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第九章(1/3)
“孩子生下來馬上就要與母親分別，在短暫的童年時光裏永遠得不到母愛。陳小姐，對一個尚未出世的孩子而言，未來還有比這更殘忍的事情嗎？”
俞哲緩緩抬起頭，目光鎖定在陳思的身上。
“我沒聽懂這位醫生的意思……”陳思肩膀一顫，攥緊了雙手，用餘光瞥了一眼開口的、身穿白大褂的男人。
“我的意思是問陳小姐，你謀害於先生的時候有沒有為肚子裏的孩子考慮過？”俞哲淡淡地追問。
“我……我怎麽可能謀害我先生？這位醫生，我不認識你，你不要亂說。我還有事，再見了李先生。”陳思說完，側身開門。
葛小眉搶先一步，擋在玻璃門前，“不能走。”
“警官，你什麽意思？你也相信這個醫生胡言亂語……”陳思下意識退後了一步。
“他可不是個胡言亂語的人。”「雖然大多數情況下說的話很讓人討厭。」葛小眉的手按在了門把上，心裏補充了一句。
“怎麽？李先生，你也相信……”陳思轉向李白白。
“阿哲的確不是一個胡言亂語的人。雖然我也很吃驚，可既然阿哲開口了，我勸陳小姐做了什麽就坦白什麽吧。”李白白右手捋著下巴，目光來回在陳思身上徘徊。
“阿哲……”陳思望向角落裏那個被稱為阿哲的男人，額頭上滲出了一圈細汗。
俞哲從角落裏抬起頭，“我勸陳小姐為了肚子裏的孩子還是自首吧。”
“你……你憑什麽說我殺了我先生，簡直沒有道理。為了肚子裏的孩子，我更不可能殺人，你在汙蔑我！”陳思的右手下意識搭在了隆起的衣服上。
“原來是為了肚子裏的孩子，我說呢，一直找不到殺人動機。既然陳小姐下得了手，想必肚子裏孩子的父親不是於先生吧？”俞哲淡定地分析起來。
“你再信口胡說！”陳思憋紅了臉。
俞哲則轉向窗外，望了眼邁銳寶裏的男人，點了點頭，“是挺般配的。於先生與陳小姐老夫少妻確實不如陳小姐與車裏的這位更般配。但殺人未免太過愚蠢了，解決事情的辦法有很多種。”
“夠了，你不聽你胡說，我要離開，我沒有殺人。警官，你讓開。”陳思轉身欲走。
“真的要離開嗎，陳小姐？走出這個房間，你將永遠失去自首的機會。
就算你與現在車裏的那位能逃出濟城，可將來孩子出生後呢，也要一起過亡命的生活嗎？真是可悲。”俞哲問完，歎出一口氣。
“究竟是怎麽一回事，俞哲，你說清楚。”葛小眉擋住了陳思。
“對啊，阿哲，殺人的不應該是紙廠的保安嗎？現在保安和紙廠老板都畏罪潛逃了。怎麽凶手又變成了陳小姐？陳小姐委托我去尋找於先生，哪有凶手會委托偵探去尋找受害人？”李白白同樣不解地望向俞哲。
“的確，一般情況下殺了人，屍體越晚暴露越好。可如果正好有一個機會，可以替自己洗脫嫌疑，將警方的注意力轉到其他人的身上呢？比如於海以照片去敲詐紙廠，同時紙廠找到了社會閑雜的黑勢力來威脅於海一家。沒有比這個理由更合適轉移視線了。”俞哲解釋說。
“但的確有人在監視陳小姐和於先生的家啊。我實在想不通發現照片線索的是我們，找到屍體的也是我們，難道我們也成了掩蓋真相的幫凶了？”李白白又問。
“不是我們，是你，二白，至始至終被利用始終是你。陳小姐故意委托你尋找於先生，故意讓你發現家裏被人監視，故意讓你帶走內存卡，故意讓你發現偽造的照片，故意讓你找到屍體，從而牽扯記者敲詐紙廠的爭端來為自己洗白。”俞哲答道。
“這怎麽可能，你說我被利用，成為了她的棋子？”李白白瞪大眼睛，慢慢轉向陳思。
“我沒有，李先生，不要相信他。”陳思狡辯著。
“你說都是她故意做給我看的？可我確實遇上了監視她家的人，還撿到了煙頭。”李白白回憶著，從寵物店的一角提出一個裝有煙頭的袋子。
“煙頭確實是煙頭，也是你從陳小姐家對麵的大樓裏撿回來的。但那些煙頭很奇怪，前半段全部燃燒殆盡，後半段煙嘴位置上卻沒有留下任何的咬痕，甚至沒有壓扁的痕跡。而其中有幾個煙頭竟然燃燒到了煙嘴海綿的位置上。二白，你知道這是為什麽嗎？”俞哲打開袋子，從中挑出幾個較短的煙頭。
李白白檢查了一遍俞哲說的事情，嘴角微微一揚：“原來如此。這些煙頭不是人吸煙吸到最後剩下的，是有人故意點著煙卷剩下的。因為沒有人吸，所以沒有咬痕，所以這幾個煙
頭才會燃燒到煙嘴海綿的位置。煙頭一定是有人故意偽造好留在大樓窗戶旁的。這麽說來，那天我在大樓裏看見的那個背影是……”
李白白望向窗外車裏的男人。
“我記得二白說過，陳小姐住的居民樓雖然靠著馬路，但要進樓卻要多繞一圈從小區正門進入。同樣，出去的話也要繞一圈才能到達馬路，到達馬路對麵的大樓吧。二白發現陳小姐家被人監視後追了出去，下樓、繞圈、過馬路、再上樓，卻仍然與監視者擦身而過，不是很奇怪嗎？中間如此長的時間，監視者為什麽不逃跑？想必答案與這些煙頭的作用一樣，就是要坐實陳小姐家被人監視的事情。讓二白相信也讓後來的警方相信，紙廠一直派人威脅著於海的家。”俞哲解釋說。
“那麽說……照片也是偽造的……可紙廠確實存在非法排汙啊？”李白白接著疑惑道。
“前幾十張照片確實是於海照的，但後麵十幾張照片卻是陳小姐照的。”俞哲答。
“俞哲，你怎麽如此肯定，難道照片上除了顯示時間，還顯示拍照者的名字嗎？”葛小眉驚奇起來。
“照片上不會顯示拍照者的名字，但照片的成像卻代表了拍照者的攝影技術。正如剛剛你們兩人說所，攝影師擁有一定的攝影技術，而普通人拿到單反隻會用自動檔如同拿著手機一樣的拍照。攝影師拍攝的時候用的是手動擋，需要不斷根據環境調整成像數據。在這種情況下，攝影師自然每拍幾張便會產生很多張成像模糊的照片，有的是在測試環境，有的是調試失敗，都是在所難免的。所以在這些照片中出現了很多成像模糊無用的照片的前部分照片，明顯出自需要手動調製感光、快門等一係列成像數據的於海之手。而最後十幾張的街景卻是一氣嗬成，沒有出現調試成像數據留下的無用照片，是出自拿著單反相機使用自動檔的陳小姐之手。另外，之前我也好奇，為什麽白天拍街景照片上沒有留下任何一個行人。現在想想也很好解釋了，恐怕是陳小姐害怕警方萬一找到照片上的人暴露拍照的人是自己故意為之的吧。”俞哲詳細地解釋起來。
“如果照片是偽造的，那麽指引我們前去的那棟廢舊的停工大樓也是……”葛小眉一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