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第十四章(1/3)
“為什麽是我抱著他？”
阿拉斯加縮在角落裏，露著發亮的白牙不斷狂吠著。
俞哲隻用餘光瞥了眼葛小眉，然後集中注意力右手推著針頭插進左手中的藥瓶裏，緩緩拉動針管栓吸著麻醉劑。潛台詞似乎在說：難道你來打針嗎？
葛小眉又望向右邊的光頭。
光頭則伸出被抓得血痕淋漓的雙手，眼神裏透漏出無奈。
葛小眉小聲嘀咕說：“它那麽凶，萬一咬到我怎麽辦？”
俞哲便轉向光頭說：“麻煩一下，送葛小姐回去，還是請李醫生回來吧。”
“好，好，好，我抱還不行。”
葛小眉深呼吸了一口氣靠近阿拉斯加。出人意料，還沒伸出手，阿拉斯加忽沒了聲音，伏在地上，乖巧地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抱在懷裏，它竟然瑟瑟發抖起來。
“原來它這麽聽話。”
“是害怕吧。草地上被你踢飛過，估計留下了嚴重的心理陰影。”
——就你話多。
葛小眉看看懷裏的阿拉斯加，一雙橙色的珠子轉著晶瑩的淚花。
“嗷~~”
一針下去，阿拉斯加哀嚎了一聲，蜷著爪子哭了出來。
兩分鍾後，阿拉斯加嘴裏滑出了舌頭，完全失去了掙紮。
葛小眉見狀按照俞哲的吩咐，以四腳朝天的方式把阿拉斯加的每一條腿都綁在一根桌腿上。
固定好阿拉斯加後，俞哲戴上手套，空舉起雙手，“時間。”
“啊？”葛小眉愣了一下，低頭掃了眼手表，“五點五十一分。”
俞哲點點頭：“好，手術現在開始。這是一起什麽案子？”
“案子？”葛小眉又愣了一下，覺著好像聽錯了。
光頭也有些莫名其妙。
俞哲吐出一口短氣：“那算了。”
“別啊，是……是一起密室殺人案。”葛小眉補充道。
俞哲搖了下頭，說：“給我酒精。”
“難道不是？怎麽又到酒精？”葛小眉皺了下眉頭。
俞哲轉向桌麵右邊的醫藥箱，吩咐道：“第一排透明的玻璃瓶。”
——左一句，右一句，過分。
葛小眉抱怨了一句，拿出玻璃瓶。
接過玻璃瓶，俞哲一邊沾著酒精擦拭著阿拉斯加的下半身，一邊問：“什麽是密室？”
“密室指的是封閉的房間。通常情況下房間從內部上鎖，但受害人死亡，鑰匙被鎖在房間裏或者處於他人無法接觸的環境中，被稱
為密室殺人。密室殺人被認為是“不可能犯罪”的一種，是表象和邏輯上凶手都不可能進到房間殺人又憑空消失的殺人手法。”葛小眉一口氣複述完才喘了口氣。
俞哲放下酒精瓶，又伸出手：“沒問你這麽多，給我剃毛器。”
“剃毛器是什麽？”葛小眉悶哼了一聲。
俞哲淡淡地答：“箱子裏第二層第一排第一把，把保護套摘掉再遞給我。”
“真是麻煩，給——”
打開剃毛器的開關，俞哲貼著阿拉斯加的皮膚清理起影響術後衛生的毛發，說：“為什麽判斷現場是密室？”
“因為老師死在從內部上鎖、從外部打開需要鑰匙的房間裏，監視記錄證實窗戶雖打開著但沒有人出入。”葛小眉回答道。
俞哲又伸出手，“給我手術刀，十號A。”
“哪一把是十號A？”葛小眉對著三排明晃晃的刀片問。
“第二排後幾把，型號記錄在刀柄末端。”接過手術刀十號A，俞哲否定了葛小眉的上一句話：“你說的有出入，前一句是主觀推斷，後一句才是客觀事實。我再問一次，為什麽判斷現場是密室？”
主觀推斷！客觀現實！
葛小眉一怔，愣了數秒，忽用手捂住嘴明白了俞哲所指。
“房間上鎖是文靜和誌佳二人所說的，的確不一定是客觀現實。你是說文靜和誌佳說了謊，他們兩個參與了殺害老師？”
俞哲右手執筆式持手術刀，在阿拉斯加的皮膚中上做一個三厘米左右的切口，說：“我沒這樣說。現在遞給我止血鉗，第三排最後一把。”
“可警方之所以判斷密室，就是因為文靜和誌佳發現老師的房門打不開。然後文靜找師母要來了鑰匙，打開房門才發現了老師的死狀。可接觸鑰匙隻有一把在師母手中，師母不具有作案時間。如果不是密室的話，唯一可能便是文靜和誌佳合作，他們要來鑰匙，打開門，殺死了老師。然後文靜尖叫，引來他人，再合起夥編造開門的經過。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其他不構成密室的殺人過程。”葛小眉爭辯道。
俞哲連續在刀口中切出兩塊核桃大小的肉塊，葛小眉見狀立馬端起旁邊的鐵盤。
見到切出的睾丸，光頭有些反胃，並退後了一步。
俞哲鬆了一口氣，“紙巾。”
“好的。”葛小眉捧起紙巾，
遞到俞哲麵前。
俞哲抬起頭，眼神裏帶起一絲怒火，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怎麽？紙巾有問題，還是型號不對？可你箱子裏隻有這一種……”看著俞哲馬上就要爆發的目光，葛小眉聲音越來越小。
俞哲閉上眼睛，呼出半口氣：“我的意思是擦汗。”
——擦汗就說擦汗嘛。
俞哲的鼻尖和額頭頂著一片細小的汗珠。葛小眉擦了一下俞哲的鼻梁，目光掃過對方的臉頰，右手忽不由自主地抖了起來。
——還好他閉著眼睛，要不然可就出醜了。
葛小眉屏住呼吸，左手迅速抓住了右手手腕。
待紙巾一離開麵部，俞哲睜開了眼睛，看了眼有些驚慌失措的葛小眉，說：“第一排最後兩把手術鑷，注意其中一把夾著針線，那是我事前準備好的。”
俞哲一手一把鑷子，開始縫合傷口：“你剛才說的合作過程根本不成立，因為宋二小姐暈血。她昏倒的時候我檢查過她的瞳孔，而且那種瞬間失去血色的麵容是無法偽裝的。如果宋二小姐參與殺人，會給殺人過程造成很多不必要的麻煩。所以嫌疑人可以是任何人，但不可能是宋二小姐。”
“你在懷疑盧誌佳？”葛小眉倒吸一口冷氣，又覺著哪裏不對，“可如果是誌佳的話，他沒有鑰匙怎麽可能殺人後鎖上老師房間的門呢？你說文靜沒有嫌疑，但文靜也曾表示確認過老師房間上鎖的狀態。”
俞哲笑了：“女人真是一種缺乏邏輯思考的動物。”
“你說什麽？”葛小眉寒起了臉。
俞哲眼神一抬，轉向光頭。
光頭歪了下頭：“俞醫生說的很清楚啊，他說女人是一種……”
“難道用你重複嗎！”葛小眉吼了一聲。如同審訊犯人一樣訓斥聲嚇壞了光頭，他渾身哆嗦了一下，重新打量起麵前長裙包裹的麗人。
“我……我……”葛小眉瞬間恢複了之前柔弱的樣子，“好吧，俞哲，請繼續說下去。”
俞哲反問道：“難道要讓我重新開始嗎？”
“你到底想表達？麻煩你說詳細點，我沒聽懂。”葛小眉扭過頭小聲地懇請道。
俞哲重複起第一個問題，“這是一起什麽案子？”
“密室殺人案啊？”葛小眉做了相同回答，不過用上了疑問的口氣。
俞哲搖搖頭，嘴角一揚，“如果根本不存在密室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