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第五章(1/3)
寵物店裏彌漫著堪比下水道的惡臭。
俞哲裹著消防用的防毒防具，黑著臉趴在桌子上。如果不是右手不方便，他應該早把對麵的家夥連同那些該死的罐頭扔進垃圾箱了。
“這一塊肌肉纖維較粗，肉質鬆軟，外表皮紋理不光滑，毛發少，應該來自死者的臀部。”
桌子上擺滿了打開的牛肉罐頭，左邊一大半肉質紅嫩，右邊一少部分肉質發黑。李白白端著一聽散發著臭氣的罐頭，用鑷子夾出了裏麵的肉塊。
上午十點超市罐頭開始打折，十二點前後他將大部分折扣的牛肉罐頭搶購一空。下午兩點他再返回超市的時候，超市已被前來討說法的群眾圍了起來。
據了解至少三個大超市中出現了這種有問題的罐頭，有人發現了骨頭，有人發現了腐爛的黑肉，大多數人認為是過期罐頭重新打碼銷售。
可看見刑警隊的車輛前來封鎖超市的時候，李白白反而有些高興，又有案子發生了。
桌子上一共擺了四十八聽罐頭，其中有七聽有問題，有問題的罐頭生產日期都是上個星期三。
“看起來是起殺人碎屍案，阿哲，我們又有事情做了。”李白白臉上浮起一絲微笑。
“沒有們那個字，是你，不要帶上我。”俞哲透過麵具發出悶悶的聲音。
李白白放下罐頭，抱起手來，眼神裏壞壞的，“真是這樣嗎？如果向來隻有我一個人的話，阿哲的胳膊到底是怎麽受傷的來著？說起來，我和阿哲認識了將近二十年了吧，可阿哲與葛警官認識了才幾天呢？名義上總拒絕老朋友的問題，背地卻去幫助一個女警察，阿哲的動機值得懷疑啊……我來分析一下阿哲的想法……”
“上次的事情，我已經解釋了很多遍了，是意外，是巧合，是出門溜達的時候碰巧遇到的。”俞哲一手捂在防毒麵具上，垂下了頭。
李白白則捏著下巴，饒有深意地暗道，“那真是太意外，太巧合了。隔著五公裏遠，某人溜達進了葛警官的小區裏，還溜達進了停車場。”
“夠了，夠了，你到底想問什麽呢？該不會讓我去接觸那些屍塊去觀察
凶手的長相吧。我明確告訴你，那種惡心的事情我是絕不可能去做的。”
“怎麽會讓阿哲去做接觸屍塊那種髒活呢？再說，屍塊經過各種程序被封進罐頭後，凶手留在屍塊上的信息早消失了。來，來，阿哲，先幫我看看這個罐頭日期後麵的英文字母到底代表什麽意思？你對罐頭一向有研究，當然我說的是貓罐頭。”
李白白翻過罐頭。罐頭的後麵印著一行日期編碼：2016—09—21N—J7HH7—4534。
俞哲接過罐頭又拿起旁邊的幾罐對比後，道：“前麵的是日期，這個沒問題。N指的是night夜晚，如果是白天生產的話後麵應該是day的縮寫D。但具體的時間看不出來，一般認為晚6點到次日早6點非工作時間為night。後麵的J7HH7就不知道了，大概是機器編號或者配方編號。至於最後的4534是指批次，你看這些罐頭最後的數字都不同，有4533、4536、4537，但基本都是順次排列，所以是批次，也可以稱為生產順序。我記得也可以指機器的運行次數。”
“那事情很明了，凶手在夜間將屍塊代入罐頭廠進行生產，混入正常的罐頭中。可以潛入罐頭廠、熟知罐頭生產步驟的應該隻有罐頭廠的員工可以做到吧。”李白白聲音一頓，忽拿起了右手邊的一聽罐頭，小心翼翼從在腐肉中夾出了一小段彎曲的黑色硬物。
硬物在清水裏一涮，露出了金屬的光澤，是一根長度隻有三厘米左右、直接不到兩毫米的金屬絲。
“像是什麽金屬線，會不會是電線，凶手勒死死者用的？恩……也有可能是死者身上帶的項鏈，阿哲，你看上麵的花紋有些奇怪。”
“花紋？”
俞哲接過鑷子，又在清水裏涮了下，最後對準了燈光端詳了很長時間。
“上麵的花紋的確怪怪的，是密集的網狀編製，倒有幾分項鏈的樣子？但為什麽是中空的，而且兩端的金屬網狀沒有開口和斷裂的痕跡……怎麽感覺像是某種心髒支架呢，越看越像。”
“心髒支架？”
李白
白迅速回過頭用叉子叉起取出金屬絲的肉塊。肉塊肌肉紋理細膩，肉質有彈性，牽連著很多血管。
“吐——”
李白白轉身一口吐在腳下的垃圾桶裏。縱然有極大的興趣，但這種屍塊的肉質分析簡直太變態了。
他吐了好幾口酸水平複下來，軟弱無力地道：“是心髒支架，這塊肉大概就是死者的心髒部位。”
他又吐了好幾口，把剩下的幾個罐頭推給俞哲，“我堅持不住了，剩下的你來分析。”
“我不要，如此惡心的事情還是交給……咦？這又是什麽？”
罐頭裏光線一閃，有東西吸引了俞哲的注意力。他一揮手，夾出一塊透明的圓弧碎片。
“是玻璃嗎？”李白白湊了過來。
“不，看裂紋，像是樹脂材料。”俞哲指著碎片的斷口道。
李白白伸出手指，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我知道了，是隱形眼鏡。這下死者的身份清楚了，是一個近視的心髒病患者。阿哲，真是太厲害了。說著不要，還是翻出了如此重要的線索，不愧是皇家偵探的摯友。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我李白白者看來都是名偵探啊！”
“夠了，哪來那麽多的廢話。給你半個小時，在我回來前收拾好的桌子，要不然連同你一起給我滾蛋。”俞哲將鑷子扔進水杯裏，站起身，準備離開這個臭氣熏天的地方。
“等等，阿哲，要去哪裏呢？”李白白伸出腳，攔在過道上。
“閃開。我要去吃晚飯，再待下去一點食欲都沒有了。”
“不如來個罐頭吧，牛肉的怎麽樣？這邊是前一個批次的，應該沒有問題。阿哲，想吃多少都誰便，今天牛肉罐頭免費。”李白白拿起桌上另外半邊的一個罐頭，叉起一塊，滋滋嚼了起來，“恩，紅燒牛肉味的，又爛又鮮美。”
“鮮美？”俞哲喉嚨裏一陣反胃，“二貨，你就沒吃出別的味道嗎？你的叉子一下午都沒有停過啊。”
“叉……吐——”
手中一滑，叉子掉在地上，李白白抱起垃圾桶吐了起來。
俞哲轉過身，準備摘下防毒麵具，卻見店門口一輛紅色POLO打著燈光停了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