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第七章(1/3)
“上次名單的事情，還沒來及說聲謝謝呢。”
白石山莊後庭走廊裏，尹晚晴看出了肖赫的心思借機離去將二人單獨留在一起。葛小眉正好想起自從上次在肖家別墅拿過射箭比賽的名單後，還沒有來及表達謝意。肖赫是一個極其講原則的人，能稍微做出讓步完全出乎了葛小眉當時的意料。
肖赫有意放緩步伐，“謝我倒不用，舉手之勞。”
——舉手！
葛小眉耳朵一顫，又想起了自己某次在眾人麵前不知如何應付的時候，也是肖赫舉手幫自己解了圍。
葛小眉心跳加速了一陣，轉頭望向身旁這個被人稱呼為“肖總”的高冷男人。雖然肖赫給她感覺很隨和，但不知道為何離得如此近，還是覺著有種難以表達的距離感。心底悸動了一下，葛小眉迅速沉下頭，心跳隨之恢複了平靜。
肖赫見氣氛安靜了，便問：“想什麽呢？”
葛小眉回過神：“沒，沒什麽。”
肖赫又問：“現在還在市局第一大隊做實習刑警嗎？”
葛小眉一愣，反問道：“你調查我？”
肖赫卻答：“談不上，是了解。”
葛小眉點點頭：“在，馬上就要轉正了，以後就是堂堂正正的警察了。”
肖赫忽頓了聲音：“玩警匪的遊戲，真的有那麽開心？”
他的語氣很認真，但聽見遊戲兩個字眼，葛小眉卻覺著對方的語氣帶著種居高臨下的輕佻。
也是這個時候，葛小眉終於明白了為什麽剛剛看肖赫，明明感覺那麽親切，卻又那麽遙遠。在這個圈子裏，或許隻有金錢、名利堆積的成功才被人所認可，警察始終是不入流的職業。她與肖赫是朋友，卻也隻能是朋友，跨不出這個圈子的束縛，肖赫無法了解她。
葛小眉強調道：“這不是遊戲，你不懂。對社會而言，警察這種角色的存在很重要。”
肖赫頓了一下，吐出一句深沉的話：“還是因為小時候的那件事情吧，對你影響太深了。”
被人一語中的，葛小眉沉默了幾秒，又答道：“是，是小時候的那起綁架案。父親說過歹徒收到贖金沒有放人後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可我現在卻還能站在這裏，就是因為有一個人，一個警察負著傷拚命把我救了出來。”
肖赫也沉默了幾秒，溫言道：“我能理解。”
“不，你無法理解，你們都無法理解。”回憶起小時候發生的事情，葛小眉激動起來：“多少次在夢境中，我又回到那
個場景，那個廢舊的工廠。我伏在那個警察後背上，身上沾著他的血……你們永遠無法……”
肖赫這時提高了聲音：“可我想理解。”
葛小眉語滯了：“你……”
肖赫停下腳步，望向一望無垠的草坪，“輕眉，你想過未來嗎？”
葛小眉一怔，有些恍惚，隨著肖赫的目光望去，“未來？你指什麽？”
肖赫抬頭仰望天空：“你和我的未來，我們的未來，未來我們會在哪裏，會做著什麽……”
“停下，肖赫。”葛小眉微微皺起眉頭，“你誤會了，你的未來和……我的未來不是同一個未來。”
肖赫卻顯得格外自信，“你怎麽知道不是同一個未來。過去，我一直在思考為什麽會放棄國外的生活回到濟城，直到那天在電梯裏遇見了你。我覺著這就是命運，你就是我的命運，你的未來就是我的未來。”
葛小眉極力地否定道：“不是的，那天隻是碰巧遇見而已，你誤會了，我對你沒有感覺，我們……反正沒有我們，你應該懂我在說什麽，我們不可能。”
肖赫突然抓起葛小眉的右手，“那就誤會一場，我相信自己可以把一個誤會扭轉成一段美好。輕眉，給我一次機會。”
“這不是機會不機會的問題，這是有沒有感覺的問題，喜歡不喜歡的問題。你放開我，放開我！”葛小眉耍了一下手臂，但抓住手指的力氣似乎更大了。
肖赫注視著葛小眉：“我不相信，你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
“是有點感覺，但我心裏把你始終當成我的好朋友，或者更像照顧我的哥哥。但不是那種感覺。你先放開我。”葛小眉不喜歡被人這樣抓住手。
肖赫沉默了數秒鍾，忽衝道：“我哪裏不好！誰比我好！”
“放開我！”葛小眉憋紅了臉，吼了一句。
肖赫冷著臉鬆開了手：“抱歉，我太激動了，我怕失去……”
葛小眉沒有聽完肖赫的話，轉身離去，正好在走廊口看見了尹晚晴。她挽著晚晴的胳膊一路小跑邁進了山莊外麵的草坪。
尹晚晴穿著高跟鞋走了幾步跟不上葛小眉的步伐，“小眉，慢點，走這麽急做什麽，肖赫對你說什麽了？”
葛小眉氣衝衝地回了句：“晚晴，你下次再故意走開，我也不理你了。”
尹晚晴回頭望了眼還立在原地的人影，嘴角一撇，“怎麽了，我的大小姐？肖總哪裏不好了？宴會上迷戀肖總的女孩多了去了，你沒見剛剛
肖總的目光始終停留在你的身上，竟然還會主動與你開玩笑。你主動跑開，留肖總一個人在那裏多不好。”
葛小眉翻了下白眼，“左一個肖總，右一個肖總，你這麽喜歡霸道總裁，幹脆把肖赫抱回家得了。”
“哈哈，原來你真不喜歡肖赫了。”尹晚晴掩著嘴笑了起來，“我原先以為你一時無法接受肖赫，可看起來好像是真不喜歡。但你們兩家走得挺近的，你們倆也走得挺近的，應該很適合才對。”
“說到底，還是我家，還是他家，如果我隻是葛小眉，他肖總還會多看我一眼嗎？肖赫是一個極其現實主義的人，他無論做什麽事情選擇的都是最理性、最合適的自己，合適自己的家庭的方向，而不是為了我的方向。”
“你好像挺了解他的？”
“但他不了解我。”
“如果他這次是真心的呢，如果人家真心實意喜歡上你葛小眉，而不是葛家大小姐呢？”
“那……那也不行，我對他沒感覺。你要看上他了，我全力支持你。你們兩家家勢也挺相近的，父母一定也都願意。一個是商界的精英，一個是有名的珠寶設計師，強強聯合……”
“好了，小眉！”
“呦，尹家大小姐也生氣了嗎？”
“好了，小眉，說真心話，你想找一個什麽樣的真命天子呢？”
“真心話，真心話……是我也不知道，自己喜歡誰，但一定不是肖赫那樣的。即使肖赫對我再好，但可能是我們兩人家境的關係吧，我一直感覺不真實，一直感覺我與他之間距離很遠。怎麽說，就是那種每說一句都要在腦海裏過一遍，很小心的那種距離感。話說回來，晚晴呢？”
“我啊……由於工作性質，名利場上的事情我見多了，說實話，我也看不慣身邊周圍這些時刻把家庭、父母掛在嘴邊的人。但我比你要輕鬆一些，我還有一個弟弟，父親對我約束少一些。而我欣賞專注的人，那些專注於自己愛好、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的人，就像我自己一樣，能通過設計來獲得我想要的一切，包括物質上滿足，包括他人的尊重。我不喜歡另一半去在意我的家庭，隻要他善良，他對我好，他有吸引我的地方，他有自己熱愛的東西就夠了。喂，葛大小姐，你有沒有聽我說話！”
“在聽啊，可那隻是什麽鬼！”
葛小眉指向前方幾十米遠的草地上，一直晃著大舌頭的阿拉斯加正極速向二人衝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