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卷 第六章(1/3)

案子發生在郊外的工廠裏,因為辦公室門口攝像頭的存在,調查起來卻比以往的案件簡單許多。整個案情也異常清晰幾分。

死者王海的死亡時間被確定為12點半前後一個小時內。根據攝像頭顯示,死者於9點進入辦公室,到死亡總共隻出去過兩次,每次不超過五分鍾,分別是10點18分,12點20分。

期間共有三個人進出過死者的辦公室,分別為天海化工的另一位合夥人張明劍、原料經銷商鄭永以及飯店送餐員汪強。

警方翻看了整個上午的監控視頻,三人很快進入警方的調查視野。

在死者辦公室的隔壁,葛小眉與何麗麗首先會見了一直盯在現場的張明劍。

張明劍三十五歲,是天海化工的副總,與死者西裝革履的穿著不同,他穿著一身天藍色的工作服,看起來更像一個基層工人。

他10點空著手進入死者辦公室,10點半空手離開,呆的時間並不長。

“聽說是你主張報的警?”

“對,我當時進入房間一看,老王已經氰化鈉中毒身亡了。覺著事有蹊蹺,便立馬讓大家都出去,保護好現場,然後報警。”

“期間你到過死者的辦公室是……”

“和老王討論下工作上的一些問題,平時也是這樣,電話說不清的,要麽他到我那,要麽我到他那。老王當時的狀態比較正常,看不出什麽異樣。”

“死者中間離開了一會是……”

“應該是去財務部了,當時財務部打了電話說是有賬單出錯了。老王急性子便下樓瞄了一眼。沒有辦法,最近廠裏的資金不是很寬敞。老王對幾筆重要的款項一直盯得很緊。”

張明劍的回答很流利,聽不出什麽疑點。接著,葛小眉與何麗麗會見了匆匆被叫到現場的原料供應商鄭永。

一臉無法理解的表情,站在兩人麵前的鄭永,身穿深色夾克配上藍色的製服褲子,胳膊間夾著一個黑色的公文包,外表很古樸,是位看起來很拘謹的人,怎麽也讓人想不到竟然是個供應商。據說他是這個星期第三次登門到訪索要原材料的尾款,之前的兩次與死者見麵都以不愉快收尾。

當他一被問及有關王海的死亡時,開始表現出了巨大的吃驚,然後變得無

所謂的樣子,更在意的是天海化工欠他的一百五十萬的賬款。

“你是11點前到的死者辦公室,12點20分才離開,中間那麽長時間都在幹什麽?”

“和他打太極啊。每次都是這樣,他推來推去。我的這筆尾款要了兩個多月了,一點音訊都沒有。他的公司欠了錢,好像自己是大爺一樣,即使我天天上門,還是整天無所謂滿嘴瞎扯,這算什麽世道。”

“隻為了欠款的事情,你們兩人就來回推諉了一個多小時?”

“也不盡然,我們隻談了十幾分鍾,他的意思是等某個大訂單回收資金後再給我們打錢。但大訂單,大訂單,他的大訂單出了這麽大的事情,早成泡影了,完全是在敷衍我。其他時間,我跟多的是坐在沙發上耗時間,他則在打電話催促下麵工作,也不知道工廠都這樣了還有好忙的。”

“大事情,你指什麽?”

葛小眉與何麗麗相視一眼,似乎工廠裏還有警方不了解的內情。

鄭永推開房間的窗戶,指向工廠北方的一片麵積的田地。這個季節本是農忙的時候,但田地上一片狼藉,似乎是塊荒廢的地皮。

“看樣子,警官還不了解天海化工的情況啊。那塊地看見了沒有,兩個月前天海化工發生爆炸,北邊的廠房連帶著十幾畝的土地全部化為火海。現在事故還在後期處理中,向工廠追債的供應商可不止我一個人。”

爆炸?葛小眉一驚,想起很早前的一條新聞。

“你說的是那個兩死十三傷的化工廠爆炸事件?”

“兩死十三傷,那是官方的說辭,要說起來,恐怕要比這嚴重的多。一攤上人命,就不是簡單的經濟賠償了,而是刑事問責。工廠有沒有安全生產?有沒有違規行為?很明了的事情。之所以現在沒有將王海一行逮捕,我猜就是因為賠償數目過大,各方還在協調中。另一方麵,工廠還牽扯了數百人的工作問題,也不能說停工就停工。看似工廠內忙碌一片,但每個人都知道是虛假的繁華,根本沒有在生產,不過強弩之末。”

“我們回到案子中,今天你與死者有沒有發生大的爭執?之前,我們調查到,你曾經多次與死者在辦公室發生爭吵。”

“爭吵?那是正

常的事情,哪有和和氣氣去討債的,更何況是對於這種頻臨破產的企業。不過,我來的時候,聽工廠的員工說,他們老板是畏罪服毒自殺。這件事情,再怎麽調查也不可能懷疑到我的身上。”

“是不是畏罪服毒自殺,現在還沒有結論。但監控錄像顯示,你是與死者最後一個接觸的人。”

“這麽倒黴?我的運氣也太差了吧。”

“你也算從事化工行業,對氰化鈉了解多少?”

“當然了解,我向天海化工供應的化學原材料中就有這一種。氰化鈉可含有劇毒,一丁點便可致人死亡。等一下,警官的意思是說,王海死於氰化鈉?”

“你很容易搞到嗎?”

“容易是容易,但警官不能針對我,接觸我們這一行都很容易搞到手。雖說含有劇毒,但氰化鈉本身也是常見的化工原料。”

“那從你進入死者的辦公室到離開,死者有沒有什麽異常表現?”

“沒有,他最後還說留我吃飯呢。我一看他隻點了一個菜,知道他本意不誠,便離開了。打算過兩天再來催款。”

結束與原料供應商鄭永的問話後,葛小眉兩人見到了在門口等候多時的送餐員汪強。

汪強,二十一歲,雖然身份證上的年齡比葛小眉還要小幾歲,但看麵容卻要成熟太多。他個頭不高,臉上坑坑窪窪如同月球表麵一樣,皮膚黝黑,看起來很精幹。

“平時給死者送餐的也是你嗎?”

“基本上都是我,有時候店裏的小李子也來送。”

“今天打電話訂餐的是死者嗎?”

“對,我接的電話,是王總親自打來的。他說一個人吃,點半份麻辣魚就夠了。湯裏給他再下半斤麵皮,口味重點,別的都不要了。送餐前我們店裏老板說再給王總加一瓶啤酒,說是送的,我就又加了一瓶啤酒。”

“中午11點40,你將菜送到死者的辦公室,都有誰在啊?”

“王總和另外一個老板,大概在談生意吧。我放下麻辣魚就走了。”

“他們有沒有發生爭執,或者在談論什麽?”

“談什麽我沒有注意,但兩人挺和氣的。”

正當葛小眉詢問送餐員的時候,幹警小張跑了進來。

案情忽然有了重大突破,死者辦公桌的抽屜裏出現了一份遺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