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第十一章(1/3)

俞哲沒有收回目光,“其實二白也說對了一些事情。”

“你是說死者是被撞下樓去的?”

——這怎麽可能?

葛小眉在這心裏反問自己。

“當然不是指跳樓,我是指死者從自己辦公室到達樓頂的過程。根據清潔工的證詞可知,死者一定是在一點五十五分之前登上樓頂,而幾人返回十一樓的時間是一點半。一點半多,死者還處於完全醉酒昏睡的狀態。換言之,死者不可能在清醒的狀態下接到什麽電話或者與人約好樓頂見麵。最大的可能正是凶手將死者帶到樓頂之上。死者身後的衣服想必就是那個時候弄髒的。”

“可怎麽會隻髒到身後呢?”

俞哲笑了笑,沒有解釋葛小眉的疑問,繼續說:“最後讓覺著奇怪的便是那個副總與財務總監的證詞。”

“他們的證詞?他們的證詞有什麽可疑?他們可是一直到死者跳樓都呆在一起,擁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正如你所說,死者跳樓的時候凶手不在樓頂,也應該通過一些手段觸發死者跳樓。他們兩個麵對麵的距離,一旦有什麽奇怪的小動作會立刻暴露的。”

“他們一個人的證詞單獨聽起來沒有特別,但放在一起,葛警官,不覺著奇怪嗎?”

“奇怪……我怎麽沒有感覺到……”

“沒有嗎?我一直以為葛警官知道,但因為司空見慣了,所以一直沒說。”

“我哪有……”

“真沒有?這下麻煩了,又要重頭說起。”

此時此刻,葛小眉的心裏極其矛盾。明明審問嫌疑人的是自己,自己卻聽不出任何可疑。而麵前的男人每次都是通過傳話的方式獲知嫌疑人的對話,卻仍然能得出結論。難道自己的身上真的存在「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這種狀態。

“好吧,好吧,我聽著呢。麻煩你就重頭說起吧。”

“讓我覺著奇怪的是,這個副總談到了兩人一見麵首先討論起了公司銷售狀況不佳的情況,然後討論了晚上聚餐地點的選

擇問題,最後還討論了給樓下新開業的健身房送花籃的事情。這些葛警官還記得嗎?”

——我剛剛轉達給你的,我能不記得?

葛小眉在心中又過了一遍兩人的口供,小心翼翼地問:“記得,但公司經營、晚上聚餐和健身房開業也與案子有關係嗎?”

“應該……沒有關係。”

“你……”

“但很奇怪的是這個副總把對話的所有內容甚至對方的每一句話都記得清楚。這些亂七八糟閑聊的話在我看來完全沒有意義,你覺著呢,葛警官?”

“這……好像是這麽個情況。但我問到副總「你們一直在一起嗎」,他把談論的所有事情都表達一遍也沒有錯啊。要不然隻是回答在一起話,不解釋清楚,反而會讓人懷疑。”

“真的是這樣麽?另外一個參與對話的人是誰來著?”

“是財務總監江棋,你剛剛還記得,忘得也太快了。”

“江棋啊,對,是他。可他是個怎麽樣的人來著?我似乎沒有印象了,葛警官能再說一說麽?”

“你真是記性差啊,還是我剛才說的時候沒有認真聽,真氣人又要重複。你聽好嘍,江棋外表五大三粗,但從回答問題看其實心思細膩,十分嚴謹,大概與其工作性質有關。記住了沒有,我可不再解釋了。”

“記住了,很清楚。不過,這下就更奇怪了。為什麽心思細膩的江棋回答葛警官問題的時候卻沒有提到這些多餘的事情呢?”

“這個還需要解釋嗎?因為江棋覺著這些事情隻是閑聊,根本不重要,沒有提及的必要。”

“奧,那按照葛警官的意思,反過來說,其實副總認為這些事情不止是閑聊、比較重要、有提及的必要。可以這樣理解嗎?”

“這……可以是可以,但我不明白你到底在說什麽。這幾件事情究竟和案子有什麽聯係?”

“聯係?我早說過了,沒有聯係。這樣,我再說一個細節,葛警官就明白我在說什麽了。副總一直在詳細

地強調兩點到兩點半前後所做的每一件事情,但兩點半的時候財務總監又在做什麽呢?”

“江棋在……我想起來了,江棋是這樣回答的「我們閑談了一會,具體到幾點我沒有注意,一直到前台叫我們下去認屍」。他回答的比較簡單,這有問題嗎?”

“有,但不是江棋。心思細膩的江棋根本不在意閑談的事情也沒有關注時間,反而一直表示同樣喝了酒的副總把每件事記得很清楚,而且對於關鍵時間他與江棋在做什麽印象十分深刻。”

“咦,你一說,的確是這樣,有些古怪。你的意思是……”

“兩人在一起,一人心思細膩對發生的事情輕描淡寫,一個人酒後卻提供了非常詳盡的證詞。他們有如此差異的表現,各自都是出於什麽動機呢?”

“呀!我明白了,你是說江棋根本不在乎談什麽也不在乎時間,因為他不知道死者將要在兩點半跳樓。而副總卻時刻保持清醒,因為他知道……”

“正是如此,好了,我所好奇的幾件事情已經交代清楚了。葛警官可以把屁股下麵那本《日本第一兵》還給我了吧。”

“等等,等一下。我再捋一捋,你懷疑副總劉震南。對嗎?”

“還有不清楚的嗎?案子已經結束了啊。”

“結束了?可我……我……好吧,我承認現在還沒有弄清楚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情。”

“怎麽會不清楚呢?可葛警官早就抓住案子最核心的線索了啊。”

葛小眉微微一怔:最核心的重點?那到底是什麽?

她偷偷瞄了一眼俞哲,對方悠閑地喝幹淨了杯裏的咖啡,舒了一口氣,好像剛剛忙完一項工作如釋重負一樣。

另一邊的李白白雖然同樣一臉不解,但見她掃過目光,立馬又裝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但到底如何,還是不懂啊,真是讓人頭痛。

她小聲地懇求著:“能再說的詳細一點嗎?你說我早抓住了案子中最核心的線索,那到底是什麽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