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7章 迎敵

此時仙雲嶺廣場上的戰局一目了然,幾乎是呈現一邊倒的趨勢,所有仙雲嶺弟子迷茫的眼神中,流露出來都是恐懼和絕望。

仙雲嶺弟子人數一向不多,最鼎盛的時候也隻有區區三百多人,十年前接連幾次屠龍大戰以及與九鶴宮的幾次摩擦,讓山上長老和精英弟子損失慘重,高手凋零殆盡,接下來的幾年,或許是因為駱千雪性子嫻靜內斂,並沒有表現出超人一等的治理才能,仙雲嶺的元氣不但沒有得到恢複,反而日複一日年如一年的衰弱下去,現如今除了掌門駱千雪,偌大一座仙雲嶺上,幾乎沒有能夠在江湖中叫的起名號的人物。

沒有高手,普通弟子人數再多,終究不過是一堆炮灰!

太陰教從辰時二刻開始攻山,才到辰時三刻仙雲嶺已經死傷過半,即便是沒死的,也是傷痕累累,一眼看過去,已然是潰不成軍,相互攙扶著,戰戰兢兢看著對麵如狼似虎的敵人。

如今,仙雲嶺弟子的所有希望都寄托在這個年紀輕輕、美貌過人的掌門人駱千雪身上。這個永遠嬌滴滴、羞答答的美女掌門人,在生死存亡之際,表現出了不可思議的道法修為,散發著濃鬱仙氣的鴛鴦紫綾,在她深厚功力的驅使下,一會兒夭矯如龍,一會兒靈動如蛇,一會兒凶猛似虎,一會兒飄忽若神,在萬人中央,肆無忌憚地舞動著,挨著的骨碎,擦著的魂消,將一個個太陰教弟子打的粉身碎骨,鋒芒無人敢當。

她,以一人之力,傲然迎戰太陰教數千教徒,保衛著身後的仙雲嶺弟子。

或許是意識到這個美女的凶殘可怕,剛剛還凶神惡煞的太陰教弟子忽然停止了前進的步伐,一個個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一個穿著火紅色錦袍的白須老人,從人群中緩緩走出來。

太陰教教主,血祖天雄,終於現身了。

“不錯,不錯,落雪仙子果然名不虛傳,老夫佩服佩服!”他的聲音冰冷空寂,仿佛是來自幽深穀底。

佇立,無言,她永遠是這麽安靜,這麽溫柔,安靜的就像一湖秋水,溫柔的就像空穀幽蘭。眼波清澈,沒有恐懼,也沒有恨意。

“駱掌門,你看看你身後的弟子,看看她們已經如何狼狽,事到如今,你還要作困獸之鬥麽?”血祖天雄緩緩抬起手,指著一眾狼狽不堪的仙雲嶺弟子,眉目間依稀帶著一絲冷嘲笑意,淡淡道。

不理不睬,不言不語,她還是靜靜地看著血祖天雄。

“降了吧,駱姑娘,我非常欣賞你的魄力和膽識,竟然敢以區區一人之力對抗我煌煌天威。隻要你投降,太陰教的副教主就是你的。”

嘩!太陰教弟子紛紛鼓噪起來,似乎非常震驚。

“你覺得,你提出的條件很有吸引力?”駱千雪淡淡地看著天雄,不悲不喜,不驚不懼,就連說話的語氣與平時毫無二致,仿佛她麵對的不是強敵,隻是漠不相關的路人甲。

“怎麽?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陰教副教主,你瞧不上。”天雄的目光在緩緩凝聚,神色悄然冷淡下來,冷酷的殺伐之意漸漸濃烈,給人以強烈的壓迫感。

駱千雪似乎感覺不到他的殺伐之意,忽然緩緩轉身,目光憐憫地掃過一眾仙雲嶺弟子,默默地長歎一聲,然後又轉過去,淡淡道:“正邪不兩立,你那個所謂的太陰教副教主一職,在我看來,還不如仙雲嶺的一個普通弟子呢。”

天雄神情漸漸陰騭,表情愈發冷峻,森然道:“如今仙雲嶺已經一敗塗地,就憑你一個人,難道能夠阻擋我的千軍萬馬?隻要我一聲令下,仙雲嶺頃刻間化為齏粉,你信麽?”

駱千雪忽然一反常態的大笑起來:“天地萬物,有生有死,生生死死,死死生生,循環往複,此為至理。萬載之前,天地間沒有仙雲嶺,萬載之後,天地間也可能沒有仙雲嶺,你以生死脅迫,豈不顯得可笑?即便今日天不佑我,致使仙雲嶺覆滅於奸徒之手,但是萬載之後的人們肯定會知道,曾經有過這麽一個門派,他們以替天行道為務,矢誌斬妖除魔、匡扶正道,這就夠了。其他的,何必奢求?”這番話慷慨激昂、豪氣縱橫,一眾仙雲嶺女弟子無不激動地撫掌道好。

天雄勃然大怒,喝道:“賤女人,敬酒不吃吃罰酒,今日若不打的你魂飛魄散,我就枉為太陰教教主。”一言未畢,火紅錦袍長袖一拂,一麵血紅旗幡淩空飛出,化作遮天大幕飄向仙雲嶺陣營。但見仙雲嶺上風雲突變,頭頂那片天空血雲密布,四周腥風大作,淒厲絕倫的鬼哭之聲仿佛從地底響起,天地萬物如同被鮮血染紅,廣場處處都散發出一股令人膽戰心驚的鬼厲陰鬱之氣。

蹙眉,起手,駱千雪凜然不懼,輕輕地念了一聲咒語,披在身上的鴛鴦紫綾仿佛一條複活的神龍,在爆發出一陣耀眼的金光後,嘶嘶聲中迎風變大,飄到半空中護住仙雲嶺弟子。

一麵是血紅邪光,一麵是璀璨金光,兩片神光都是照的人睜不開眼,在半空中掀起了一場場麵宏大的廝殺,但見邪光到處,鬼哭狼嚎,草木枯萎,花朵凋零,金光到處,邪光頓時收斂,讓出一片地方。隻是血光太過霸道囂張,無所不用其極的彌漫開來,金光過於內斂謹慎,穩打穩紮,覆蓋的地方看似小了很多,即便偶爾戰勝邪光,也不敢全麵反擊。單純從場麵上看,鴛鴦紫綾似乎被血雨腥風旗壓製住了。

隻看了一眼,金懷月果斷笑了起來:“師父贏了,天雄根本不是師父的對手。”百靈和嶽青兒像看著史前怪物一樣看著金懷月,嶽青兒笑道:“金公子,你是眼睛有問題還是腦子有問題,現在是你師父被血祖天雄壓著打,根本沒有還手之力,你居然敢說你師父贏了。”

金懷月知道二人的修為不堪入目,看不透內裏關節,無所謂的搖了搖頭,懶得解釋。百靈見他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心裏也在犯疑,問道:“師兄,你是說真的還是開玩笑呀?我們明明看到師父的鴛鴦紫綾完全被血雨腥風旗壓製住了,你怎麽會說師父贏了?”

金懷月還是不理不睬,凝神觀看鬥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