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第十六章(1/3)

俞哲講完,葛小眉目瞪口呆,腦海裏卻異常清晰。

光頭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似晴天霹靂當頭一擊,又好像被人從頭到腳澆了一盆涼水,不知是該為凶手的這場魔術表演喝彩,還是該為麵前這位醫生的魔術揭秘喝彩。

葛小眉轉念一想,又問道:“你真的沒有目睹到凶手殺人的過程嗎?那怎麽能確定老師是在誌佳的房間裏被害的呢?又有什麽證據來揭穿誌佳的密室手法?”

“啊?小姐,你還在糊塗嗎?”光頭大聲驚訝一句,“俞醫生一直和我們在一起,他怎麽可能目睹凶手殺人的過程呢?俞醫生靠的是頭腦吧……恩……這叫什麽來著……對了,叫推理,是推理。俞醫生用的是推理!”

俞哲朝光頭點點頭:“還是老板慧眼如炬,看什麽都這麽透徹。至於我為什麽能知道死者不是死在自己的房間,其實你們也可以做到。對了,老板,是不是每一個房間裏都供應了柚子?”

“對啊,山莊裏住房間便送水果,這個時節的柚子最好,也好儲存。”光頭回答道。

俞哲目光一閃:“正是柚子,記得之前警察把我們叫到一起的時候,宋老夫人說過,自己扶宋老先生上樓後撥開柚子切了兩牙,自己吃了一牙,宋老先生隻吃了半牙。但死者的房間裏的柚子卻隻剩下了半個。而凶手打開自己房門的時候,我注意到其房間茶幾水果托盤裏的柚子剛好是大半個多半牙。想必是凶手臨時起意,用水果刀殺死了宋老先生,血濺在了水果托盤上。凶手直接將兩個房間裏的水果托盤換了過來,凶手房間裏的水果刀還插在柚子的果皮上。去檢查一下水果刀和水果托盤就可以,上麵應該會有宋老夫人的指紋。”

“原來如此!”

話音未落,葛小眉興奮地衝出了休息室。

俞哲掃了眼對方提著裙擺跑掉的身影,又看看攤了一桌子的刀具,搖了搖頭歎息道:“不合格的助手。”

休息室的牆外,另一個人的目光也落在了葛小眉漸遠的身影上,心裏暗道一聲:有點意思。

……

回到山莊裏,當著眾人的麵,葛小眉話隻說到了一半,還未挑破凶手是誰,盧誌佳便快步轉身下了樓。

葛小眉以為凶手要畏罪潛逃,誰知道盧誌佳竟然坐在禮堂裏的鋼琴邊演奏了起來。

任憑葛小眉再怎麽講解案情,盧誌佳始終沒有停下手指。

直到尹晚晴拉拉葛小眉的衣袖小聲說了句——“是老師的代表作《維羅納狂想曲》。”

盧誌佳才忽仰頭大笑起來,指間彈得更加凶了:“是我的代表作《維羅納狂想曲》,他宋伯康不過是個沽名釣譽、霸占他人勞動成果的小人。”

“你放屁。”宋佩罵了一聲,“我宋家堂堂音樂世家,難道會占了你的曲子不成,不知廉恥。”

盧誌佳笑得有些瘋癲:“音樂世家?你問問你家長輩,你的爺爺到底是玩意?不過一個上海歌劇院外麵的混混。還音樂世家,全是那不要臉的宋伯康杜撰的。”

台下一片嘩然,眾人望向宋老夫人,宋老夫人沉默不語,最後低下了頭。

“誌佳,父親……到底是不是你殺的?”宋文靜站了出來,臉上淚痕縱橫。

盧誌佳沉默了,手中的旋律忽如音音珠璣,清脆地如同暴雨中打在窗上的雨滴。

半響,他才開口:“是,對不起文靜,我配不上你,但宋伯康他該死。幾年前,我剛剛從意大利留學回來的時候,出於對老師的尊敬我將自己多年所作的《維羅納狂想曲》上篇交給你父親宋伯康點評。但

他宋伯康並沒有提出寶貴意見,卻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以自己的名義將樂譜發表了出去。當我在某個新聞上看見自己的曲子被冠於他無恥小人宋伯康名字的時候,我整個人的心都碎了。可最令我痛苦的是,那個時候我已經愛上了你。可曾想你父親竟然用你和這個樂譜要挾我,這件事,我忍了。宋伯康用這份樂譜得到了名利,而你走進了我的生活,我不認為我失去了很多。但最近一段時間,他卻以不同意你我的婚事為由逼我再將樂譜的下篇交出來,我一直推脫。直到今天,他喝醉了來到我的房間又百般刁難我,又以你和樂譜作為交換的籌碼。我絕不在再允許有人用我最珍貴的東西來回交換,情急之下,我殺了他。”

“為什麽……之前不告訴我,不告訴我!”宋文靜扶著禮堂的柱子痛哭起來。

“對不起,文靜。”

盧誌佳轉頭一笑,看了眼宋文靜,手指重重在鋼琴上落下一個音符,一道鮮血灑在了黑白鍵盤上。

“誌佳!”

眾人圍上去,發現盧誌佳右手扶著一把刀子插在了胸口上。

因為搶救及時,盧誌佳自殺並沒有成功,反而和宋文靜在醫院重病監護室度過了三個月短暫的美好時光。三個月後,盧誌佳移交給了警方。而這三個月內,宋家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宋佩夫婦離婚,學校名聲一落千尺,不僅是學生大量逃離,各大金主也相繼撤資。宋文晟失去了家裏的監管更無法無天,酒後醉駕差點車毀人亡,也住進了醫院。

事件之後,雖然抓住了真凶,但卻間接對宋文靜造成了傷害,葛小眉自責了很長時間。

當然,難過的還有李白白。他常常做在窗邊發呆,對玻璃說喃喃著曾經與五百萬擦身而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