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章 殃及池魚

五聖山人和天雄各自提防,不敢大意,在這種一等一的高手麵前,一旦大意,性命堪憂。金歎月霄雲被寒冰仙子一擊倒地,受傷著實不輕,兩人躺在地上,隔著半丈有餘。金歎月掛念霄雲,掙紮著要爬過去瞧瞧。隻爬了兩步,就牽動傷勢,痛的齜牙咧嘴,連連呻吟。

寒冰仙子斜眼瞅了他一眼,笑道:“好小子,你還活著啊,我以為你和這丫頭一起歸西了,那就有點可惜了。”

霄雲受傷雖重但神誌清晰,聽了寒冰仙子的話,立即輕聲反唇相譏道:“老妖婆,你都沒死,我和歎月哥哥自然不會死。”此時她五髒六腑像翻江倒海一般,無處不痛,但她性子執拗,就算馬上死了,口頭上也不吃半點虧。

寒冰仙子叱道:“死丫頭,你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好,我先送你下地獄。”話未說完,手腕微抖,紅光從指間竄出,射向霄雲額頭,正是日月精靈。

天雄見她怒擊霄雲,心頭一喜,全身化作一團血影,徑取白蛇藍鷹。

寒冰仙子大怒,罵道:“匹夫安敢如此。”不等日月精靈擊斃霄雲,意念一動,日月精靈中途拐個方向,如靈蛇遊向天雄。

天雄打定主意,鐵了心要搶走白蛇藍鷹,拚著和她硬碰硬對一招,於是頭也不回,右手往後一揮,祭出一股血雨腥風。霎時血影重重,腥風陣陣,朝日月精靈呼嘯而去。他左手抓起白蛇,右手橫抱藍鷹,自以為得手,心中未免得意。

不料寒冰仙子纖腰一扭,窈窕身影陡然化作一陣白光。天雄隻見人前白光一晃,寒冰仙子已閃到眼前,一手扯住一人臂膀往外拉。

天雄但覺手上一緊,情知今日在她麵前難以占得半分便宜,但要舍棄追尋千載難逢的奪鼎良機,他又不願意。片刻間轉過無數念頭,索性把心一橫,與其看著煮熟的鴨子就這麽飛了,倒不如跟她來個魚死網破。這般一想,不但手上力度分毫不減,反而暗提真氣,將力量加重幾分。

寒冰仙子先是一怔,暗忖:“我就不信你敢不鬆手,隻要我們再用點力,這兩人肯定難逃分身之噩。到時候讓你竹籃打水一場空。”兩人心裏打著同樣算盤,都想逼對方鬆手。

這可苦了白蛇藍鷹二人,他們被這兩大絕頂高手拉來來去,渾身骨骼似斷成兩半,痛的死去活來、幾欲暈去。他們雙腿早在離開苦山時就被飛天遁地二禽打斷。而飛天遁地二禽則在離開苦山幾十裏後遇到了血祖天雄和寒冰仙子。

天雄寒冰一見到白蛇藍鷹的服飾,就猜到了他們身份,於是二話不說,向飛天禽袁若鷹和遁地禽石穿甲要人。飛天遁地二禽修道近兩百年,也算是道門高人,何曾被人如此藐視過,不由勃然大怒,立時和天雄寒冰動手。不出半個時辰,竟雙雙落敗。飛天遁地二禽見事不諧,就要挾持白蛇藍鷹以五行遁地術逃走。他們的五行遁地術乃是道門一絕,據傳是古時西周大將土行孫的看家本領。這門法術若是對付旁人,自是綽綽有餘,可惜他們運氣太壞,碰到了寒冰仙子。寒冰仙子一身通天徹地的道法,又兼學識淵博、見識非凡,鳳眼一掃,馬上明白三分。她微微冷笑,不慌不忙念出凝冰咒語。

凝冰咒語乃流螢島絕技,施法者以甚深道行將方圓五裏內地麵凍結成冰,堅如鐵石。這門法術恰好是遁地術的克星,類似於古時候指地成鋼術。遁地禽石穿甲帶著四人鑽進地下,才走出片刻,頭頂砰的一聲撞在冰石上,撞破一層頭皮,痛的齜牙裂嘴、眼前金星直冒,馬上從土中跳出來。他們從土中鑽出後,心有不甘,又想借助飛天禽袁若鷹的飛天術從天逃走。這可惹惱了天雄。天雄有一柄寶劍,名為“凝血劍”。凝血劍祭出時,其速難以形容,遠非世間一般道門法寶可比。袁若鷹才剛騰雲而起,凝血劍已射到身旁,他大驚之下,忙運起道法去擋,不料凝血劍鋒利絕倫,沛不可擋,竟從雙腿間飛過,將雙腿齊膝截斷。

可歎飛天遁地二禽時運不濟、命途多舛,苦修道法兩百年,卻因一時貪念,落得如此下場。他們一身道行,環顧宇內也算得上是有數高手了,隻是強中更有強中手,他們很不幸遇到了正邪兩道最頂尖的兩人——血祖天雄和寒冰仙子。可見人生在世,這個貪字,是碰不得的。

天雄寒冰各抓著白蛇藍鷹一條胳膊,苦苦爭持,誰也不願鬆手。兩人大展神威,卻將白蛇藍鷹折騰的死去活來。端木齡和慕容檀是何等人物,深知眼下這等局麵,他們完全插不上手,隻能作壁上觀,決不可魯莽行事,靜候天雄寒冰鬥的兩敗俱傷,才好坐收漁翁之利。兩人趁此機會,走到金歎月霄雲身旁,一人扶起一個,喂了一顆丹藥。端木慕容與金歎月均有一麵之緣,對他感覺不壞,又因七星使者緣故,他們把金歎月也當做朋友了。而淩霄雲作為青牛穀的小師妹,從小便常常跟隨長老上五聖山玩,她聰明活潑,很得五聖山上下的歡心。尤其是慕容檀,更是把她當做自己的親妹子一樣疼愛有加。如今青牛穀五聖山產生隔閡,五聖山對青牛穀諸人心懷芥蒂,但無論如何,慕容檀都不怨恨這個可愛的小師妹。就算將來五聖山和青牛穀形同水火,他還是把她當親妹子疼愛。

天雄寒冰兩人久久僵持不下,心中俱焦躁不安。鬥了約摸一盞茶的時間,兩人求勝心切,心念一動,幾乎升起同樣一個念頭。寒冰右手指尖彈出一道日月精靈,繞過白蛇飛向天雄門麵。天雄則悄悄祭出凝血劍,從**刺向寒冰下陰。日月精靈和凝血劍本是截然不同的兩樣寶物,日月精靈乃玄門正宗法術,堂堂正正,無可匹敵,凝血劍卻為邪派寶物,渾身散發出腥臭之氣。可使將出來,又有相同之處,那便是快的不可思議。寒冰仙子活了兩百多歲,直到今日仍是守身如玉的處子之身,陡見凝血劍從天雄**射出,飛向自己下**,又驚又怒,驚得是此劍來勢之快,怒的是此人作為一代邪派高手,竟使出這等下三濫的卑鄙手段。她驚怒交集,麵紅過耳,見這一劍來的突兀,兩人隔得太近,眼看難以抵擋,除非撒手退開。但隻要退開一步,白蛇藍鷹勢必落入天雄手中。隻這一瞬之間,她腦中轉過千般念頭,越想越怒,胸中狠勁發作,心想你既如此卑鄙下流,我今日一定要你好看。她既存了這樣的念頭,哪裏還顧得上什麽乾坤鼎不乾坤鼎,於是順手扯過白蛇藍鷹的半邊身子,橫在小腹之前。隻聽嗤的一聲,凝血劍刺入白蛇藍鷹胸膛,把兩人釘在一塊。白蛇藍鷹厲聲慘叫,立時斃命。

寒冰一時蠻勁發作,拿白蛇藍鷹作盾牌擋住凝血劍一擊,可片刻之後,聽到兩人慘厲叫聲,心中一涼,猛地醒悟過來,頓時靈台清明,想起白蛇藍鷹一死,卻從何處追查魔尊的下落,又從何處追查乾坤鼎的下落?眼看著長生不老無望,青春永駐渺茫難求,她怒氣勃發,再也不可遏製,遂將全身道法傾注在白蛇藍鷹體內,雙掌一拍,竟以白蛇藍鷹的屍體為兵刃,襲擊天雄。

天雄一擊不中,徒然送了白蛇藍鷹的性命,這兩人一死,隻怕再也找不到魔尊和乾坤鼎了,正自懊惱不已,暗自歎息,哪裏還會提防?一陣寒風撲麵,而寒風之後,更有海潮般的法力洶湧而來,夾著風雷之勢、乾坤之力。他驚駭不已,已知難以阻擋,唯今之計隻有縱身躍開,避開這一擊之勢。他腳下甫動,猛地發覺頭上也有一道泰山壓頂的大力,將他釘在地麵,寸步移動不得。他嚇得魂飛魄散,滿臉土色,已不及多想隻得凝聚全身功力,驅動血雨腥風,要在身前凝結成一層法力結界,擋住這一擊。

他的道行比起寒冰仙子本就遜色,又是短兵相接、正麵硬碰,如何會是寒冰仙子的對手?隻聽到轟隆一聲震天價巨響,猛然間地動山搖,滿天雲彩竟被驅散。眼前冒出一陣火光,仿佛火山爆發,光芒萬丈,遠遠蓋過日月光芒,天地萬物俱被這光芒給照的金光燦爛。九天之上傳來聲聲回響,轟隆轟隆響個不絕,好似一陣悶雷。

天雄慘叫一聲,被震出數十丈。他在半空中翻轉身子,勉強提起一口真氣,化作一陣血影,狼狽往南方逃去。

寒冰仙子一招重創血祖天雄,臉上殊無喜色,一張俏臉緊緊繃著。在她心中,除了長生不老外,世上再無一事可讓她心動。長生不老無望,她心喪若死,雙目無神,怔怔佇立當地。

在場諸人震驚於她的絕世道法,又驚歎她的驚世容顏。待見她黯然神傷、滿臉死灰,全不複之前神采飛揚的神情,眾人心中居然莫名一酸,似乎被針紮一下,隱隱生疼。這般天仙般的美人,渾身上下毫無瑕疵,美的就如一塊白玉,當真是我見猶憐。

但端木齡等人半點也不敢大意,全都凝神戒備,手中法寶寸步不離,生怕她盛怒下暴起襲擊。這女人實在太可怕了,剛才她所展示出來的深厚道行,為眾人從所未見,實是驚世駭俗。

果然,寒冰仙子虎著臉,狠狠地瞪視著五聖山諸人,眼中仿佛噴出火來。

金歎月和霄雲服了五聖山的丹藥後,傷勢漸漸穩住,氣息已恢複如常。寒冰仙子盛怒之下出手,若非冷月劍乃是魔聖鍛煉的不世出神物,替他們抵擋了大部分傷害,他們隻怕早已雙雙斃命於寒冰之手。饒是如此,他們受傷依然不輕,起碼要靜養十天半月方能痊愈。慶幸五聖山的療傷聖藥非比尋常,都是用乾坤鼎煉製出來的,同樣一種藥物,由乾坤鼎煉製出來的,比尋常藥鼎煉出來的功效至少強一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