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第四章(1/3)
“我住在這邊，鑰匙在我的口袋裏。”
李治說完這句話後，樓道裏安靜了下來。他手上戴著手銬，被兩個刑警扣著胳膊。從樓下與警方相遇，到被扣住，再到被押送上樓，至始至終他都沒有反抗。
這一刻，樓道裏十幾個刑警麵麵相覷，略顯尷尬。
何麗麗望向三樓左邊，捂住了臉。
三樓左邊的房屋敞著門，被強行破壞的木門半倚在門框上，木屑散了一地。
最不知所措的是正在房間裏搜查的幾個幹警，他們剛剛翻亂了房間，卻聽見了李治的這句話。
李治背對著打開的房門，站在對麵房屋的門前，歪著頭提醒旁邊的幹警口袋裏有鑰匙。
“混蛋，誰剛才下命令開的這邊門？”樓道裏回**著田通的罵聲。
——就是你啊，隊長，我聽得很清楚。
葛小眉同樣很窘迫，更讓她覺著詫異的是幾米外的被擒住的李治並沒有一絲窮凶極惡的樣子，甚至感覺不到對方的緊張。
葛小眉低頭看看手中的塑料袋，裏麵放著幾本公務員考試的教輔書。
旁邊的一個幹警翻出李治的戶籍資料，遞到田通麵前，“沒錯啊，田隊，身份證上的信息寫的是東戶。”
“那就回去給這個派出所打電話，誰當初錄入的戶籍資料誰來負責這個破攤子。什麽工作態度，連東西戶都錄錯！”田通罵了一聲推卸了責任。
房門打開，刑警門壓著李治走進房間。
踏入李治的居室，葛小眉一下子愣住了腳步，迅速回頭望了一眼剛剛闖錯的房間。
身後幾個剛剛從對麵走出來的幹警也是滿臉的驚愕，兩套居室的布局與家具幾乎一模一樣！
……
“能給我打開嗎？”
這是坐下來的李治所說的第一句話。他覺著雙手，要求打開手銬。
扣住他的幹警哼了一聲：“表現得倒很鎮定，不過你這種人我見得多了。”
李治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為什麽要扣住我，搜捕我的房間？你們究竟是不是真的警察？”
李治的最後一句話把周圍的刑警都逗笑了，葛小眉也覺著這個男人表現得未免太過天真。
何麗麗坐在男人的對麵問：“你是李治？”
“是。有什麽問題嗎？”李治回答地很平靜。
何麗麗又問：“昨晚八點到八點半之間，你在哪裏？”
“在網吧，我在查麵試的資料，下載了不少視頻在U盤裏。”李治繼續平靜地回答。
何麗麗眯起眼睛，“哪一個網吧？具體的上網時間。”
“奇跡網吧，前麵街口左邊第一家網吧。七點多到九點多，兩個小時左右，具體時間記不住了。”李治接著答。
李治轉頭掃了一眼在房間裏翻查的幹警，皺起了眉頭，“能讓他們停下來嗎
？你們至少也該給我一個理由，為什麽逮捕我？”
何麗麗笑了：“演的很好，編的不錯啊，好像真的發生過一樣。你家裏不是有電腦嗎，還需要去網吧上網？”
“需要下載東西的話，我會去網吧，網吧的速度快。有問題嗎？”李治回答地相當幹脆。
“重點，問他重點。”田通碰碰麗麗的肩膀提醒道。
何麗麗翻開早上的筆錄說道：“薑學明認識吧？昨天晚上八點多他在超市裏被一個劫匪開槍擊中胸口，有人在超市附近的巷子裏見過你。你和劫匪穿的一模一樣，你怎麽說？”
“薑學明，薑學明……”李治重複了兩遍傷者的名字聳著肩膀笑了起來，然後自言自語道：“射得好，射得好，早該得到報應了，報應到了，老天有眼。”
何麗麗打斷李治臉上表現出的那種發自內心的喜悅，喝問道：“警方問你話呢，你是現在認罪，還是等目擊證人指認？”
“認罪？”李治忽抬起頭，以一種奇怪的目光掃了一圈在場的刑警，又笑了：“我認什麽罪？又讓我認罪，每次都讓我認罪。還是那句話，我清清白白的，隨你們汙蔑，我不認。”
“你！誰汙蔑你了，有證據……”
“好了。我來。”葛小眉拍了下麗麗，接過問題。她聽著李治話裏有話，改口問起了兩年前的事情：“你不要激動，你在加油站的事情，警方也正開始重新調查。有人說你當年是被冤枉的，能具體談一談嗎？”
李治沉默了一會，忽倚在沙發上喘了口大氣，回憶起來：“當年我大學畢業後在加油站裏做安檢員。那是我剛工作滿一年的時候，我去對麵的超市裏買東西。當時超市生意特別好人特別多。我提著東西，排著隊等著付錢。有一個電話打了進來，可超市裏信號不好，我便走到超市門口的位置接聽。我記得很清楚，後麵有個人抱著一箱蘋果。為了讓道，我走出了超市，還為那人拉開了門簾。但我尚未回頭，就被薑學明抱住肩膀壓在了身下，他說我趁人多偷東西。你說可笑不可笑？”
葛小眉抬起目光，李治的眼中全是自嘲的神色。
“你繼續，我在聽。”
李治頓了下聲音，說：“我當時一個月五千左右的工資會大搖大擺偷超市幾十塊錢的零食？我不認，和薑學明扭打在了一起。警察來了，讓我賠錢道歉了事。我不賠，也不道歉。薑學明硬說我偷了東西，還拿出超市一年來被偷的清單讓我買賬。警察也判我偷東西。最後事情越鬧越大，薑學明多次鬧到了我上級單位，我的工作也丟了。但沒偷就是沒偷，隨你們怎麽說，我就是不認。”
聽完敘述，葛小眉望了眼田通
，田通用目光點點檔案夾。
葛小眉清清嗓子，問道：“這麽說，你也不承認昨天晚上襲擊了薑學明嘍？”
李治沒有說話，別過了頭。
“可如果我告訴你，薑學明沒死，他還活著呢？”葛小眉忽壓低了聲音。
李治回頭瞥了一眼葛小眉，嘀咕道：“少打了一槍。”
“怎麽，你承認了？”何麗麗插來一句。
李治白了一眼何麗麗，“我是說，開槍的人應該多打他一槍，那種人該死。”
葛小眉注視起李治的眼睛：“好，到現在為止，你也不承認作為搶劫的人是你，但承認與薑學明之間有過節，對嗎？”
李治注意到了麵前投來的目光，同樣盯住葛小眉的眼睛，認真說道：“我和薑學明之間是有很多矛盾，我也恨薑學明，但完全沒有必要去搶劫。我失業很久了，剛剛過了公務員的筆試，成績很好，我現在更需要的是一份工作。”
葛小眉接著問道：“昨晚八點前後，你都是一個人嗎？”
“是，一個人，但我始終呆在奇跡網吧，不信你們可以去網吧查。網吧至少得有監控吧。”李治說得很肯定。
田通點點頭，安排幾人繼續在李治房間搜查，另一行人壓著李治前去網吧。
葛小眉幾人出了居民樓，剛發動起了警車，前方迎麵駛來一隊警車。
刑警第二大隊的警車。
葛小眉皺了下眉頭，注意到下車帶頭的竟然是二隊隊長傅仁。傅仁是警隊精英隊伍的領頭羊，項來隻參與重案、要案，可這會怎麽出現了？
“隊長，不好了，傅隊來了，一定是見最近我們一隊風頭正猛，來搶我們的勞動成果來了。”何麗麗小聲湊道。
田通悶悶一哼：“這話隻在車裏說，別讓小傅聽見了，要不然我可保不住你。”
“隊長，這次可是我們先到的，你不能把嫌疑犯拱手讓……讓人？咦，隊……隊長，你看那是誰！”
何麗麗說到一半，變得吞吞吐吐起來，忽指向了窗外傅仁身後的人影。
傅仁身後，兩個刑警正壓著一個男人從車裏出來。
警車裏的三人瞬間目瞪口呆，心底一陣發涼。
“李治！”三人異口同聲。
這身高，這麵容，這發型，還有這兜風耳不是李治還能是誰？
可李治不應該坐在後麵一隊的警車裏嗎？怎麽瞬間跑到二隊那裏去了？
“黴黴，黴黴，我心跳得好難受？我是不是眼花了，你掐我一下，掐我一下，我感覺我在做夢……”麗麗開始語無倫次起來。
田通也揉著眼睛。
葛小眉回頭望了一眼，通過兩扇車窗，李治的確坐在身後的警察裏，沒有錯。
可前方被押解下車的人是誰呢？
看著兩副一模一樣的麵孔，葛小眉覺著有些驚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