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杜,你有沒有想過,把這麽重的一個擔子,放到一個二十來歲,剛剛大學畢業的小夥子的肩上,是否太過兒戲了?哼,另外,我從警幾十年,還從來沒有遇到過,在行動營救人質時,一個人質還沒有救出來之前,先搭一個進去!這不是那小沈陽所說的小品嗎?‘大叔啊,您也忒扣了吧?這一個沒點,完了我們還搭一個,是不?’哈哈哈哈哈……”

說到最後,風殘衣竟然是在這種嚴肅的場合下,大笑起來。

他笑,可是周圍的人,卻沒有一個敢笑的。

一來,是因為這裏有著三大局長坐鎮,二來,誰都能看得出來,接下來必定會是一場暴風雨的來臨!

“如果我們讓葉開假扮的這位趙盲,沒有拿到傳國玉璽的話,便一定會引起對方的懷疑,甚至會再次派其他的人前去搶奪。另外,讓葉開帶著吳小月這最後一名符合條件的女孩前去,一來,是要保證對方不再滿世界的尋找最後一個目標,二來,也更是讓對方對葉開假扮的趙盲身份深信不疑!如果吳小月出事了,這個責任,我杜安國一己承擔!”

杜安國說的雲淡風輕,但任誰都能聽得出,他語氣裏的強硬與剛毅,更加透露出一絲決心。

“啪啪啪啪……”

那風殘衣再次的為杜安國鼓了鼓掌。

“好好好,老杜,夠霸氣,夠果斷,夠堅決!我服!隻是……嘶……一個吳小月的生死,你可以一己承擔,那麽其他四十八位花季少女的性命,你,杜安國,擔得起嗎?!”

寂靜。

死一般的寂靜。

風殘衣的話,透出濃濃的火藥味,可偏偏,讓人沒有辦法去反駁。

沒有錯。

一個公安局長,如果在一場拯救人質的行動中,因為指揮有誤,或是計劃失敗,而不慎犧牲掉一位人質的性命,或許可以被“人無完人,金無足赤!”來去解釋,或者說,叫做掩飾。

可是,如果四十八名人質的性命都受到威脅,那他這位公安局長,說他是不稱職,都是輕的,重一點就叫做,有罪!

果然,杜安國麵容微冷,表情也是瞬間凝固。

“風局長,請問,您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杜安國的身後,蕭棲梧步履堅定的走上前來,向著那風殘衣嚴肅的敬了一個禮,開口問道。

“蕭棲梧,蕭大隊長是吧?嗬嗬,我知道你,從一個剛下學堂的小女警,成長為現在的足可以獨擋一麵的指揮員,這裏麵,你付出的汗水與艱辛,別的人不知道,可是杜安國杜局長卻是肯定一清二楚。但請你不要忘記你的級別,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嗎?!”

風殘衣絲毫不留情麵的冷喝一聲道。

“咦,你這老頭,吃了槍藥是怎麽著?人家杜局長好好的也沒招你惹你,人家蕭姐姐更是隻問了一個問題,你就這樣倚老賣老,你以為這天下都要受你公安局管,你就是這天下的王嗎?!”

見蕭棲梧被喝罵,一邊的龍如夢卻沒有再客氣,更是絲毫沒有因為他風殘衣是堂堂一個公安局的局長而感到

任何的膽怯。

事實上,對龍如夢所在的龍家來說,一個小小的公安局的局長,她還真的沒有放在心上。

如果龍如夢願意,不要說是公安局局長,便是公安廳廳長,公安部的部長,恐怕她也能與之理論一二吧?

話說回來,如果風殘衣知道了龍如夢的真實身份與龍家的實力背景,恐怕該感到膽怯的人,不是龍如夢,而是他才對!

“嗬嗬,這位小姑娘,當真天真爛漫的緊!”

風殘衣畢竟是一把年紀了,再加上,不管怎麽說,他也是一位堂堂大都市公安局的一把手,如果再與一個不是公安體係內部的小姑娘計較,那也未免太過勝之不武了。

所以,風殘衣隻是輕輕帶過,便繼續的說道:“你們的工作做的是不錯,但你們能保證那葉開在其他的一些細節中不會暴露自己嗎?如果他暴露了,他一個人死了也就罷了,連累那四十九名無辜的少女為之喪命,這個責任,誰負?!”

“啪!”

一直沒有說話的杜安國,重重的一拍桌子,站起身來,麵色冷峻,一字一句的說道:“我負!”

風殘衣見狀,似乎還想要再說什麽,但見那杜安國環顧眾人,繼續說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與蕭大隊已然商量好,用葉開,自然有用葉開的理由!這並非是我一意孤行,而是權衡再三所定下的計劃。你可以不相信我,但請你相信我們海上市公安局集體的智慧,並請相信我們選擇的人的能力!好了,多餘的話我不想多說,如果此次計劃失敗,或者有一位人質失去性命或是重傷,我,杜安國,不僅引咎辭職,更會以瀆職與玩忽職守自行論罪,放心吧!”

杜安國的一番話說的鏗鏘有力,擲地有聲,讓人沒有任何可以反駁的地方,就連那風殘衣一時也是微微語塞。

“哎呀,老杜啊,你這又是何必呢?”

和事佬張局長見場麵有些僵,立刻打了個哈哈出來調停。

“其實吧,你事先一直不和我們商量,還聲稱保密什麽的,將整個計劃藏起來,直到今天,幾分鍾之前,才把整個計劃書讓給我們看,風局長嘛,他這才有不同的意見……不過話說回來,我也覺得吧,把寶都壓在一個青年小夥子,還是沒有經過任何專業的反恐與突擊訓練的愣頭青的身上,著實不妥!為什麽你不考慮一下,讓幾組全副武裝的特警,全麵突擊呢?反正,那趙盲不是也全都招供了嗎?”

“哼,老張說的對,我就不信,他一個葉開,能頂得過我們幾組訓練有素的特警隊員們嗎?”

見老張局長也是向著自己,那風殘衣便立刻來了精神,跟了一句道。

杜安國隻是雙眸緊盯著大屏幕上,沒有去理會張華與風殘衣,頓了一兩秒鍾之後,才對著身後的蕭棲梧理了理手,示意她來講解這個計劃。

計劃前,為了防止走漏風聲與保密,除了杜安國與蕭棲梧之外,整個海上市公安局就隻有幾個心腹知道。

而現在,計劃開始了,葉開也進入地下通道,也沒有必要再隱瞞什麽了。

二位局長,那趙盲是招供了,沒錯。但有誰能保證,這個家夥沒有隱瞞,或者說的都是事實呢?一來,裏麵的一切情況,比如機關埋伏之類的東西,我們隻是聽到那趙盲的一麵之詞,所以,萬一那趙盲擺了我們一道,那我們的傷亡必定是極為慘重的!那個時候,不要說是幾隊武裝到牙齒的特警隊員,便是一個特種兵加強營,恐怕也是有去無回的局麵吧?要知道,那老太監就帶著幾名護衛,就敢有如此大的陰謀與野心,要說那地宮之內風平浪靜,鬼都不會相信的!”

蕭棲梧一邊說,一邊上前兩步,在那操控台之上,調節了一下由葉開所裝扮成的趙盲胸前所安裝的超微型針孔攝像頭所傳過來的畫麵。

“可是,葉開,他天生便對未知的危險,有一種直覺。這種直覺,是常理所解釋不了的,當然,說出來沒有人會相信。所以,我們臨時在葉開不知情的情況下,安排了幾處隱藏在暗處的機關,讓葉開去嚐試著破解,可葉開就好像有透視眼一樣的,全都提前說了出來,而且是分毫不差!”

蕭棲梧說到這裏,在大屏幕之上切出一塊地方來,播放了那個簡單的測試,便是針對葉開所謂的“對危險事物有著一種天生的直覺”的測試。

這個測試是真的,當時蕭棲梧也怕葉開以身犯險,所以,葉開便主動的提出了這個測試。

當然,要說葉開的透視異能,發展到現在,的確是對未知的危險有了一些反常的觸動,比如眼睛便沒有來由的發澀發痛,胸前的那塊眼睛形狀的木牌也會有異變。

但是這場測試,葉開才沒有用這種能力,反而隻是駕輕就熟的開啟了透視異能,眼前的一切,便不再那麽模糊。

“嘶——”

那張華張老局長看了葉開的測試錄像,不禁是嘖嘖稱奇。

“哎你不別說,這小子還真的和有透視眼一樣呢!”

可是,風殘衣這個“瘋子局長”卻仍然不信,冷哼一聲,道:“哼,誰知道是不是葉開提前就知道了你們所設的機關的所在?我風殘衣在這裏說一句,如果葉開真的在地宮裏找到了一些趙盲所沒有交待的機關埋伏,以避免我後續部隊的傷亡,嘿嘿,風某,不介意向你杜安國點煙倒茶賠罪!另外,從此以後,尊稱你杜安國一聲老大哥!嘿嘿嘿嘿,你看,怎麽樣啊?”

風殘衣冷笑幾聲道。

“瘋子,你可是帶了幾十號下屬,警局裏的精英過來的,你說的話,可得算數啊?”

杜安國轉過身來,看向風殘衣,笑著說道。

“君子一言,快馬一鞭!”

風殘衣拍了拍胸脯說道。

“可如何要是他不幸……”

“沒有如果,我說過,人質出了問題,或是葉開有了意外,我杜安國,一定會給大家一個滿意的交待!”

杜安國嘴角輕揚,顯示出了他這位海上市公安局一把手的王者霸氣。

“好好好,那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再說什麽了,大家拭目以待吧!”

風殘衣聳聳肩,坐倒在椅子上,開始看向大屏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