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第五章(1/3)
“後麵這一組就更有意思了，全是街景，有在路上照的，有在公交車照的。街景上卻一個行人都沒有拍到，拍攝的都是些建築。看起來沒有什麽聯係，但將這些照片連到一塊，就能看出來拍攝的是什麽了。”
“連到一塊，我看看……奧，我看出來了，照片上的這幾個街道都是相通的。”
“不僅相通，上麵其實有四條街道，四條街道共同圍成了一個矩形。或者說，重點不是街道，是被街道圍在中間的建築。”
“建築，我看看，好像是百貨大樓。”
“不是百貨大樓，百貨大樓的確在四條街道圍成的矩形中，但重點是百貨大樓旁邊的那一棟。你看的這一張，是故意斜著百貨大樓與旁邊建築中間的過道取景拍攝的。更準確的說，他拍攝的是那棟建築的側門。其他幾張也是，拍攝角度都有意對準了那棟建築的各個門口和窗戶。”
“的確是這樣。這棟建築周圍拉著防塵的綠網，看起來像是在裝修中。”
“是在裝修，但綠網破破爛爛，裝修應該停工有一段時間了。”
“我明白了，這棟建築便是目的地，於海要去的地方，要去做什麽事情或者見什麽人！他應該知道進去有危險，所以從四麵八方不同角度拍攝了這棟建築的各個出口和大門，研究建築的地形以便不時之需。我說得對不對，阿哲？”
“是，應該是這樣。拍攝時間是白天，於海開車外出在深夜。他應該知道此行有一定的危險性，但提前踩點又會暴露自己，所以趁著白天熟悉地形。隻是有一點我沒有看懂，為什麽照片上一個行人都沒有拍到……”
“很好解釋啊，因為於海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這棟建築上了。事實清楚了，於海消失的真相就在這棟建築裏。阿哲，我們出發吧。”
“我們？不，不，二白，你誤會了吧，沒有「們」這個字，隻有你自己而已。”
“真的隻有我自己嗎？可我察覺照片背後的真相後，心中升起了一種莫名的恐慌……我們的寵物店現在會不會已經不安全了？”
“是我的寵物店，另外，別立FLAG！”
一瞬間，黑線爬上了俞哲的臉頰。
……
“刺啦——”
華燈初上，紅色POLO一個急刹車停在了路邊。
“什麽，不是搭順風車？你們到底要去哪！”葛小眉拔下車鑰匙，衝著後視鏡狠狠瞪了眼後座上的兩人。
李白白臉上寫滿了慌張，雙手緊緊抓著黃色高禮帽。俞哲則好像沒有聽見問題似的心不在焉地望向窗外，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下班路過寵物店的時候，葛小眉被兩人攔下說是要搭順風車去車站接人。但走到一半的時候，李白白卻說要往新城區的方向轉彎，一問之下原來是要去某個地方做調查。
“葛警官，其實是……”李白白吞吞吐吐起來。
“你……閉嘴，我聽……你說！”手指繞了一圈，葛小眉轉向俞哲。
“我？和我無關。我隻是覺著呆著店裏不太安全，順便出來吃個晚飯。”俞哲聳了下肩膀。
“不太安全……”葛小眉皺起了眉頭。
李白白則一五一十講述了一天之內發生的事情。
“如此說來，這決不是一起普通的綁架案嘍！你倆真是一對災星。”離
奇的照片分析勾起了葛小眉的興趣，她一轉鑰匙再次發動了汽車。
三人一行來到照片上指定地點的時候，已過了旁邊百貨大樓的營業時間。加上新城區本來居民就少，街道上冷冷清清人影稀少，隻剩下了兩排路燈連在一片的筆直光線。
相比之下，麵前的大樓顯得格外陰暗。大樓大約高六層，外麵架著一圈裝修鐵架，觀察不到裏麵的狀況。
由於裝修，大樓正門附近圍起了高牆，鎖著扇大鐵門。
葛小眉把車停在鐵門前，下了車抬起頭，掃了一眼漆黑一片的樓體，背後隱隱刮來一陣涼風。
她上前走了幾步，剛要靠近大門，發覺有些不對頭，回過頭，另外兩個人還沒有下車。
車後座左邊的李白白手裏握著兩個手電筒正瑟瑟發抖。而右邊的俞哲似乎玩起了手機遊戲，車廂裏不是傳來歡快的遊戲聲。
——你們兩個真是夠了！
“喂，你們兩個什麽情況？”葛小眉氣得手裏握起了拳頭。
“我……我我也想下車，但突然想起來自己怕黑，所以這趟就麻煩葛警官了……”李白白的臉色雪白一片，眼神遊離在手中的光線中，不像是在說謊。
“怕黑，可你不是拿著手電筒了嗎？”葛小眉拉開車門，一下子將李白白提溜了出來，又轉向俞哲，“你又在搞什麽鬼？”
“不要吵，我馬上就要打BOSS了。”
“下車！要不然我掰斷你的手機屏幕。”
“這種事情一個警察加上一個偵探就可以搞定，為什麽還需要我？”
“我說下——車！”
“我隻是一個圍觀民眾，充其量可以幫你看下車。現在車停在人行道上，會被貼罰單的。”俞哲慢悠悠地解釋著，手指卻飛速地點著手機屏幕。
“哎呀，這麽說，我還要謝謝你嘍。”葛小眉一巴掌拍在車頂上，震得車內燈光搖晃。
“真是麻煩。”俞哲歎了一口氣，下了車。
李白白跟在葛小眉的後麵，美名曰打燈光，手電筒一轉，照亮了掛著鎖鏈的鐵門。
鐵門上耷拉著兩道被人撕開的白色封條，人民法院的封條。從封條上的日期推斷，此處已經被封了至少半年以上了。
鐵門中間鎖著手腕粗細的鐵鏈，鎖頭大約有兩個拳頭大小。鐵門左右兩扇之間的縫隙也無法允許一個成年人鑽過去。
“看起來要無功而返了，既然你們手中的照片是真實的，明天陪著當事人再去趟警局就可以正式立案了。”葛小眉用力晃了下鐵門，那條冰涼的黑色鐵鏈相當牢固，好像在提醒著她不可能三個字。
“那倒未必，葛警官，幫我拿著手電筒，現在輪到我皇家偵探出馬了。”李白白咳了咳聲音。
——又來，皇家偵探從來沒有起到過作用，好不好？
葛小眉剛要敲下旁邊貓狗偵探的腦袋，卻見李白白從風衣的扣子下麵掰出了一根鐵絲。
“是時候讓葛警官大開眼界了。”李白白嘿嘿一笑，將鐵絲插進了鎖縫裏。
左轉三圈，右轉三圈，李白白熟練地玩弄起了鐵絲。
——他是不是個傻子？
葛小眉拿著手電筒，打著燈光，想要提醒下這位腦子壞掉的偵探，可看到對方額頭上的汗水和專注的眼神，又有點於心不忍。
可鎖頭有菠蘿麵包那麽大，鎖縫都
可以伸進去一根巧克力棒……而那鐵絲卻細得如同一根雲絲麵條一樣。
“行不行啊你？要不然我們還是回去吧……”
“再給我一點時間，葛警官，要相信我，我可是個名偵探……啊！”
“嗯？真開了？”
“不，是鐵絲斷了。”
“哎，就知道是這樣，還是回去吧。”
“怎麽能回去呢？好不容易才來到這裏，大不了爬進去，葛警官要回去自己回去好了，我皇家偵探絕不放棄。”
——什麽？你貓狗偵探不放棄，把我一個警察置於何地……
葛小眉抬頭看了看鐵門的高度，好像兩下就可以翻過去的樣子。此時此刻，李白白嘴裏咬著手電筒，一腳已經掛在了鐵門的鏤空縫隙間。
“真倒黴，遇上你們兩個家夥。”
葛小眉在心裏暗罵了幾句，然後擼起了袖口。一腳剛蹬上鐵門，旁邊伸來一隻白色的袖子。
俞哲手指間搖晃著一把鑰匙。
“要不要試試我這把？”
“有鑰匙，阿哲，你為什麽不早說！可阿哲從哪裏弄來的鑰匙呢……咦……這把鑰匙好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不對，我也有一把……這不是寵物店的大門鑰匙嗎！阿哲，你又戲弄我……”
“當然不是這把啦，你倆傻啊！”
跳下鐵門，李白白抬起頭卻愣住了，發現了不對。袖子是從門裏伸出來的，他與俞哲之間隔著一道鐵門。
“咦，阿哲你怎麽進去的？”
俞哲收回鑰匙，一腳踢開了鐵門上的小門。
“你們兩個太無聊了吧，有門不知道進嗎！還研究什麽鎖頭？知道不知道都幾點了，我還要回去吃晚飯呢！真是麻煩！”
——天啊，真有個小門，還沒有上鎖！
“就是，你個笨蛋。”葛小眉順勢將責任推給了李白白。
李白白踏入院子，用手電筒照了一下大樓，依舊漆黑一片，不禁又心虛起來。
“怎麽有種在玩生化危機的感覺……”
他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迅速追上二人，一腳踏出去，卻覺著腳底有些不對勁。
“等一下，你們看，地上有痕跡。這兩道凹下去的弧線是鐵門打開的時候硬硬摩擦泥土形成的。但軌跡凹槽裏的泥土顏色明顯比地麵的顏色淺，這扇鐵門最近幾天打開過。”
葛小眉低下頭用燈光一照，的確如李白白分析。
“鐵門不僅打開過，鎖頭還是剛換上的。或者說，是多加了一個鎖頭。你們研究了半天沒有發現嗎？”俞哲順著鐵鏈照向另一個鎖在鏈子上的鎖頭。
被照亮的鎖頭明顯小了一號，與黑色鐵鏈一樣又髒又舊，鎖體表麵與鐵扣上滿是刮痕和鐵鏽。但一旁懸掛的大號鎖頭卻表麵嶄新，燈光一照，鎖環上閃著一圈金屬光澤。
“一條鏈子上為什麽有兩個鎖頭，還一新一舊？”葛小眉拖起兩個鎖頭，充滿了疑惑。
“我知道了！”李白白靈光一閃，叫了出來，“鎖在一邊鐵鏈上的小號鎖頭應該是鐵鏈上最初的鎖具，但沒有鎖住大門，證明這扇鐵門之前是打開著的。大號鎖頭是新的，是後來加上去的，有人故意鎖上了鐵門。對不對，阿哲？”
“不要問我，你們看了這個自然更明白。”俞哲一轉燈光，照亮了停在院子角落裏的白色奧迪。
葛小眉與李白白同時張大了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