

葉開笑了笑,毫不猶豫的應了下來。

“砰!”

哪裏知道,那光頭大漢聽了葉開的話後,竟然怒氣陡生,揮起拳頭來,重重的轟在了客房邊的牆壁之上,那牆壁被他這一拳轟的立刻四下龜裂,顯露出一個碩大的內陷來。

想來,如果這光頭大漢全力施為的話,這麵牆,應該與豆腐沒有什麽區別。

“有什麽要緊的事情,比我們家大小姐還重要?!”

緩緩的收回拳頭,光頭大漢冷冷

的對葉開說道。

“這位大哥,我不知道你們家大小姐是什麽重要的人物,我很感謝她讓你幫我出頭,贈這條紅繩與鈴鐺,化解我在段家之圍,但你也應該看得出來,就算沒有你的出現,那幫段家的雜(碎)一樣留不住我!但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你們家大小姐的那份恩情,我葉開記下了,可這並不代表我便是她的奴隸、仆人,隨叫隨到,呼來喝去!”

葉開的性格顯然也不是那種受得了別人威逼的這人,這幾句話說的,相當的不客氣。

“我再說一遍,我答應的事情,便一定會做到!如果沒有要緊的事情,不管她是乘飛機、坐輪船,還是高鐵、汽車,葉開一定會去相送,但如果這份承諾裏,夾雜了你的拳頭,哼,你們也未免太小看我葉開了!”

本以為那光頭大漢聽了自己的話後,一定會暴跳如雷,揮拳相向,甚至於,葉開已然悄悄的開啟了透視異能,準備隨時應戰,可是,光頭大漢接下來的動作,卻讓葉開的拳頭如同砸進了一團綿花牆之中,化力氣為漿糊了。

但見,那光頭大漢聽了葉開的話之後,先是微微一愣,接著便苦笑著搖了搖頭,看向葉開,麵帶歉意的說道:“葉開,請看在我對大小姐的溺愛的份上,原諒我柳二的魯莽。我不是針對你,隻是,從小看著我們大小姐長大,現在要再看著她走,白頭人送黑發人,我的心裏,有如刀絞……”

“你等會兒!”

葉開聽到“白發人送黑發人”這幾個字時,心裏頓時“咯噔”一下子。

原來……

這大小姐要走,這個“走”字,是魂歸故裏的意思!

想清楚了這一點,葉開不免為自己剛剛的孟浪行為有些後悔。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這自稱“柳二”的光頭大漢的所做所為,便極好理解了。

而那大小姐說了,想讓葉開這位有一麵之緣的“朋友”去送送她,想來,便是在“臨走”前,不要太孤單的一個人上路吧?

此情,此願,孰能不心生感慨與悲傷?

“柳二哥,對不起,我剛剛沒有明白你的意思,你沒有錯,錯的在我,我葉開為剛剛的出言不遜而道歉!”

葉開竟然恭恭敬敬的向著那光頭大漢低頭致歉,這是那光頭大漢柳二始料未及的,甚至,有些吃驚起來。

“唉……葉兄弟,也怪我柳二人粗嘴笨……算了,我得趕緊回去了,大小姐現在的病情,很不穩定,她……唉,還是那句話,我有你的電話,到時候,我的意思是……我打電話給你,再給你一個地址,如果你不是真的抽不開身,還是走一趟吧,也算是了了我們大小姐的心願,告辭!”

光頭壯漢柳二說罷,抹了抹眼睛,衝葉開拱了拱手,踏步離開。

“你等一下!”

葉開衝著光頭壯漢柳二的背影喊了一嗓子。

那光頭壯漢柳二愣了一愣,著實沒有想到葉開會喊自己,頓時收住腳步,回過頭來。

“葉兄弟,你還有什麽事情嗎?”

光頭壯漢柳二皺著眉頭問道。

“柳二哥,我從小便學過一些粗淺的醫術與針炙之法,如果你們家大小姐的病不是很棘手的話,我想我應該可以試試!”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葉開與那大小姐有一麵之緣,那也便是緣分,既然遇上了,如果能救,當然是要救的了。

不過,葉開卻沒有拍著胸脯保證誇下海口,畢竟,雖然葉開現在有透視異能在身,而且又對醫蠱之術越發的精通,但這天下的奇疾怪病數不勝數,誰又能敢保證自己一定包治百病呢?

“葉兄弟,你的好意,我柳二替大小姐謝謝你了。不是我柳二狗眼看人低,實則是因為……華神醫都已經束手無策,隻有盡全力延長大小姐的性命,這世間,便再也沒有人能讓大小姐出現奇跡了。就此別過,葉兄弟,不要忘記你答應柳二的事情,後會有期!”

那光頭壯漢柳二再次對葉開一拱手,這一回,便是頭也不回的走了。

“右腳!”

葉開也沒有廢話,隻是在光頭壯漢柳二的身後說了兩個字出來。

那光頭壯漢柳二自然沒有放在心上,自顧自的向著電梯走去。

“右腳腳心位置,想來是受過什麽毒素的刺激,雖然現在毒素盡除,但當時卻依然迫害了腳心偏右側一公分位置的一小片神經區域,導致這片神經極為靈敏,觸之極痛。平時走路倒也沒有什麽,可一旦長途狂奔,或是用右腳對敵,時間一長,便似針紮一般。雖然這種程度的疼痛一般人受不了,但對柳二哥,卻並不算什麽,可是我猜測,柳二哥這些年沒少為這隻右腳求醫問藥吧?”

葉開半倚在門口,也不去追趕,隻是輕描淡寫的對著那光頭壯漢柳二的背影繼續說道。

這一次,柳二再也邁不動步子了。

“你……你……你是怎麽知道的?!”

柳二回過頭來,死死的盯著葉開,那眼神之中,有著三分警惕,七分驚訝的神色。

“嗬嗬,我剛剛和你說過了,我自幼學醫,剛剛看你的舌苔的紋路與走路時兩隻腳著地的細微不同,便已然判斷出了一些端倪,這樣吧,柳二哥,你再給我一分鍾的時間,我徹底的把你右腳上的頑疾去除,之後,你再判斷我到底有沒有資格去遞你家大小姐看看病吧!”

葉開笑了笑,向著那光頭柳二走去。

對光頭柳二來說,葉開剛剛露的那一手,特別的詭異神奇,可對葉開來說,卻是不值得一提。

透視異能一掃過去,那光頭柳二走路的時候,右腳落地時明顯比左腳要輕許多,這說明右腳必定有疾,讓他在與地麵接觸的一刹那,本能的放輕了許多。透視異能再次觀察局部,葉開便很輕易的看出了更深層次的東西。

再加上現在葉開學習了那上古巫盅之術的殘篇,對下毒解毒一道,也是頗有研究,那光頭柳二的異症,就更不在話下了。

至於什麽舌苔之類的話,那純屬是為了給自己的臉上貼金。

自幼學醫?

可拉倒吧!

葉開小的時候,去醫房打針還哭鼻子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