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第十三章(1/3)
“這位是……”
守在三樓樓道的幹警在警戒線外攔住了俞哲。
“是……是田隊請來的法醫……我帶著過一遍現場。”葛小眉一般正經地解釋道。
幹警又打量了一番俞哲的穿著，“奧，原來是法醫啊……可這裏並不是什麽現場啊，隻是嫌疑人的住所。黴黴，你有沒有弄錯啊？”
“聽隊長的就沒錯了。”葛小眉拉開了幹警。
“也是，剛剛也進去一個人說是田隊請來的。正好你來了，我下樓去車裏休息一會，完事了再喊我。”幹警聳聳肩膀，一溜煙跑下了樓。
還有一個人？
俞哲與葛小眉不約而同地歎了一口氣。
另外一邊，隨著樓道腳步聲漸漸遠去，打開房門裏探出一個戴著黃色高禮帽的腦袋。
李白白瞅了眼來人，嚷嚷起來：“呦呦呦，快看看，我在現場遇到了誰？是阿哲，天啊！阿哲和葛警官一同出現在了現場。”
“閉嘴！”
“閉嘴！”
俞哲和葛小眉一人一手將李白白拉進了弟弟李冶的住宅。
普普通通的二室一廳，房間裏幹淨整潔，踏入的一瞬間，俞哲眼中房間裏人影閃動，來來回回的全是帶著手套翻箱倒櫃的幹警。
幹警的身影一淡，換成了一個來回走動的年輕男人，高高的個子、頭發不長、一雙兜風耳。男人行走在房間裏每個角落，看書、看電視、吃飯、玩手機、睡覺。
俞哲跟著其中一道身影，來到電腦旁。男人坐在電腦旁，點起了鼠標。
“你們過來看看？”李白白站在臥室裏的衣櫃前喊道。
“別打擾他。”葛小眉敲了下李白白的頭。
俞哲轉到臥室，李白白從衣櫃裏翻出了兩件衣服，一件黑色夾克、一件米黃色的連帽外套。
俞哲手掌按在兩件衣服上，試了幾次，搖了搖頭。
“什麽意思？”葛小眉心急地問。
“這件夾克剛剛被人洗過，而這件外套有段時間沒穿了放在櫃子裏很久了。”
“這裏是弟弟的房間，你的意思是說出現在網吧裏穿米黃色連帽外套的人是哥哥嘍。”
“不一定，還是那句話，衣服不重要，他們很可能互換過衣服。而且衣服上能留下指紋的地方很少，隻有扣子，這兩件衣服的扣子太小了，也留不下什麽。”
三人接著來到哥哥李治的房間。
打開房門，李白白先發出了一聲驚訝，“咦，是我眼花嗎？可這套房間的布置與剛剛我們出來的那一套怎麽如此相似？”
一樣的地毯、一樣的餐桌、一樣的燈飾、一樣的窗簾……沙發、座椅、櫥櫃都是一樣的，連相同款式的電視機、空調擺放的位置都是一樣的，甚至窗台上的盆景、牆角裏的垃圾桶都是相同的。
偶爾有幾件工藝品擺錯了位置，但肯定的是，這套房間裏擁有的東西對麵也一定擁有。
李白白回過頭，透過樓道向另一邊望去，簡直如同鏡子一樣，除了自己站到了這邊。
“我第一次來的時候也嚇了一跳。但仔細想想，房子是雙胞胎兄弟的父親留下的，就沒有什麽稀奇的了。就像學生時代見到的雙胞胎會穿一模一樣的衣服一樣，他們的父母給他們留下房子、布置家具的時候肯定也都是一買一對，一套房子裏放一個。”葛小眉解釋道。
同樣，俞哲走進房間，再一次看到了撲麵而來的人影，不同的是這次感到了一陣頭暈，喉嚨裏泛起惡心。相同的家具、相同的布局、長相一樣的房屋主人，隻有房間的走向左右顛倒，對於他而言場景出奇的暈眩，尤其是看到幾乎一樣的人影穿梭在相反的房間裏。
人影依舊沒有什麽稀奇的，看書、看電視、吃飯、玩手機、睡覺。
俞哲走到臥室裏，隨手拿起了扣在枕頭邊緣的書。
“書有什麽奇怪的？”葛小眉跟了進來。
俞哲將書的封皮給葛小眉看——《博弈論的詭計I》，然後指向床尾對著的書架，“兩件臥室裏都有書架，但弟弟臥室裏的書架上全是書籍，這裏書架上除了幾本雜誌外全是工藝品。正如他們的學習成績一樣，弟弟聰明好學，哥哥懶散。而這本書，我在弟弟的書架上見過，總共三本。很顯然，這本是弟弟推薦給哥哥看的。”
“一直研究博弈論？”葛小眉接過書翻了幾頁，裏麵全是折著角的標記。
俞哲點點頭，“所以說你們來回審問不會有什麽效果，他們兩個人十分清楚自己的處境和如何使自己處於一個優勢的位置上。”
“阿哲，你看這裏也有兩件相同的衣服。”李白白從衣櫃同樣翻出了件黑色夾克和件米黃色的連帽外套。
俞哲本要先檢測黑色夾克，目光一閃，卻先抓住了外套，“這是什麽？”
李白白和葛小眉湊過頭，被俞哲抓住的衣角上寫了一個紅色的字母a。
俞哲又把自己的衣服拉起來，一對比，相同的顏色、相同的筆記。
“是網吧裏的那個亂在他人身上亂畫
的小女孩留下的，出現在網吧裏的果然是哥哥。網管說過小女孩來了三天，算上今天正好是第三天，與案情正好吻合。”葛小眉接過外套，興奮起來：“找到了，這就是證據，哥哥出現在網吧裏的證據。”
俞哲笑了一聲，走出了臥室。
“怎麽，我說錯了嗎？”葛小眉盯著衣服又看了一遍。
李白白放下手中的黑色夾克，補充道：“的確是證據，可力度太小了。出現在網吧裏的即使是哥哥，但僅憑這個標記在法庭上並不能證明什麽。一個未成年人的行為如果要作為證據，必須考慮其年齡、智力的狀況。如葛警官所說，一個小女孩的標記，作為證據的效力幾乎接近於零。”
“那按你說什麽才可以算做證據？”
“這個嘛，當然是指紋。隻有指紋才可以解開這場完美犯罪。比如這個……”李白白隔著眼鏡布從外套的口袋裏翻出一盒中華牌香煙。
“這個？”
“對啊，上麵一定可以檢測到哥哥的指紋與網管的指紋，那麽不就可以證明……”
“等等，如果弟弟也去網吧上過網，買過香煙呢？再說了，煙盒上的指紋也不能說明兩人接觸的時間吧。”
“這麽說也是，看來真是一件完美犯罪了。”
這個時候，大廳傳來俞哲的聲音——“別聽他胡說，煙盒上肯定檢測不到網管的指紋。”
“為什麽？”葛小眉追出了臥室。
“原因很簡單。煙盒的外麵通常有一層透明的包裝紙，賣的時候包裝是完好的，吸煙的時候，包裝會被吸煙者揭下來。”
“原來如此。你怎麽知道的如此清楚，俞哲，你也吸煙嗎？沒見到過啊。”
“不是吸不吸煙的問題，這是常識，葛警官。”
“……”
葛小眉在兩個房間裏細致地檢查了一遍，並沒有發現什麽疑點。
俞哲則對哥哥房間裏的電腦很感興趣，站在屏幕前楞了很久。在他麵前，一個男人頭戴著耳機，手指正瘋狂地敲打著鍵盤。
葛小眉走過去，瞧了眼電腦，“電腦有問題？等等，你要做什麽？”
俞哲沒有解釋，直接坐在電腦椅上，按下了電源開關。
進入係統，俞哲二話沒說登錄了一個電競對戰平台，點開了遊戲，左手放在鍵盤上，右手握住了鼠標。
“喂，喂，你該不是想玩遊戲吧？”
“有什麽不可以？”
“等等，你的手，不戴手套你不能接觸這個鍵盤。”
“可我已經接觸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