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第二章(1/3)
一個鍾頭前有人報警。濟城新城區運河街道東段的高檔小區內，有女性意外死亡被人發現在家中。
接到報警後，剛剛回到自家別墅準備溫習一下大小姐時光的葛小眉拖下長裙，換上製服立刻趕往現場。
雲台小區是新城區去年完工的高檔小區，雖然無法與市郊的某些別墅相比，但前可俯視運河、後靠人工濕地的獨特優勢讓小區格外引人關注。
事發地點是雲台小區的十三樓，一座高層住宅裏。
“房間挺大的。”葛小眉跨過警戒線，邁進房門，不禁感慨了一聲。
走進的是一個複式的住宅，上下兩層大概三百平米的樣子。大廳比普通房間高出一倍左右，上麵吊著裙擺一樣的琉璃燈，下麵擺放著奶黃色歐式高腳沙發。走過玄關，站在一樓大廳便可以看到二樓走廊的欄杆。大廳右側則有一條緊貼牆壁直上的樓梯。
一樓過道裏兩個年輕女性一邊抱在一起痛哭一邊接受著警察的盤問，二樓則站著幾個帶著手套搜尋現場的幹警，田通和李繼科正在交談。
“黴黴，來了。”何麗麗一身便裝，沒有穿警服，胸前戴著個身份牌站在二樓招著手向下打招呼。
葛小眉抬起頭問道：“屍體在二樓嗎？”
死者死在二樓主臥室的浴室裏。浴室不大，隻有八個平方左右，至中間洗手盆一分為二，左邊是圍著玻璃門窗的淋浴間，右邊是橢圓形白色浴缸。
浴缸裏躺著一位渾身**的女性。她靠在浴缸一頭閉著眼睛，如不是其蒼白的臉色和身下滿缸紅色的血水，多半會以為她正在熟睡。
她五官精致，麵容較好，皮膚白皙，身材纖細，乍看之下不禁讓旁人惋惜。
麗人胸以下部位浸在水中，隻有右手露出搭在浴缸的一側。右手手腕可以清楚地觀察到一道平整的傷口，表皮略微外翻，肌理內凝固著暗紅的血色。
浴缸旁邊是一個圓形的小圓桌。圓桌上擺放著一瓶打開的紅酒和一盤叉著牙簽的水果拚盤，還有一個隻盛了三分之一份量的高腳杯。
割腕死在浴缸這種在電影中才可以見到的死法，怎麽看都不是像是意外事件啊？
“死者死於橈動脈割裂造成的缺血性死亡，現場初步探察是自殺。”何麗麗翻著文件夾回答了葛小
眉心中的疑問。
“怎麽判斷是自殺？”葛小眉覺著現場的布局很別扭，但一時還找不出原由。
“死者名叫馮麗娜，二十三歲，職業是模特和演員，是這棟房子的租客。上午十一點半左右，被其他室友發現死在從內上鎖的浴室裏。在浴缸裏還發現了這個，上麵隻有死者的指紋。”何麗麗舉起個塑料袋，袋子裝了一把方形的剃須刀片。
一把極為普通的剃須刀片。
“我也很懷疑究竟是不是自殺，割腕的案子我見多了，但從來沒有人割腕自殺成功過，這還是第一起。”何麗麗補充道。
葛小眉點點頭，這次麗麗可說到點子上了。割腕自殺一般隻是電影小說裏的橋段，除了荷爾蒙分泌過剩導致雙商混亂的女孩子會選擇外。稍有醫學常識的人都知道這是一種愚蠢到極致的自殺方式。首先，不談死亡，割腕成功的話至少要割傷動脈，而不少人下狠心割傷的多是正中神經或者腕屈肌。再者，即使割開了動脈，橈動脈的直徑可比一般見到的自動水筆芯還要細許多，壓力大概是120mmHg上下。割腕的瞬間可以產生的血柱，但隻是一瞬間而已。血柱隨著心跳噴湧，並不會狂噴不止。隨著心跳減弱、血管受到損傷後逐漸收縮，本來就不粗的動脈會變地更細，血流速度會大大減小。即使10分鍾都不處理傷口，也不見得能噴出1000ml血來。而10分鍾後，由於人體血液的自凝，動脈出血便會逐漸停止。
割腕自殺通常的結果多最後演變成缺血性休克，同時伴有上吐下瀉的症狀。昏迷一段時間後，自殺者會主動醒過，發現自己根本死不了，然後開始考慮如何呼救或者去醫院。割腕自殺的國際成功率隻有不到3%。
所以割腕自殺的一般都被認為是自殺信念不堅定的人才會選擇的方式。如果真要自殺的話，醫學院的學生會告訴你選擇割破靠近心端的血管才是最有效的方法。比如頸動脈。一經切開，血液便會以柱型噴湧，可能會有幾米的高度。迅速失血的同時由於大腦缺氧，自殺者很快會失去自我意識，據說幾秒種後就沒救了。另外，頸動脈由於失血可以使血壓迅速降低，此時空氣會進入血管也可
以加速大腦缺氧和死亡……
但現在的狀況有些不同，或許會成功？
死者手腕的傷口處有浸泡過的痕跡，顯然死者的手臂長時間浸在了熱水中。
葛小眉將手伸進浴缸。數個小時過去了，依舊可以感受到水溫未消。
“把手腕浸在熱水裏阻止凝血的話，倒是會提高割腕自殺的可能性。同時身體完全浸入熱水中也會相應提高人體血管內血流的速度，加大心髒的負荷。可即使這樣，自殺過程也可能會持續二十分鍾吧。如果死者真的抱有必死決心不呼叫的話，的確會流血過多死亡。”
“這樣啊，”何麗麗搔著鼻頭又看了眼檔案，“根據筆錄，幾個室友發現死者躺在鮮紅的浴缸中時曾一度試圖搶救，在尋找傷口的過程中才將死者的右手撈出了水麵。喂，黴黴，黴黴，你在做什麽呢，好羞恥啊……”
“羞恥？麗麗，你腦海中究竟在想些什麽東西？”
“哪是我，是你啦，黴黴。你的動作我怎麽看都像是在偷吻死者？”
“偷吻……偷吻一具屍體嗎？”
“原來黴黴有戀屍癖啊……”
“夠了，我隻是在觀察死者的口鼻而已。”
葛小眉憋著氣一隻手撐在浴缸上，鼻尖幾乎貼在了死者的麵容上。從背後的角度，的確像是在親吻，大概電視裏的接吻鏡頭都是這樣錯位拍攝的吧。
“那你究竟在懷疑什麽呢？”
“我在檢查死者鼻中和嘴角處有沒有留下奇怪的東西。”
“奇怪的東西？”
“準確說，如果不是自殺，死者是被人用毛巾之類的東西迷暈後迫害再搬到浴池中的話，掙紮反抗時鼻孔裏會留下些線頭之類的東西。”
“我也看看。”
何麗麗的手扶著葛小眉的背上，也試圖靠近屍體。
後背被人一推，葛小眉身體一晃，鼻尖真的差點貼到死者的嘴唇上。
葛小眉快撐不住時，目光一閃注意到了死者牙齒上沾的東西。
“等待，這是什麽？”
葛小眉掏出棉棒從死者牙齒上刮了幾下，白色棉頭上沾下一抹褐色的泥垢，聞一聞有點像巧克力的味道。
“喂，你們兩個趴在屍體上做什麽呢？”
葛小眉回過頭，田通正站在浴室門口咳著聲音。旁邊人頭攢動，多個男幹警嘴角帶著笑意正投來好奇的目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