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章 佛光

鑄劍老祖哈哈一笑,因有傷在身,笑得不免有點難看,身子一晃,又倒在草地上。

金歎月忽見青牛穀上空金光萬道,直衝雲霄,滿世界瑞靄紛紛,隱隱傳來神秘清越的梵唱聲,不由站起來看得呆了,訥訥道:“這是怎麽回事?”

龔曉月一見金光,自言自語道:“這好像是和尚的菩提金剛法印啊,可和尚的菩提金剛法印尚未練到‘大慈大悲、佛光普照’的境界,如何會有這樣浩大金光?青牛穀究竟發什麽什麽事情?”想去查看究竟,又擔心鑄劍老祖,正在躊躇不決,意味深長看著金歎月。

他心裏驚定,金歎月更坐立難安,想到淩霄雲生死未卜,忙道:“前輩,昨晚青牛穀遭劫,小雲兒和我在今早濃霧中失散,我擔心她的安危,想去看看,您看...”

龔曉月忙道:“好,好,你去吧。今天青牛穀四周龍蛇混雜,老頭子有傷在身,我不敢離開半步。慕竹和尚去青牛穀久久不回,麻煩你順便幫我把慕竹和尚找到。和尚的道行尚未登峰造極,遇到高手恐有意外。那道金光有點像和尚的菩提金剛法印,可我跟和尚相交數十年,深知他底細,他的金剛法印遠沒修到這般境界。你快去看看是不是有其他的佛門高手到此?”

金歎月連連答應,朝鑄劍老祖客套一番,把上耶劍祭出朝天飛去。不過十幾裏路程,當真眨眼就到,快如流星。昨日上耶劍變形後,金歎月就覺得蹊蹺,比以往得心應手,劍中靈力也強的可怕,非往日可及,當時還未留意,適才聽鑄劍老祖一說,才了然於心,原來是斑竹枝靈力發威。

金歎月飛到青牛穀上空後,發現眼前依舊狼藉,一排排倒塌的房舍殿閣遺跡曆曆在目,火苗仍在,青煙嫋嫋,屍骸遍野。僥幸未死的旁門左道全不見了蹤影,也不知是嚇得躲起來了,還是死光了。

隻有一個和尚坐在屍山血海中。

袈裟在晨風中隨風飄**,他默默念誦經文《大悲咒》。抑揚頓挫的梵唱在穀中響起,聲音很低,並不嘹亮高昂,卻能響徹九霄,驚動諸天神佛!那個渺小的和尚在群山環繞中微不足道,就像一隻螻蟻,可他身上發出的佛光,向四麵八方射出,向八荒六合傾瀉,普照乾坤,像春風雨露滋潤南詔每一寸土地。這一刻,他那麽神聖,那麽崇高,他心裏的悲憫,已到了佛的境界!

金光萬道,佛光普照,然而金歎月不知,就在這一刻,這個道法平平的慕竹僧,無意中已經突破了菩提金剛法印的最高境界“大慈大悲佛光普照”!

菩提金剛法印是佛門至高無上的修真法門,修煉這種真法,與人的資質高低無關,隻與慈悲心腸有關。凡修煉菩提金剛法印,慈悲之念越盛,進展越快,佛法越強;若不存慈悲之心,天賦再高也無濟於事。

慕竹和尚數十年來隱居在南方人跡罕至的深林中,日日與竹簧為伍,飛鳥為朋,很少感受人世間的恩怨情仇,不懂悲歡離合喜怒哀樂,雖然修到了極高境界,卻因看不到世間疾苦,心中無悲憫慈悲,那菩提金剛法印始終難以百尺竿頭在上一步,受到很大限製。今日他看見青牛穀的屍骸遍野,心中悲憫情懷猝然驚醒,慈悲之心大作,不由感歎人生的生死苦樂,以大慈悲的心腸念出《大悲咒》,為亡魂超度升天。慈悲之念既盛,修習數十年的菩提金剛法印猛然大成,境界提高數十倍,臻至“大慈大悲佛光普照”的最高境界。

這一點,金歎月不知,身在其中的慕竹和尚也懵懂不知。他若知曉,不免執著於色相,若執著於色相,境界就降低了,法力又要降低許多。這是佛門真法的偉大之處,也是佛門真法的死穴。人都有七情六欲、喜怒哀樂、愛恨情仇,不可能終日保持著超然物外的神佛心態,情欲生則心性亂,心性亂則慈悲淡,慈悲淡則法力降,再說,要勘破世間萬相,又談何容易?若看不破色相,則法力得不到提高。是以世間修真之士,大都不願修習佛門真法。

金歎月看著他身邊的萬道佛光,驚訝的無以複加,他曾和慕竹和尚並肩共敵毒公毒婆,對他的修為深淺了若指掌,絕不相信他能放出萬道佛光,心裏極為歡喜讚歎,同時也欽佩不已,正看得興起,突然發現有一道黃光從遠處射出,穿過佛光。那道黃光來自青牛穀西邊的一座大山,綿延數裏,雖不如四象山雄壯巍峨,卻也算得上挺拔陡峭。一道黃光發出後,跟著數十道異彩飛出,不可一世,帶著極強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