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五章(1/3)
三人相互調侃了幾句，話題又回到了案件上。
俞哲沒有興趣，端著咖啡杯轉借倒熱水的空隙進了內廳，故意避開了在他眼中兩個神經兮兮的家夥。
“歸根到底，你買了這把弓箭的目的還是想介入案子裏來？”
葛小眉瞪著李白白，眼神裏充滿了怒氣與鄙視。
“葛警官，案子發生幾乎一個星期的時間了，始終沒有頭緒，二環那邊傳得沸沸揚揚。從維護社會治安的角度考慮，我也是替警方分憂不是？另外，作為一個偵探，我的責任當然是……”
“夠了，我不聽你貓狗偵探的狗屁理論，別讓我在現場遇見你，遇見你就關你二十四個小時。另外，也別讓我看見你玩什麽弓箭，你持有弓箭的動機和目的本身就有問題。”
“絕對沒有任何問題，我是在幫警方尋找案子的問題？”
“案子的問題……案子有什麽問題，你發現了什麽？”
“問題就在於凶手用的殺人工具上。”
李白白左手持著弓箭，打開右手手掌，伸出三指，拇指、食指、中指。三根手指上印得全是把持箭矢與箭弦留下的紅印。
“什麽意思？你是說凶手殺人後會在手上留下清晰的痕跡……”
“錯，不是殺人後，而是使用弓箭後，更準確的說是長期練習射箭會在手指上留下清晰的職業痕跡，就像吉他手或者體操運動員手上的繭子一樣。不過，長時間練習射箭的職業痕跡集中在握住箭矢的三根手指上。雖然我國法律並沒有限製弓類運動，但畢竟屬於小眾運動，弓箭的練習場所多在箭館或者野外。很少有人接觸此項運動，即使接觸也鮮為人知。作為警方，如果隻通過普通的筆錄則更不容易判斷一個人是否平時有練習射箭的習慣。弓箭又是現代很罕見的殺人工具，想必警方之前沒有接觸過此類案件，尋找嫌疑人自然沒有經驗。所以從某些職業痕跡來鎖定嫌疑人則是比較有效的方法。聽說死者是被一箭斃命，凶手必定擁有極高的射箭水平，也必定在長時間練習射箭。總而言之，如果想破案，便要搜尋死者周圍的人群中手指上帶有射箭職業痕跡的人。”
葛小眉沒有參與死者的身份調查和身邊人群的排查工作。她仔細思考了一下，李白白的分析略有幾分道理。警方的視線一直集中在殺人工具上，但因為沒有接觸弓箭的經驗所以無法發現射箭運動留在凶手身上的職業痕跡。如果凶手的手上真出現如此明顯的職業痕跡，隻要再假意做一次筆錄一定可以鎖定嫌疑人。
“怎麽樣，葛警官，是不是感覺茅塞頓開，案子突然有了思路？是不是突然發現了我這個皇家偵探的價值？不要忙著打電話通知警隊，先發表
一下感受……喂，喂……”李白白手舞足蹈地繞了幾圈，在沒有得到向警隊全神貫注匯報情況的女警察注意的情況下，順手抓住以為二人告一段落正路過的俞哲。
“阿哲，你看，在職業偵探的助攻下，警察已經開始了行動，相信凶手很快就可以落網了。”
俞哲當著李白白的麵，空空的吐了一口長氣一句話沒有說，搖搖頭，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吐完，他坐回了椅子上，攤開手裏的報紙，搜索起昨天又發生了哪些有意思的新聞。
“阿哲，是什麽讓你即使麵對最好的朋友也吝嗇起讚美的語言，難道是嫉妒？嫉妒平日裏被你冷眼的小夥伴成長為了連警方也刮目相看的名偵探。一定是嫉妒，嫉妒真是阻礙人類彼此間真誠交流的惡魔。”
“無聊。醒醒吧，你還是去尋找隔壁街美發店女老板丟失的愛犬泰日天吧，中二偵探。”
“是名偵探，是協助警方快速鎖定凶手的名偵探。”
“鎖定凶手……真是無稽之談。你異想天開的混亂邏輯也就平時糊弄糊弄丟失狗兒子的無腦少婦，現在糊弄糊弄無……呃……”
俞哲語音一頓，忽意識到了還有第三人在場。
“現在糊弄誰啊，接著說啊……MoneyHigh，我看你是皮癢癢。”葛小眉合上電話，一拳落在桌子上，如同馬上要逮捕犯人一樣。
“反正是……絕對不可能鎖定凶手的。還什麽職業痕跡，讓人貽笑大方。”俞哲將報紙擋在麵前，同時手指指向窗外。
對麵的店鋪是一家電器專賣店。此刻正值夏末秋初，已經過了空調、風扇的黃金銷售期，實屬電器業的淡季。精明的店鋪老板則在玻璃窗中最顯耀的位置擺上了空氣淨化器，並大肆宣揚起空氣汙染和城市霧霾的危害，一時迎合了大眾的口味。門鋪生意異常火爆，即使是正常工作日的時間，門前依舊人來人往。生意冷清的寵物店與之一比，簡直是冰火兩重天的境地。
“什麽嘛，凶手怎麽可能是對麵電器鋪的金老板。阿哲，你是不是最近得了紅眼病，看對麵生意好就懷恨在心啊。”
“哼，勢利的MoneyHigh。”
“切——正真眼睛有毛病的是你們兩個人吧，我指的不是玻璃窗後金老板，是門前卸貨的矮胖子。”
被戲稱為矮胖子的小夥二十出頭，是電器店貨車司機，此時此刻正扮演著搬運工的角色，將一箱箱從櫃台撤下、打包裝箱的空調機搬上貨車。矮胖子人如其名，又矮又胖，搬起比其高出半個身位、笨重的紙箱卻一點都不含糊，幹淨利落。
“啊？阿哲是說凶手與矮胖子有聯係？”
“笨啊，還什麽名偵探，我指的是矮胖子手上戴的手套。
如同吉他手會使用撥片和護指，體操運動員的手上會纏著皮帶一樣，並不是接觸某些運動或者工作，手上都會留下你所謂的職業痕跡。矮胖子一年四季天天幾乎都在卸貨，可還是擁有著一雙白嫩的小肉手，絲毫看不見什麽繭子之類的皮膚硬皮。其中的原因就是戴上手套的緣故。而對於一些運動的業餘愛好者而言，他們尤其注重對身體某些部位的保護。”
“所以……阿哲的意思是說凶手戴了手套，而且在日常練習的過程中也戴上了手套，沒有在手上留下職業痕跡。”
“我可沒有這樣說。我的意思是，作為一個外行人買來一把弓箭便要推斷一個可以一箭殺人的凶手的射箭習慣是多麽可笑的一件事情。至少從我看來，如果要在射箭的過程中保護手指的話，根本沒有必要戴手套。難道你沒有聽說過機械撒放器嗎？”
“機械撒放器？”
“通過皮帶將撒放器的一端固定在手掌間，另一端拉住箭弦，根本不用觸碰箭矢。箭矢固定在箭弦上。手指隻要輕輕一撥扳機，便可分離撒放器與箭弦，射出箭矢。如此的話，箭的離弦速度會更快、飛行曲線會更平直、箭射出的精度也會大大提高。如果一箭殺人的話，箭矢至少要射穿一個人的胸口或者腦部。從強度與力道上來講，凶手使用的應該是碳素材質的箭矢和大型複合弓。”
“複合弓？”
“複合弓是把滑輪和弓箭結合在了一起，複合弓在上下弓箭末端安裝了偏心輪，利用動滑輪的杠杆原理使開工力量達到最大值後，隨著拉距增加反而變得越來越省勁。比如省力比為60%的複合弓，拉開100磅的力度實際隻需要60磅，而保持瞄準姿勢隻需要20磅的拉力便可以輕鬆瞄準。而複合弓的瞄準大多采用光學瞄準器和氣泡水平儀，目標清晰更，更容易瞄準。另外，射出時不再像反曲弓用三個手指勾線撒放，複合弓一般使用的便是機械撒放器。”
“也就是說，我應該買一隻複合弓來研究。”
“我的意思是不要研究！不要在我的店裏玩這種玩意！”
“等等——”
葛小眉一個健步，衝上來按下了立在桌子上的報紙，陰起臉色，用懷疑的目光牢牢將麵前的白衣男人鎖定住。
“既然射箭是小眾運動，你一個連行醫執照都被吊銷的寵物醫生怎麽如此清楚射箭這項運動的。而且還經常出現在公園裏，不要告訴我這都是巧合。上次射中路人的人到底是不是你！”
“我？”
俞哲莞爾一笑，“怎麽，又懷疑到我的身上了？我隻是關注過上個月裏約奧運會的射箭比賽而已。難道支持下中國隊隨便了解下體育運動也會被抓到警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