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第二章(1/3)

田通帶著葛小眉、何麗麗趕到現場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介於是持槍搶劫,市局相當重視。超市連同附近的道路都被警察封鎖了,大批刑警分成幾個小組在附近搜查。

薑學明胸部中槍,辛虧搶救及時暫時保住了性命,但至今仍昏迷在市第一人民醫院的重症監護室裏。

經厲一夜驚險洗禮的黃大偉坐在超市門口的石階上,眼圈發黑、目光呆滯,如同一塊木頭一樣,對於身邊來來回回現場偵查的刑警沒有一絲反應。

最早一批趕來的刑警告訴田通幾人不要小看現在這個坐在門口麵容邋遢、渾身髒兮兮的中年男人,正是這個人在歹徒走後用電動三輪車將奄奄一息的超市老板第一時間送到了最近的醫院。

“你就是黃大偉?”何麗麗端著寫字板,準備核對一下淩晨的筆錄。

黃大偉抬起頭,木納了好久,忽“嗚”得一聲抱著頭跪在地上哭了起來:“我……我……我什麽都不知道,求求你……不要問了。”

“這……”

見當事人情緒尚未平複,田通拉開何麗麗,告訴周圍的人這是一個人在經曆重大變故後過激的情緒反應。

於是三人決定先翻看超市的監控錄像。

超市內有三個攝像頭,一個對準自選貨架,一個對準收銀台,另一個對著門口街道。

錄像顯示,歹徒身高大約在一米八左右,穿著黑夾克、黑褲子、戴著黑帽子、黑手套、白口罩。於八點前後數次出現在超市外麵徘徊,八點十五分進入超市掏出一把黑色手槍試圖打劫,八點十六分開槍,開槍後迅速出了超市順著南行的道路逃竄。

“根據黃大偉之前的筆錄說,兩人昨晚都下注了地下博彩,會不會是因為這個事情暴露了兩人的經濟情況?我覺著案子一定與地下開莊的人有關。”何麗麗翻著之前的筆錄分析道。

田通顯然更注重案件中出現的手槍,說:“地下博彩的確有問題,但薑學明一直輸錢,要搶也要搶贏錢的人。這種明搶不符合地下那幫人的處事風格。持槍搶劫還挺少見,更少見的是這人竟然還開了槍。”

“因為這人極度地需要錢!”何麗麗肯定道。

田通卻說:“搶劫的話是需要錢,可這怎麽看都不像一起搶劫案。”

——我的隊長,您終於有一回智商在線的表現了。

葛小眉望向窗外,向麗麗點點對麵百十米遠的矮頂建築:“如果真是需要錢的話,不遠處就是加油站,搶劫對麵話豈不是收益更大?”

“可在加油站不能使用槍啊?”何麗麗反駁著。

葛小眉莞爾一笑,“都搶劫了,還在乎安全?還是隊長說得對,一言不合就開槍殺人,不符合普通搶劫的特征。看起來是新手才能犯下的衝動。說是來搶劫,但連個裝錢的包都不帶,這也太說不過去了吧。開槍後迅速逃離現場,但收銀台上的錢和老板的錢包裏一張錢都沒有拿走,真的是來搶錢的嗎?”

“那……有可能是這個新手太緊張了,開了槍以為殺了人急於逃竄啊?”何麗麗又爭辯了一句。

葛小眉指著屏幕說:“是有可能。但你們看,這人進門後便掏出了槍,槍口一直對著薑學明,根本沒有理會慢慢蹲下的黃大偉。如果我是歹徒的話,應該會退後一步,走到這個位置,把槍口對準他倆中間才更有利於控製場麵。至少也應該警告下移動的黃大偉,說一句「不許動」之類的話。”

“是這樣,沒錯。”田通讚同葛小眉的看法,“我們國家嚴格限製槍械流通,搞到一把手槍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非法擁有槍械的人應該很清楚,犯案的時候持槍不持槍、開槍不開槍都是兩種不同性質的事情,一般來說槍多是用來警示。這種兩三言就開槍的搶劫案我還是第一次遇見。要麽歹徒是個慣犯,對於開槍習以為常,要麽他是故意的。”

“難道是偽造成搶劫的蓄意殺人案?”何麗麗驚訝地捂住了嘴。

“你們看這個動作!”

這個時候,葛小眉點動鼠標暫停了錄像。

畫麵定格在了八點十六分,即是歹徒剛剛開槍的畫麵。槍口火花乍現,子彈擊中了薑學明的胸口,薑學明撞在了身後的貨架上。

“有什麽問題嗎,黴黴?這個角度還是看不清歹徒的麵貌啊,他渾身全部被衣物包裹住了。”何麗麗貼近屏幕,眨動著眼睛。

葛小眉點向屏幕另一側薑學明的位置:“不是歹徒,是受害人,你看他的手。”

“手怎麽了?”

“他的手上有動作,不是手槍後自然張開,還是像……像是在伸出了手指……”

接著,葛小眉繼續播放錄像,將聲音調到了最大。

嘩嘩的現場噪

音中,三人瞬間提起了精神:薑學明中槍的刹那說了一個字——“你!”

“這麽說薑學明是認出了凶手剛要指認對方的時候,被對方搶先一槍……凶殺!”

田通明白似的點了點頭,又問:“醫院那邊說傷者情況怎麽樣了,什麽時候能蘇醒?”

何麗麗聳聳肩膀,“薑學明估計指望不上了。剛才給醫院打電話的時候,醫生說已經通知其家人做好心理準備了,現在完全處於瀕死狀態。”

“看來要調查一下薑學明的生活背景和債務狀況了,看一看有……咦?”

田通正要分配下一步的任務,路口對麵跑來一個喘著大氣的年輕幹警。

年輕幹警吸了一口大氣:“隊長,找到一個目擊者,她好像看到歹徒的麵目了。”

“在哪裏?”

……

五分鍾後,三人隨年輕幹警來到距離超市三百米遠的一條巷子。巷子裏潮濕肮髒,擺放著幾個垃圾桶,兩邊的牆上巨大的排風扇轟轟作響,是幾家飯店的後街。

目擊者是個婦人,五十多歲,自稱以每月二百元的價格承包了這條巷子也就是前麵三家飯店的廢品回收。

幹警:“你每天晚上都在這條巷子裏幹活嗎?昨天遇見那個黑夾克男人的時候是幾點鍾?”

婦人:“每天都在,昨天遇見那個人的時候在八點之後吧。”

幹警:“肯定是八點之後嗎?”

婦人:“肯定,我記得八點的時候還往家裏打了個電話讓老伴兒把三輪車騎過來。然後我捆了一會兒從飯店拉出來的紙箱皮子,那個人就從另一頭慌張著跑了過來。”

幹警:“他多高,什麽打扮?”

婦人:“他和你差不多高,穿了一身黑,黑夾克、黑褲子、黑帽子,唯獨戴了個白射口罩。”

幹警:“他跑過來做了什麽?”

婦人:“他跑過來,摘下口罩和帽子,扔進了垃圾桶裏。我尋思著這兩樣東西正好有用便立即起身將口罩和帽子撿了回來。他聽見了動靜還回頭看了我一眼,嚇了我一跳。但他好像很急,回過頭就跑出了巷子。”

幹警:“也就說你看見他的長相了,什麽樣子?”

婦人:“挺年輕的,挺刮淨的,大眉毛……奧,對了,他有一雙兜風耳。”

最後,幹警提著一個裝著白色口罩和黑帽子的塑料袋讓婦人再次指認了一遍,結束了問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