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十四章(1/3)

“對不起,打擾了,我想這個時候我已經來到了另外一個世界了。希望我所擔心和所做的一起都是多餘的,希望森福公益基金會已經不複存在,希望再也沒有任何人、任何組織利用人們的善心非法斂財謀求私人利益,希望基金會黑掉的那些錢財能夠送到真正需要幫助的人手中。

如若沒有,麻煩看見這封信的人幫我把這些照片公之於眾。

這是最後我唯一能做的,也是我最後的懺悔,原諒我。

魏麟絕筆”

俞哲撿起地上的半張獎狀,終於明白了那個男人寫遺書時笑著留下的淚水。

一個孤兒,一個在福利院長大的孤兒,一個被基金會資助學業的孤兒,一個學業極其優秀主動放棄優越就業環境選擇就業曾經幫助過自己的基金會的孤兒,一個在基金會裏發現了黑幕的孤兒,一個每日徘徊在自責和慚愧中孤兒。

魏麟不是沒有勇氣活著去舉報基金會,隻是他認為自己活著才是基金會最大的笑話。他要用自己的死來揭露基金會斂財的黑幕!

他寫好了遺書,他藏起了保險櫃的鑰匙,他選擇了基金會沒有人的時間自殺。他希望警察發現他的自殺的同時就封鎖了現場,通過在他公寓裏找到的鑰匙打開保險櫃,找到那些記錄基金會非法利益輸送的單據。

但也許是巧合,也許是造化弄人,偏偏第一個進入辦公室發現屍體的人卻是財務總監戴向東。戴向東一定是從魏麟前半張遺書那幾個原諒的字眼上瞧出了端倪,並立即檢查保險櫃中的賬務資料,卻發現鑰匙不見了。為了尋找鑰匙,戴向東才檢查了魏麟的衣服口袋,就是那個時候戴向東手套上的白色布料

纖維留在了現場。

可魏麟沒有想到,其實戴向東欺騙了他留了後手,保險櫃的鑰匙不止有一把。戴向東為了安全起見,用備用鑰匙打開了保險櫃,帶走了基金會的財務資料。出門時,戴向東還將從自己鞋底帶進來的泥沙掃進了地毯下麵。因為戴向東知道,泥沙即使被掃進垃圾箱還是會被警察鑒定出來來自高爾夫球場,而藏在地毯下麵根本不會有人翻看。但戴向東沒有想到,他掀開地毯再鋪上的時候,卻改變了地毯的位置,被二白一眼看出。

更令戴向東沒有想到的是,魏麟也留了後手。魏麟前後寫了兩張遺書,並早對保險櫃中的賬務資料拍了照片,並將照片藏在了福利院的獎狀牆上。魏麟希望就算警察沒有發現辦公室裏隱藏的保險櫃,也會去尋找另外的半張獎狀最後發現他藏起來的照片。可戴向東最後出門的時候,怕警察從遺書上看出什麽,將前半張獎狀帶走銷毀了。而戴向東當時的注意力一定集中在保險櫃前後的細節,沒有發現其實那張遺書隻是半張獎狀,也沒有去追蹤另外半張獎狀。

俞哲的目光落在那兩個閃著金光的大字上。

獎狀,多麽諷刺的兩個字。這哪還是什麽獎狀,明明是淅瀝著魏麟鮮血的投名狀。

人生的幸與不幸諷刺了魏麟,魏麟又將遺書寫在獎狀上和通過自殺諷刺了自己的人生。

將照片放回原位,重新拚接和黏貼好獎狀後,俞哲退出了走廊。內心卻久久不能平複。

剛要走出福利院的時候,目光一閃,一道倩麗的身影闖進了視線。

他迅速側身躲進一樓大門的陰影裏。

那道倩影打著電話甩著飄逸的長發伴著一

股清香從門裏經過,沒有注意到他。

“喂,麗麗啊,什麽事情?”

“黴黴啊,在哪呢?”

“路上堵車,剛到福利院。怎麽,是案情有進展嗎,還是隊長將戴向東帶回來了。”

“如你所料,戴向東狡猾的很,矢口否認一切,並以中午宣講為由,下午才會被帶回警局。隊長一無所獲,但你猜最後起決定作用的是誰?”

“決定作用?什麽意思?”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這次小道記者立功了。剛才有個自稱什麽媒體的記者到警局並提供了一份錄像,稱昨日早上被招商會排斥在安全通道裏的時候拍下了案發當時一個從六樓進出七樓的人影。隊長初步判斷該人就是戴向東,我和隊長正趕回警局做最後的確認。如果錄像沒有問題,戴向東這次絕對無法狡辯他就是凶手的事實。”

“啊?他……他真是凶手?”

“當然啦,隊長推斷的還能有錯。怎麽了,黴黴,你的聲音怎麽聽起來如此沮喪?”

“我沒事,你說。”

“隊長要求你一會趕往富國大廈,這邊確定為錄像真假也會折返那裏。我們刑警第一大隊都要在那裏集合。”

“奧,知道了。”

“還有,隊長說了,你這次要再遲到絕不輕饒你。”

“好了,我知道。”

待葛小眉打電話的聲音漸行漸遠,俞哲才走出陰影。望了眼對方遠去的背影,看樣子是前往院長辦公室的方向。

來的剛剛好。

俞哲笑了,目光又落在福利院門口的一輛大眾POLO上。

可這裏不是自己的寵物店,好像少點東西。

他猶豫著在門口轉了一圈,最後停在一家報亭前。

“老板,給我一份《濟城日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