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麽危急的時刻,葉開當然沒有心思去過問蕭棲梧的下屬警察們是不是又加大了審查力度,用那威脅趙盲讓他再次變成太監的手段,再一次的套出了一些細節來。

他所關心的,是如何能在眼前的情況下蒙混過關。

要知道,這已經不是他葉開一個人的生死安危的問題了,而是關係到被辦禁的四十九名少女的生死存亡!

甚至直到現在,葉開連那除了吳小月之外的四十八名少女的影子都還沒有看到!更不用提去想辦法營救了。

退一萬步講。

如果葉開眼前的這個老太監、孫殘和錢聾三人,包括那一直沒有露麵的李瘸四人,實力一般,葉開開啟透視異能便能毫無懸念,以壓倒性的優勢打敗他們,那葉開會毫不猶豫的動手將四人拿下,可現在的問題是,不要說是那葉開隻有三成勝算能打贏的大太監,便是其餘的三人,如果一齊攻向葉開,葉開也必將陷入一場惡戰之中,更不用提什麽全身而退,或是再行救人了。

當然,葉開還有底牌,他的身上這一次雖然沒有帶著攻擊性的蠱蟲,可是,一些令人戰鬥力下降的蠱術,如果有充足的下蠱時間,還是可以施展出來的。

隻是,這些蠱術對普通人有用,對這些連痛覺都沒有的四百年老怪物,恐怕用處並不是太大吧?

所以,拚死一戰,那隻是最後最後,萬般無奈之下的下下策,不到萬不得已,葉開自然是不想走到那一步的。

索性,現在,耳麥裏傳來的蕭棲梧的聲音,在葉開聽來,無疑是宛若天賴——本來這個女警的聲音便極為動聽,現在又向葉開傳來這麽有用的信息,如果是她在葉開的身邊,葉開說不定會直接給她蕭棲梧一個擁抱!

既然明白了問題出在哪裏,那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多了。

“嗆——”

葉開所扮演的“趙盲”滿臉陰冷,後撤兩步,一把拔出了身後的那柄長劍來。

接著,葉開抖了一個劍花,用劍尖指向那孫殘與錢聾,怒氣十足的喝罵道:“特麽的,老子出生入死,對大明朝忠心耿耿,對陛下更是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現在,你們兩個狗東西,竟然要置我於死地?哼,說,你們是何居心?難道想殺了我,獨吞陛下所賜的榮華嗎?”

葉開一邊說,一邊擺好了格鬥拚命的架式。

不得不說,葉開的這一係列動作,成功的塑造了一個不明就理,生命受到嚴重威脅下,準備拚死反抗的可憐人形像。

“你剛才竟然說……”

錢聾用那極為陰陽怪氣的聲調對葉開開口道,話還沒有說完,便被他身邊的孫殘伸手製止住了。

“老大,你確定要和我們兄弟幾個一同分享將來那數不盡的榮華富貴嗎?”

孫殘的這句問話,更加堅定了葉開心裏對自己剛剛“漏洞”的猜測,同時,他的心裏也更加有底氣了。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葉開聽了孫殘的問話之後,立刻冷笑一聲,大喝道:“和你們分享?少特麽做夢了!特麽的,老子一生最愛財,不管是誰,哪怕是

老子的親生爹娘,也不要想從老子手裏搶走一兩銀子,對你們,老子更是如此!難道你們平時不了解我的為人嗎?!老子剛才,不過是順口和你們開個玩笑罷了,該是你們的,我趙盲不會去搶,但如果是我的那一份,哼,誰想來拿走一兩一錢,也要問我手裏的這把劍,答應不答應!”

說到這裏,葉開已經利用透視異能成功的捕捉到了眼前這孫殘與錢聾二人臉上表情的變化。

那是一種“原來如此”的表情,那更是一種暗地裏慶幸的情情。

葉開明白,雖然這些四百多年的老怪物生性多疑,也著實心狠手辣,但這趙盲、錢聾、孫殘與李瘸四人,畢竟是曾生死與共的四位錦衣衛護衛長。

縱然是大明朝的時候,他們曾爾虞我詐,互相提防與算計,但眼下,除了王公公之外,便隻有他們四人跟隨皇帝。

一旦皇帝成功的複(興)大明朝,那天下的財富還不都是他們幾人的,又何必要自相殘殺呢?

所以,一旦發現這趙盲並不是假冒,沒有什麽問題之後,孫殘與錢聾自然是鬆了一口氣,不用再對他們曾經的大哥趙盲痛下殺手了。

“大哥,你誤會了,我們二人剛剛不過是想和你開個玩笑!”

錢聾笑著收起了手中的匕首,聲音依舊怪異不著調。

“是啊是啊,大哥,如果真的打起來,誰不知道大哥你手裏的青冥寶劍是口利器,到時候就是把我們剁成十八段,我們也沒有躲閃的餘地啊?哈哈哈哈……”

孫殘也輕輕的晃動著他的那空****的左袖,跟著向葉開哈哈大笑起來。

“哼,玩笑?我呸!少廢話了,既然想讓我死,那就刀劍上見個真章吧!”

葉開說罷,冷哼一聲,又對著孫殘、錢聾二人狠狠的啐了口唾沫,提劍準備刺去。

不過,話說回來,揮劍的時候,葉開著實是捏了一把冷汗的。

那趙盲的什麽青冥寶劍,早就被葉開的綠芒晶之匕斫的麵目全非,此時葉開手裏的家夥,則是由特效道具師連夜趕製的普通鐵劍。

雖然也依舊是鋼鐵材質,可相比較那趙盲所使用的真正的青冥寶劍來說,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語。

所以,如果真的與那孫殘、錢聾二人的武器對砍在一處,一定會立馬再次露餡!

好在,這危急的關頭,那一邊一直沒有說話,任由葉開與孫殘他們三人爭執的王公公,開口說話了。

“夠了!”

那王公公輕晃拂塵,臉上看不出什麽表情來。

“你們四位,盡皆是陛下生前最器重的護衛,整個錦衣衛之中,我當初也隻選擇了你們四人一直相隨陛下到現在。可你們,竟然要兵戎相見,豈不是讓本公公寒了心?!”

王公公說到這裏,臉上才能看出一絲的不悅之情來。

“可是,王公公,你也看到了,是孫殘和錢聾他們二人先對我動的殺機,難道我……”

“閉嘴!”

葉開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王公公喝止住了。

“他們不過是和你鬧著玩兒呢!不必當真!

你難道忘記了,你們四人為了追隨陛下,各自獻出了自己的一些東西,這才能沉睡至今。為的是什麽,不就是要助陛下複(國),再現我大明輝煌嗎?!怎麽,這麽快就忘記了嗎?”

王公公一副怒其不爭的樣子,看向葉開與那孫殘、錢聾三人道。

“臣,不敢忘!”

“撲通!”一聲,那孫殘率先單膝跪倒在地,右手按住心髒位置,低頭沉聲的回道。

“臣也不敢忘!”

錢聾同樣是用那奇怪的聲音回複一句後,做出了相同的動作。

“臣同樣不敢!”

葉開有樣學樣,單膝跪倒,跟了一句,卻不敢多說。

經過剛剛的事情之後,葉開也是深知言多必失的道理。

“大哥他用毒液敷眼,二哥他以匕貫耳,我與四弟李瘸則是各自斷一臂一腿,為的,便是能按照公公您的秘術,沉睡至今,助陛下複(國)!”

孫殘朗聲說道。

原來,這趙盲錢聾等四個錦衣衛的護衛長,竟然是自己把自己整成殘廢的,為的,又竟然是能符合這王公公的秘術,沉睡至今,助大明朝複(國)?!

葉開在心裏暗暗吃驚。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這四人的心智當真如鐵般堅硬。

一念至此,葉開也明白,如果不是自己抓住了趙盲的弱點,而一葉的嚴刑拷打的話,那肯定是一句有用的話也問不出來的。

當然,趙盲就算是交待招供了,也是有極大的隱瞞與水分,不過這對葉開來說,已經足夠了。

慶幸之餘,葉開也暗自惡趣味的展開聯想。

如果真的要付出點身體內的器官才能按他們剛剛所說的通過秘術沉睡四百餘年,那這王公公自然也是有著“天生”的“優勢”,不用再另外去毒眼斷臂了,畢竟,他那作為男人最重要的一樣東西,早就沒有了……

“嗯!”

王公公聽孫殘這麽一說,當即點了點頭。

“都起來吧!這四百年一遇的天賜之機,我們絕不能錯過!這一次,陛下一定會蘇醒過來,而我大明,也一定會重現當日輝煌!”

“重現輝煌!”

“重現輝煌!”

“重現輝煌!”

……

孫殘與錢聾神色凝重,跟著王公公呼喊著口號,葉開自然也是開始虛與委蛇起來。

不過,這一劫,算是暫時逃了過去,葉開在心底也是緩緩的鬆了口氣。

……

“呼——”

指揮中心大廳之內,蕭棲梧、杜安國等眾人不約而同的鬆了口氣。

包括那先前與杜安國一直不對付的風殘衣,也不再出言諷刺或是挖苦。

畢竟,一來,先前風殘衣被杜安國狠狠的當眾打了臉,後來,也是替杜安國當眾倒茶點煙,又稱呼了杜安國一聲“老哥”,一時之間,他也不敢再有所異動。

二來,風殘衣的心底裏,也並不想這個計劃失敗。

畢竟,鬥氣歸鬥氣,人質的安全與行動的成功,才是最重要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