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十九章(1/3)
“味道……”
眾人齊齊鼻孔收放，左右聞了起來。
“沒有聞到。”後排的幾個人紛紛搖著頭表示。
站在前排的一個幹警道：“怎麽有股燒焦的味道，好像是……”
“是香。是香燃燒後的味道。”葛小眉指向配電箱角落下麵的兩堆白灰，“這一堆是之前配電箱裏的，而這邊的一小撮是剛剛我放進去的香燃燒完留下的。”
“香？我想起來了，之前發生盜竊的時候，我們打開配電箱合上電閘的時候，也聞到了香的味道。”人群中有保安插口道。
薛然目光閃過白色的香灰，問：“黴黴，你在配電箱裏點香做什麽？”
葛小眉用手中的自動筆從配電箱裏插出了一塊紅色的膠狀物，並將膠狀物上一道黑色的燃燒痕跡展示給眾人看，“這是一塊清新口氣的軟糖，我將軟糖卡在了空氣開關的手柄上，然後軟糖中間夾了一根略長於軟糖的直條香。然後我點燃了直條香，直條香燃燒到軟糖的位置，因為香頭的高溫促使軟糖熱脹冷縮發生形變。軟糖本身就富有彈性，隻要卡得恰到好處很容易一碰發熱的香頭就從空氣開關上脫落。從而激發空氣開關斷開，切斷這一層樓的電力供應。直條香的燃燒很慢，隻需多做幾次實驗，便可以根據香的長度控製燃燒到軟糖關鍵位置的時間，同時控製斷開電源的時間。換句話說，隻需要一根直條香和一塊軟糖，就可以在無人接觸配電箱的情況下切斷這一層電力供應。所以如果這兩件物品同時出現在配電箱裏的話便代表了，根本沒有竊賊在展會開始前進入過這一層。”
葛小眉同時翻出手機照片給同事看，“這是我此次操作之前，在配電箱裏發現的香灰和帶有黑色灼燒痕跡的紅色軟糖。”
薛然幾人看過照片後麵麵相覷，雖然對這種不可思議的手法表示懷疑，但經過剛剛重複的演繹後，又不得不承認事情的可能性。
“等等，葛警官，我又不明白了。”
陳明再次發出疑問，“的確這種方法可以控製電力係統供應，但報警係統擁有備用電源可以在外部電力供應被切斷的情況下獨立運作。在沒有人進入的情況下，正常運行的係統怎麽可能發出警報呢？要知道這裏不僅有紅外線報警裝置，地板上還有壓力傳感器。如果無人經過的話，是誰觸發了警報？”
“嗯？”
陳明一問，眾人齊齊表示懷疑地轉向陳明。連薛然都特意留意了陳明一眼，很顯然陳明的疑問太多了。
陳明不禁滲出一身冷汗，退後一步，聳了：“別這樣看我，我隻是……隻是隨口問問罷了。算我沒問，算我沒問。”
“問得好，陳先生。”
葛小眉也盯向陳明，“竊賊切斷樓層電源的目的隻是為了避開我們頭頂的攝像頭，而不是針對報警係統。
既然提到報警係統，我也有一個問題。地板的壓力傳感器的臨界值是多少克，您還記得嗎，陳先生？”
陳明擦擦頭頂的浮汗，“是一百克，我聽馬經理說過。安裝在地板下麵的壓力傳感器隻有感觸到超過一百克重量的物體經過時才會觸發警報係統。這樣設置是為了防止誤判，為了防止像……像偵探先生說的那樣，一張廢紙飄過都會引起警報。”
“好，一百克。”葛小眉眼中一亮，提高了語速，“請問陳先生，一隻成年的老鼠有沒有一百克？或者我說的更直接些，如果是一隻老鼠從這條走廊上跑過會不會觸發報警係統呢？”
“老……鼠。”陳明暮然一怵，其他人也跟著一驚。
薛然迅速望向趴在走廊上的那條小黑犬，“如此說來，剛才觸發警報的是這隻狗和跑出去的那隻貓。”
“那你們以為呢？因為找不到老鼠，我就能用貓狗誇張的手法來代替一下。如果使用的是老鼠的話，便可以做到幾乎悄無聲息。”葛小眉走到牆角，指著一個打開的老鼠籠子又道：“展會開始前，觸發警報係統的正是一隻從這個老鼠籠子裏跑出的老鼠。老鼠在樓層電源斷開後路過金庫門口，觸發了壓力報警裝置。所以其他人趕到時候才沒有見到人影。”
一個保安不解地問：“警官，為什麽如此肯定從這個老鼠籠子裏跑出了老鼠呢？大樓裏隨處可見這樣的空老鼠籠子。”
“原因很簡單，因為在這個老鼠籠子的旁邊我同樣發現了燃燒完的香灰，還有一些碎線頭。我懷疑有人用棉線將老鼠籠子鎖上，然後在棉線上綁了一根直條香，通過燃燒香的方式打開老鼠籠子，將事前裝在籠子裏老鼠放出引發了警報，從而製造有人闖入金庫的假象。”葛小眉將之前俞哲二人拍攝的照片傳給薛然看。
“用老鼠……”
幾個保安各自看看對方，有些不太相信。
葛小眉解釋道：“事情本身就是設計好的，我打電話詢問過旁邊幾座樓房，其他地方都沒有發生鼠患，唯有瑰麗大廈。連月來，老鼠藥、籠子甚至貓都派上用場，仍然無法遏製大樓裏的鼠患。原因隻有一個，老鼠根本不是自己跑進大樓的，而是被人故意散養在大樓裏的！為的就是有朝一日，派上用場。要知道，即使空的老鼠籠子出現在現場也不會引起人的懷疑。”
薛然翻翻手機上的照片，“的確可疑，這幾樣莫名出現在現場的東西組合在一起不是沒有可能。”
“不，沒有可能。”陳明站出來道，“葛警官，你說的手法都可以辦到，但有一個事實你無法忽略。金庫確實被盜了，還少了三件首飾，其中一件至今下落不明。如果沒有人闖入金庫的話，那三件首飾怎麽會不翼而飛呢？”
“是啊，沒有人進入金庫
，可為什麽少了三件首飾呢？”
葛小眉笑了一聲，目光依次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最後猛然一停落在珠寶公司經理馬華的身上：“馬經理，那三件首飾怎麽會不翼而飛呢？”
全場人頭攢動，一道道目光集中在馬華身上。
馬華楞了一下，臉上不知從什麽時候起掛滿了汗水。
“不要緊張，馬經理，我來替你回答。”葛小眉悠悠地繼續說道，“因為這三件首飾其實早就被你拿出了金庫，對不對？案發之前，金庫裏根本沒有存放被盜的三件首飾，所謂的被盜隻是為了補全現場曾經出現過竊賊的證據而已。”
“根本沒有……”虛汗流下了馬華的麵孔，他繃著臉，一時語滯。
陳明慢慢轉頭，冷眼瞥了一下馬華，同時向後縮了一步，舉起手指：“莫非是你……你……”
葛小眉沉下頭，提高聲音道：“沒錯，唯一有機會在樓上趁檢查門窗之機偽造證據、黑燈時從左側登上展台接觸展櫃、在金庫提前拿走項鏈布置這一切的隻有我們的馬經理。馬經理，可以解釋一下嗎？”
在場所有人的動作僵硬了，半秒之後又紛紛躲開了馬華。
馬華哼了一聲：“一派胡言。我沒有任何理由布置這些東西。更何況竊賊不是已經找到了嗎，就是死在外麵的老張。薛警官剛才還讓我確定從老張身上找到的珠寶，正是金庫裏丟失的一件。這位女警官，我奉勸你一句，與其花心思琢磨這些西裏古怪的手法還不如去調查下老張來的實際一點。如果你繼續在我的員工麵前亂言亂語，我會請律師告你的，哪怕你是個警察。”
葛小眉搖搖手指，“告不告是馬經理的自由，我無權幹涉。但馬經理可不要混肴視聽，警方的確找到了兩件金庫遺失的珠寶。可兩件都不是從死者的身上找到的，準確地說，是從死者的身邊找到的。我有理由相信，這兩件珠寶是故意放在死者身旁用來轉移警察視線的。”
“哼，什麽都是轉移視線，什麽都是假的！”馬華冷哼一聲，“你們警察說什麽就是什麽嘍，真有本事先找到那條BlueMorpho再說吧！”
馬華又轉怒氣衝衝地轉向薛然幾人：“薛隊長，在你的管轄範圍內發生了如此重大的盜竊案件，就算竊賊死了，但沒有找到最重要的贓物，也不能結案吧。與其現在有時間聽這位女警官講些莫名的推理，不如出動警力全力搜索外麵的現場吧，說不定會為我們公司挽回財產損失。”
薛然一怔，剛要開口卻又被葛小眉搶先一步。
葛小眉嘖嘖起來，“馬經理，你這幾句話又說錯了兩件事情。第一，竊賊沒死，我們已經找到了那條BlueMorpho。第二，我們警方是要搜索現場，但地點不是外麵，而是馬經理的辦公室和車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