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 第三章(1/3)

“是不是自燃一會再說,我想知道這位學生燃燒後,你們台下的三百人在做什麽?”葛小眉想起了剛才碰麵的醫生的那句「如果現場有人使用滅火器就好了」。

“我們……”校長低下了頭,神色相當沮喪,沉默了許久,歎了一口氣,“我們以為那是表演。”

“表演?”

“對,因為他渾身上下著火的時候,正好表演的是布魯諾被燒死的畫麵。而且他口中還念著台詞「火,不能征服我,未來的世界會了解我,會知道我的價值」,正好是話劇結束的最後一句話台詞也是全劇的**。所有人都在鼓掌。”

“還記得大火是從哪裏被點著的嗎?”

“我隻看到火把一碰木頭堆,火勢瞬間就起來了。”

“難道你們就沒有發現是真的著火了嗎?”

“因為整個舞台表演之前運用了很多虛擬投影的3D燈光輔助,幾場下來,一會雲啊,一會雨啊,一會大海,一會星空,完全讓人身臨其境。見到火苗我們以為那是電腦模擬製作出來的效果,開始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那他就沒有呼喊救命?”

“喊了,但是掌聲漸小的時候我們才聽見。另外,現場還有背景音樂,我們意識到的時候為時已晚。”

“沒有人去撲救嗎?這麽大的劇場至少也會有消防器材吧。”

“這個是我們學校的責任,當然發現著火後,我和幾老師一邊撲救一邊去拿消防設備。但滅火器鎖在了消防櫃裏,我們砸開消防櫃的時候,已經聽不見張藝賢的聲音了。火勢又大又猛,但來得快滅得也快。”

“又大又猛……人體自燃,真是荒謬。”葛小眉碰碰蹲在地上的俞哲,“怎麽樣,有什麽發現?”

俞哲站起來,伸了個腰:“是被燒死的。”

“然後呢?”葛小眉問。

“沒有然後了,就是被燒死的啊。”

“你看了半天,隻得出這樣一個顯而易見的結論?”

“那葛警官

想知道什麽呢?的確是被燒死的,衣服、頭發、表麵皮膚全部燒模糊了,根本無法檢查。隻能說燒得太狠了。”

“太狠了,什麽意思?”

“看樣子死者是被一根麻繩綁在了木架上,不僅是死者,連木架都被燒塌了。一個人正常燃燒得化也要好久,但燒得如此了厲害很少見,的確是死於又大又猛地火勢中。唯一有意思的是死者和木架燒得很厲害,但死者下方的木頭堆似乎燃燒得並不完全。”

“這就是你得出的結論?告訴我其實真正燃燒的是死者本身,應該是一起人體自燃現象,對不對?”

“我隻是說明了現場情況,葛警官。”

葛小眉踢了踢腳旁的木頭堆,確如俞哲所說,其中有幾塊木頭隻燒到了半截。再看一眼死者,卻完全成了一具幾近碳化的焦屍,差別未免太大了吧。

難道真的是人體自燃?

“俞哲,你見識多,告訴我真的存在人體自燃這種事情嗎?”

“問我嗎?我見識可遠不比葛警官。葛警官可是我見過的唯一一個比二白還要知識淵博的人。”

——你這反話說得也太絕情了吧。我真想……算了,我不和你計較。

“真的存在人體自燃這種事情嗎?俞醫生。”葛小眉重複了下問題。

“說起人體自燃的話,我倒是聽說過有人瞬間化為灰燼,身上的衣服卻完好無損的事情。”

“那是什麽,這麽神奇?”

“那是一個大火球,它經常出沒在夜晚,在田野林間飄飄忽忽,忽高忽低地移動,常使夜間行路的人大驚失色。它能穿過門、窗的縫隙升堂入室、鑽進人家裏,飄來飄去像幽靈似地跟隨路人。它有時發生爆炸,毀壞建築物,造成人畜傷亡。它在行經的沿途,遇到任何障礙物時無堅不摧,卻又不燒壞周圍的可燃之物。”

“別繞圈子了,那到底是什麽?聽起來這麽厲害。”

“它被稱為「球狀閃電」。”

“夠了

,你說的科幻小說或者電影吧?”

“咦,葛警官也看過啊。”

葛小眉撇了下嘴,後悔開口詢問這個問題。旁邊的副校長看看兩人,覺著驚訝又覺著好笑。

“真的存在一個人的身體未與外界火種接觸而自動著火燃燒的人體自燃現象嗎?恐怕都是人雲亦雲吧。”

俞哲最後自問自答式地笑著補充了一句。

“你是說不存在?”葛小眉一驚。

俞哲淡淡地回答道:“不能說不存在,古今中外都有不少人體自燃的案例。什麽靜電引起、什麽燈芯效應、什麽體內酮體過多,哪怕是傳說中的球狀閃電,未嚐不是沒有出現過。”

“接著說,靜電怎麽引起的,燈芯效應又是指什麽?”

“這些都不重要,它們的發生都與所處的環境有關,全是特殊條件下的產物。但理解中最容易燃燒的脂肪隻占一個人體重的十分之二三,而組成人體的絕大部分的是水。葛警官聽說過,水自燃嗎?換言之,一個人怎麽會輕易燃燒起來呢?”

“你是說這個學生不是死於人體自燃?”

“是不是人體自燃我不敢下結論,但正好是死在表演被燒死的情況下,這點就有意思了。難道真的是幾百前的死於烈火中的布魯諾附身?可即使是布魯諾鬼魂附身的話,該被報複的也應該是那些曾經將他處決的紅衣教主們,看來這個學生死的有些冤枉。”

“我明白了。”

葛小眉點點頭。人體自燃在特殊條件下絕對可能存在的,但火災發生在一場表演的火災中也太過巧合。

——不,不存在巧合,是人為。一定有人以布魯諾葬身烈火的情景設計了這件事情。

“校長,當時參加表演的學生現在在哪裏?”葛小眉轉向一旁的副校長。

“在後台的休息室,我也擔心其中另有蹊蹺,所以安排幾個保安把當時在舞台的幾人牢牢把控住了。一共四個人。”

“好,就在這四個人當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