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城市弓箭手 第一章(1/3)
“黴黴，我們已經等了超過一個小時了。現在是工作時間，坐在這家咖啡店裏不太好吧？還有，你為什麽老認為這兩起案件有關聯呢？”
靠近落地窗的圓桌上擺滿了各種盛放甜食的碟子，圓形的、月牙形的、矩形的、三角形的……給人一種點遍整張菜單甜點的錯覺。何麗麗吃完手中的一盤奶酪貝果，接著端起了另外一盤藍莓司康餅，絲毫不給牙齒任何喘息的機會。
對麵的葛小眉始終一般正經，目光集中在手中的檔案夾上，偶爾喝一口手裏端著的港式奶茶。
她沒有理會麗麗。麗麗不過是借著提及工作時間的機會來刷自己的純在感而已。隻要再點幾份甜品，麗麗就會徹底地閉上嘴巴。
關於麗麗的第二個問題，她來之前已經回答過了。因為兩起案子的事發時間都是天黑之後且受害者均為二十五歲左右的年輕女性。
何麗麗嚼完嘴裏的藍莓司康餅，在吞下一塊棉花糖夢幻棒前，又問道：“黴黴，我看這個蔣小姐不會來了，來了也不會配合。幾天前我和隊長去她單位找過好幾次，不是躲著警察就是在電話裏敷衍了事，答非所問。我們今天看來是白等了。”
窗外晃過一道身影。
“麗麗，別說了，快收拾好。她，來了。”
葛小眉將翻了一半的檔案夾放進包裏，呷了一口咖啡，坐直了身體。
推門進來的是位身材高挑的麗人，白色荷葉係帶襯衫、黑色包臀一步裙、素色高跟鞋，渾身上下散發著濃濃的都市OL風。
蔣依，二十五歲，職業是某外企稅務文員。
蔣依走進咖啡館，站在門口停頓了片刻，環顧完整個大廳一圈後才轉身走向窗戶旁的桌椅。
葛小眉捕捉到這個細節，心裏緩了一口氣。
生活在都市裏的白領麗人本身都很忌諱與警方打交道，尤其是在工作單位。輿論的是是非非往往不會關注她做了什麽，而是在於其他人聯想到了什麽。所以蔣依不配合調查在她看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更何況，一個月前發生的事情早被定性為意外，作為受害者的一方本身沒有配合警方的理由。
考慮到這一層麵，她特意囑咐麗麗今天出行換上了便裝。約定的地點也與蔣依的工作單位隔了數條馬路。
“你好，蔣小姐，我姓葛，請坐。”
“你好，葛警官。”
蔣依微微一笑，坐在了葛小眉的對麵。
幹練的馬尾、簡單大方的妝容、文雅的坐姿、自信的笑容……葛小眉迅速在腦海裏補全起蔣依的個人形象：一個無論在生活方麵還是工作方麵都比較優秀的佼佼者，注重個人形象說明這個女人平時多受人關注、被人追捧。
葛小眉注意到一個細節：蔣依的右手中指上有一圈白色印記。也就是說，蔣依右手中指上過去長時間戴過一個戒指，但現在戒指不見了。是戒指丟了還是蔣依剛剛結束了一段感情？
“蔣小姐，今天特意邀你出來的目的還是為了核對一下月前那次意外的幾個細節。請你不要見怪，想必不會占用你太多的時間。”
蔣依的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可以，但希望這是最後一次。那件事情我早表示過不再追究了，但警方隔三差五找我嚴重影響了我的正常生活。”
“請蔣小姐見諒，我們警方也是逼不得已。”葛小眉聲音一頓，壓低了聲音，“因為又出現了新的受害者。”
“新的受害者？那幫孩子又射中人了？”蔣依一陣驚悸，嘴唇和麵頰瞬間浮上一層白霜。
“不是孩子，這次是凶殺案，是另外一個女白領被弓箭射死了。”
“麗麗！”
葛小眉碰了下何麗麗的肩膀，何麗麗才捂住了自己的嘴，意識話多了。半個多星期前發生的凶殺案至今還處於保密階段。
“死了……”
蔣依目光一愣，忽用手捂住左肩膀的位置，沉默了。
“不必緊張，蔣小姐，已經過去了。我們現在重新梳理一下案情，然後核對幾點信息，還請蔣小姐好好回憶一下。蔣小姐……蔣小姐？”
“啊！”
蔣依猛然回神，發出一聲驚訝，朝著葛小眉點了點頭。
葛小眉翻開之前的筆供道：“根據記錄，上個月最後一個星期五的晚上七點半左右，蔣小姐加班後從公司步行回家。七點四十五分到七點五十之間，途經人民公園的西側回廊的時候，被一隻飛來的箭矢射中了肩膀。八點十分的時候，被人送往醫院。時間上沒有錯誤吧？”
蔣依點了下頭。
“根據蔣小姐前後兩次的口供，蔣小姐都稱沒有見到射箭之人。箭矢射中了你的左肩部，但沒有傷及要害骨骼。從醫院留存的X照片來看，蔣小姐是正麵中箭或者說射箭人射箭時應該
站在蔣小姐的正前方。警方做過現場勘探和模擬，能對蔣小姐造成如此大殺傷力傷害的有效距離不會超過五十米，大概在三十米左右。蔣小姐中箭的地方當晚燈火通明，蔣小姐能解釋一下當時出現了什麽狀況迫使蔣小姐沒有注意到你正前方的持弓者呢？”
“當時的確是燈火通明，正好是一群熱愛動漫的孩子舉辦的什麽夏日祭活動。整個公園裏來來往往的全是各種打扮的coser，我一路上的注意力全在他們身上，根本沒有觀察到誰射的箭。這個我之前已經說過了。”
“好，後來警方尋找到了當時的一名目擊者，目擊者稱見到一名身背弓箭、麵帶狐狸麵具的男人出現在現場附近。蔣小姐，對這個人有印象嗎？”
“狐狸麵具？沒有。”
“蔣小姐最近一年內工作、生活上有沒有與人發生衝突？”
“啊？沒有，警官怎麽突然問起了這個，這場事故不是意外嗎？難道你懷疑是……”
“沒有，例行公事。對了，這個女人，蔣小姐認識嗎？”
最後，葛小眉翻出了凶殺案死者的照片。蔣依掃了一眼，表示沒有見過。
簡單詢問幾句後，談話結束了，蔣依出了咖啡館，坐上了門口停的一輛白色保時捷Cayenne。
葛小眉快速在檔案裏記下長揚而去轎車的車牌，並重點圈了出來。
“怎麽樣，我說了吧，黴黴問不出來什麽東西的。這女人一聽到有人死了，整個人都傻了。但你記下人家的車牌，是不是有什麽新的發現？”
“沒有，反正沒線索，不如查查她身邊的人。”
“你懷疑凶殺案與她有關，莫非她認識死者，對我們撒了謊？”
“不，她沒有撒謊，她應該不認識死者。給她看照片的時候，她掃了好幾眼照片上的人才說不認識。明顯有一個大腦反複搜索信息的過程。如果認識或者事先有準備，為了避開嫌疑，她應該迅速反應說不認識，而且目光不會在照片上多做停留以免露出馬腳。不過，剛剛你提到殺人的時候，她明明表現得十分驚恐、神情異動，像是陷入了某種回憶當中一樣。但卻仍然表示現場什麽都沒有看到。這個有些奇怪。”
“是嗎？我看她或許是聯想到當時受的傷了。想想，那種被射中肩膀的痛楚可非同一般。”
“恩，也許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