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一百八十五章送上門的陪客

嗆啷一聲顫吟蓋過了子彈破空的尖嘯,梅千雪手挽凝血刀身形迎著彈雨反向疾衝,縱躍間身如浮光掠影,忽前忽後,倏左倏右,視線根本無從捕捉他落腳的點位,槍口更是偏轉不及,一抹乍現的紅光好似飆血成線般在開槍的特種兵身體上劃過。

這柄凝血刀是一柄大有來曆的凶刀,此刀為北齊帝王高洋最喜愛的佩刀,這位北齊帝王在古代被稱為禽獸帝王,就連他的帝國也被稱之為禽獸帝國,高洋喝酒殺人而歡,曾經有位叫韓鑫的大臣嘴上生瘡延遲了上朝,高洋正巧喝得醉醺醺,見到大臣韓鑫姍姍來遲心頭一個閃念,下令將韓鑫點天燈掛在朝堂門外,並將他九族親友抓來投入‘備殺籠’。

高洋殺人盈野,‘備殺籠’就是他發明的一種物件,用赤銅打造的大籠子,把人像畜生般養在裏麵,隻等他興致上來就可以從備殺籠中隨時提取活人殺來取樂,據說這個叫韓鑫的臣子全家被投入備殺籠,不到三天就被用各種殘酷的方式殺了個幹淨,被高洋親手殺死的人大半就是死在凝血刀下。

此刀表麵有血槽四十九道,每一道好似蚯蚓般粗細,一旦此刀切中人體便會血流不止,鮮血好像被一種無形的吸力扯出體外,可以在極短的時間內要了人的命,用‘血凝’為名純粹是一種反義,或許叫它血崩刀更貼合實際。

梅千雪身形猶如驚鴻走空,眨眼閃刹間已揮刀連殺數人,刀鋒過處必有一條血箭噴射,鮮血好似在追逐他手中的短刀,可他揮刀一觸即走,噴出的鮮血在飆出半尺卻不得附著,隻能化作散碎的殷紅血珠落下。

特種兵們現在進退不得,手中的槍已經成了燒火棍,子彈對眼前這群後來的武者根本沒有作用,而且每次移動手臂的弧度還不能太大,否則衣服磨蹭出的聲響很可能暴露自己所在的位置,隨之而來的就是送命,有兩名特種兵牙關緊咬,手指已經暗暗勾住了胸前的高爆手雷環。

身穿潛行者戰鬥服的特種兵們都戴著頭盔,他們能通過頭盔上的顯形眼鏡看到彼此,但現在不能用語言直接通話,能做的隻是打幾個不出聲的簡單手語。

扣住手雷的兩名特種兵離梅千雪隻有不足五尺,他們屏住呼吸準備拉環,眼鏡卻望向站在不遠處的戰友,手雷爆開的距離會對戰友們造成一定傷害,但總比呆在原地不動待宰要好。

梅千雪一手緊握短刀,另一隻手掌還托著大缸,一臉冷漠的跨步走向正前方,他走得極慢,每一步跨出不足半尺遠,一步、兩步、當他走到第三時腳下驀然加速,猝然一個疾閃挫身進刀,一抹紅光在對麵兩人手腕處一閃即逝。

嗤嗤鮮血化作兩條血箭飆射而出,兩名特種兵手腕齊斷,痛覺遲了半秒才由神經傳遞到腦內,閃刹間一切歸於空寂,刀鋒貼著兩人脖子抹過,帶走了他們的生命。

兩具屍身仆倒,鮮血如湧泉般肆意流淌,身旁的特種兵們再也無法保持鎮定,紛紛扣動扳機把心中的怒火傾瀉向麵前的武者,一場新的殺戮再次展開。

暴露了位置的特種兵就像一群引頸待宰的羔羊,麵對虎狼般的古武者既無招架之功又無還手之力,他們身上的手雷成了最無用的擺設,還未來得及引爆就已仆屍在地,鮮血在暗夜中綻放出朵朵黑亮花,一條條年輕的生命刹那間消逝,埋骨異鄉的戰士,可曾聽得到家中的親人在悲傷哭泣?

羅文芳在顯示屏上目睹了這場殺戮,冰冷的眼神中看不到絲毫情緒波動,這些死在私心下的特種兵勾不起她半點同情,就在梅千雪吩咐人扒下屍體上完整的潛行者作戰服時她眉頭才擰了起來,五十名特種兵的生命在她眼中遠不如這些戰鬥服重要。

龍門地處兩國敏感交界地,大規模殺傷性武器不能用,羅文芳也會不惜一切代價阻止使用任何大規模殺傷性武器,否則極有可能會毀掉天狼星河圖,這是她最擔心的問題,她抬手按了按眉骨,龍門古武者超強的戰鬥力讓她感覺一陣頭痛,此次行動宣告徹底失敗,看來要另想辦法才行了。

江城大學今天要來一位領導視察,那就是新任市委書記賀亦兵,校方領導提前收到消息便開始著手布置接待事宜,大家使出渾身解數,一定要讓江大在這位新上任的書記心裏留下一個好印象。

全國大高校校長至少都是副部級,相當於省長級別,江大校長級別也是不低,已經是正廳級,跟市委書記是平級,按理說不用這麽興師動眾,但華夏的國情決定了一件事情,縣官不如現管,高校校長隻能管你那一畝三分地,市委書記可以分分鍾讓你那一畝三分成為孤島,由此可見實權派在哪裏都是吃香的。

賀亦兵已經完全進入了角色,在他的嚴厲督促下相關部門沒有人再敢徇私舞弊不作為,開始加大力度整治私礦,一係列的聯合執法行動過後私采稀土礦的行為得到了有效的控製,現在所有私礦已經關閉,即便隻是表麵現象也讓他躊躇滿誌,隻要繼續這樣堅持下去一定能徹底杜絕私礦,給土地一個療傷期,還後世子孫一片完整的淨土。

曆朝曆代都有人懷著一顆為國為民的雄心投身官場,這些人曾經也一心想為老百姓做實事做好事,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手中的權利讓許多人忘卻了初衷,迷失了自我,最終在利欲洪流中沉淪,做官難,做一個好官更難,當今社會需要的是那種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的大無畏精神,最難得是一份堅持。

賀亦兵今天來江城大學視察的目地有兩個,一則是關心教育,想通過這次的視察了解江城最高學府的實際情況,二則是想順便瞧瞧他的小師弟在校園裏做些什麽,有許久不見了,大家小聚一回。正因為如此,他沒有興師動眾,身邊帶著秘書驅車來到了江城大學。

秘書把車子停在了停車場,正準備打開車門,一輛拉風的黑賓利從不遠處緩緩駛來,賀亦兵見到這輛熟悉的車子,臉上露出了一抹會心的笑容,低聲自語道:“真是巧了!今天這送上門的陪客是跑不掉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