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章 奸雄

金天雄二人眼中發出狂喜光芒,望著白光灼灼石鏡,饞的口水幾乎流下,十足是守財奴發現金山銀山。

鬱金反反複複念叨:“山河社稷圖...山河社稷圖...這就是山河社稷圖...”

天雄喜不自禁笑容滿麵,悄聲叫著:“山河社稷圖...山河社稷圖...”

持續了一炷香光陰,那七道光柱一下子黯淡下去,白光耀眼的石鏡,噗的一聲從石壁上飛出來,飛到蛇銜鏡所在地方,與蛇銜鏡合為一體,蛇銜鏡的紫氣霎時間消失的無影無蹤,而白色石鏡在吞噬蛇銜鏡之後,不再發出白光。原本不可一世的強大白光陡然熄滅。燦如白晝的洞穴,眨眼陷入無邊無際的黑暗中,這是鴻蒙開辟初的黑暗,沒有太陽,沒有星星,沒有月亮,沒有生命,浩**無垠的黑暗籠罩著混沌世間,蒼涼,死寂,淒清,寥落。

“啊!”

一個女子的驚叫聲在洞穴中響起,充滿憤怒和驚奇,卻是宮月蓴擺脫了光柱的神力後,第一時間叫出聲。

洛神珠的白光在洞中亮起,龍吟劍的黃光也在洞中亮起,兩邊石壁的淡淡熒光也亮了起來。

幽暗世界一下子變的明亮,眾人猛然從黑暗走出,一下沒反應過來,都驚愕對望著。

卻見洞中一道玄青人影一晃,衝向懸在半空的山河社稷圖,**起陣陣颶風。玄青色人影射來的時候,他身後的那道血紅人影反應還算敏捷,雖然遲了一步,也緊隨而來,他們都是衝著山河社稷圖而來。前麵玄青色人影,自然是黑司命鬱金,後麵血紅人影,無疑是血祖天雄。

端木齡視他們為眼中釘,突見他們身形晃動,以為他們想趁機偷襲,手中天嘯神劍發出厲聲尖嘯,閃著金光,以力劈華山之勢,劈向鬱金。

鬱金本想趁這群正教弟子躊躇之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搶奪山河社稷圖,料想就算他們發現,也有片刻反應時間,哪怕隻是一瞬間,隻要短短一瞬間,他就可以把山河社稷圖搶到手。然而他沒想到這端木齡竟如狐狸一般,舉手便是雷霆一劍。眼見天嘯神劍以力劈華山之勢當頭劈來,這一劍尚未斬落,但劍夾風聲,已是虎虎生威,有雷霆虎嘯之意,他下意識想側身避開這犀利一劍,可是他心裏明白,隻要一個側身躲開了,偏離方向,尾隨在他身後的血祖天雄就會趁機奪取山河社稷圖,山河社稷圖一旦落入此人手中,那就此生徹底無緣了。

他心中糾結,天嘯神劍威猛無儔的劍鋒,已近在咫尺。到此地步,豁出性命去博一把,還是索性放棄?在這電光石火一瞬間,他狠狠咬一咬牙,怒喝一聲:“罷了,大不了都別想要。”他那一身深厚無比的道行修為,百十年的道法功底,在這瞬間中展露無疑。

那玄青身影突然硬生生在半空頓住,宛如一道刺破蒼穹的流星,在穿過夜空後無緣無故停止前進,好像冰封石化了。

他停止前進,霎那間祭出太陰玄劍,在胸前結成一道青色結界,天嘯神劍當頭劈來,撞在這青色結界上,爆發一聲巨響。鬱金借這一劍反彈之威,忽然反向射去,一劍直刺血祖天雄。

血祖天雄算好了千萬種局麵,卻沒算到這一種,堂堂黑司命鬱金會使出這種兩敗俱傷的損招。他道行雖高,但隨機萬變的功夫可比不上鬱金,眼見鬱金一劍刺來,青光霍霍,隱隱帶有異界神力,心頭一凜,馬上祭出腥風旗血雨幡,想抵擋他這一劍之威。

可已然遲了。

血祖天雄雖說比鬱金略勝一籌,僅僅一籌而已,單打獨鬥,或許可以勝他,鬱金這一劍,可以說,是結合自身道行和端木齡那劍威力,端得非同小可。

天雄剛祭出腥風旗血雨幡,太陰玄劍已到眼前,腥風旗血雨幡分從兩側分出,血雨紛飛,腥風翻滾,太陰玄劍中宮直入,刺入天雄小腹。敗局已定,劍刃加身,天雄無比憤怒,心中無名怒火焰騰騰升起,大喝一聲:“大不了同歸於盡。”忽地催馳腥風旗血雨幡轉個方向,不再顧及己身,全力射向鬱金,玉石俱焚的招數。

鬱金露出淡淡冷笑,忽抽出太陰玄劍,反向飛出,避開端木齡所在一側,玄青身影化作一道青光,從白薇童艾等人身旁射出。

白薇童艾等人的反應可比端木齡遜了一籌,見青光射來,本能向旁一閃,手中法寶祭出,護住全身,讓出一尺之地,讓鬱金得以從容而退。白薇的法寶是座冰火塔,據說乃昆侖山所出神物,托在手中作火焰升騰之狀,色澤火紅鮮亮。此寶祭出可射萬年寒冰,冰凍敵人,也可噴出三昧真火,焚燒敵人。據說結合神秘咒語,可用此寶將人吸入塔中,日夜受冰火煎熬之苦,若是凡人進入塔中,頃刻間化為齏粉,便是道門中人,一時三刻也化為齏粉,絕無幸存。遺憾的是,神秘咒語早已失傳,白薇不會用,隻能用來噴火噴冰。童艾的法寶乃是一座紫煙爐,如道觀中尋常煙爐一般,形狀古樸,呈紫色斑斕,周身鐫刻怪獸圖形。一旦祭起,射出千萬根紫色檀香,根根銳利如箭,與冷雨寒針有相似之處。

白薇童艾出於本能,讓開一條路讓鬱金逃出,可天雄的命運就沒這麽好了。他中了鬱金一劍,雖說劍刃刺入不深,未傷筋動骨、損及要害,可畢竟受傷了,汩汩鮮血從小腹中流出,片刻染紅衣襟。他眼中寒芒閃動,罵道:“老匹夫,總有一天老夫要將你扒皮抽筋。”

端木齡冷冷望著他,淡淡笑道:“你還有那麽一天嗎?”

天雄臉色一變,顫聲道:“你這話什麽意思?難道你想落井下石,趁我受傷的時候,加害於我?”

端木齡叱道:“閉嘴。什麽叫落井下石,哼,我這叫棒打落水狗。惡狗落水,人人都可棒殺之。今日便是你有通天道行,隻怕也插翅難飛。兩位師弟,愚兄終於可替你們報仇雪恨、手刃仇敵,你們的在天之靈,可以安息了。”

“英雄!”

令人目瞪口呆的一幕上演了,不可一世的天雄突然跪倒在端木齡腳下,眼淚鼻涕撲簌簌往外橫流,可憐兮兮抱著端木齡的小腿,哀求道:“端木英雄,我天雄死不足惜,可是我今天受了重傷,你在這個時候殺了我,不怕損了英雄您一生的美名嗎?天下人都知道,五聖山的大英雄們向來是鋤強扶弱,以拯救蒼生為己任,您怎忍心對一個手無寸鐵、重傷垂死的老人大下殺手呢?”

端木齡哪會想到,這樣一個惡貫滿盈的大魔頭、殺人如麻的大魔頭,麵臨生死關頭的時候,居然如此不堪入目跪地求饒,簡直是不可思議。要說血祖天雄的大名,數十年前就已經威震天下,號稱邪派第一高手,誰能想到,就是這麽一個鼎鼎大名的魔頭,會做出如此令人啼笑皆非的事情?

眾人一時愣一愣,沒反應過來,直愣愣望著他。

天雄斜眼掃視一遍四周,看清進退趨避的路徑後,趁眾人錯愕交加時,突然拔地而起,一麵祭出腥風旗血雨幡射向端木齡,一麵化作血影踏著鬱金闖出的路徑衝去。

端木齡暴喝一聲,匆忙退後一步,避開腥風旗血雨幡,同時手中長劍一揮,一道金光射向血影背後。

白薇童艾有了前次鬱金的教訓,雖也本能避開一步,但反應好歹快了一點,手中法寶幾乎同時祭出,冰火塔底端射出一股火焰,紫煙爐則射出數百根紫箭。

天雄身形雖快,可三人法寶也不慢,當他越過白薇童艾兩人身旁時,端木齡天嘯神劍的金光雖慢一步,斬在他身後一尺的石壁上,在石壁上劃出一道淺淺的痕跡,可冰火塔和紫煙爐的法力,還是結結實實打在他的背上。

冰火塔的三昧真火何等威力,雖隻一簇小小火焰,卻也燒得他後背血肉模糊,皮肉臭氣逼人,紫煙爐數百根紫箭,幾乎有半數射在他的背上,痛的他齜牙咧嘴,幾乎昏死過去。但他毅力驚人,慘叫一聲摔倒在地,手忙腳亂爬起來,也不敢再回頭看傷勢如何,拔腿往外飛,如沒頭蒼蠅一般,瞬間逃得無影無蹤,消失在茫茫黑暗中。

端木齡暴跳如雷,恨恨道:“這也讓他跑了,真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