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異的包裹(下)

二十一?詭異的包裹(下)

我收到了一份快遞,我確信我沒有進行任何網購服務——因為沒有必要,但是快遞小哥再三催促我在收據上簽字,我提起筆簽下了自己的名字:紀飛雲,然後獲得來曆不明的包裹一個。

它掂量起來可真輕,我拆開紙包,裏麵有個紙盒子,上麵寫著:給可愛的斯勒姆星擬形生物。

我想我大概知道這個包裹是誰送來的了。

等我拆開紙盒子之後,我覺得自己被愚弄了,因為裏麵隻有一片樹葉!

我不管它是什麽已經絕種的植物還是其他什麽珍惜保護植被,它辜負了我對它的期待,我以為這個走私嫌疑犯會寄一張數目討人喜歡的支票來賄賂我之類的,我一點都不欣賞這份禮輕情意重的禮物。

當我拿起這片樹葉的時候,一串早已錄入的訊息傳遞到了我的能量核中:

【我隻需要一隻完整的斯勒姆星人擬形生物,他或者你,我不在乎誰會勝利,但是我會提供給你們獎品:一張諾亞方舟的船票,和一把巨龍寶庫的鑰匙。】

——原本我並不著急,但是現在我迫切需要你的能力。那天白虛這麽對我說。

我想我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一定也收到了拉爾的邀請。

加入“千鴉”,我可以獲得令人咋舌的財富和離開地球的機會,這是拉爾給我的承諾。

看在他這份“好意”的份上,我姑且祝他地球的走私活動“平安順利”。

每個中二的主角都有個苦逼的尼桑。

我開始相信這句話了,原來遇上各種苦逼哥哥的家夥不止出現在漫畫中,也出現在科幻小說中,我的人生……真是本三流偽科幻小說。

“陪我喝杯咖啡?”白虛突然出現在公交車站牌下,對正在等車的我說。

“向一個年齡隻有十周歲的蘿莉搭訕,你的蛋不疼嗎?”我沒好氣地反問道。

他的眼中閃爍著一抹曖昧的紅光,在隻有我看得見的角度,他的手上冒出了一絲一絲的電弧。

“勞基星人的特殊能力是電擊,這種能力對付擬形生物的基質效果很不錯,你一定不想試試看。”他輕聲對我說,表情溫柔地像是一個好哥哥。

我屈服了,就像秦缺無數次屈服於我一樣。

隻是無奈的縱容和悲憤的示弱是截然不同的。

大清早咖啡店裏門可羅雀,我和白虛坐在一個靠窗的角落裏,盆栽和牆壁擋住了服務員的視線,他給我點了一杯卡布奇諾,然後給自己點了一杯拿鐵。

“你收到千鴉的邀請了嗎?”他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輕聲問我。

我翹著腳尋思著跑路的方法,一麵小心應對這個令我恐懼的敵人:“顯然的。”

“我想變得更強,千鴉可以給我這個機會。離開這個令人厭惡的偽善的星球,甚至是回到家鄉去。千鴉不在乎違反星際條例,我可以盡情地去犯罪,去獲得令我興奮的力量,包括你的、那種令人豔羨的擬形能力。可是令我失望的是,你將它用在了最愚蠢的地方。”

我哢吧一聲咬下了黑巧克力味道的手指,然後讓它迅速生長出來。

“我覺得我用的正是地方,至少我再也沒為零食花過一分錢。”我冷笑道。

白虛大聲笑了起來,好像聽到了什麽好笑的笑話。

可我一點都不想笑,我的神經(如果我還有這種東西的話)時刻緊繃著,哪怕是一點風吹草動我都會想拔腿就跑。

“你猜我吞噬掉你的能量核需要花多少時間?”白虛問我。

上帝作證,我一點都不想和BOSS玩這種“你猜你猜你猜啊”的遊戲,因為猜中猜不中的獎勵都一樣——被他打到HP歸零。

雖然目前我見識過的他的技能隻有“踩小雞”和“砍死他弟”這兩招,但我對見識一下他的技能欄一點興趣都沒有。

我迫切需要存檔。

白虛勾動著手指,花型的杯子裏的咖啡開始扭動,像是被一層看不見的管子吸引了上來,在半空中胡亂扭動,從顏色到姿態都像極了一條沸水鍋裏的蚯蚓。不知道他是從哪個地外生物那裏掠奪來的念力,不過微操上來看比不上秦缺。

畢竟有這種能力和運用這種能力是兩回事。

“蚯蚓”爬到了桌子上,沒有像是普通**一樣蔓延開來,而是緩緩向我遊來。

那是一種蘊含著危險力量的感覺,我本能地害怕著它,害怕著白虛,也厭惡這樣無能為力的自己。

我不能死在這裏,我對自己說。

為了以防萬一,梁睿甚至逼著我吞過火藥,讓我記住這種成分,如果今天真的不能善了,我會和他同歸於盡,幸運的話我那個被包裹在金剛石裏的能量核能夠不被白虛找到,這樣我就能幸存下來。

隻要有一線希望,我都不想自爆了能量核與白虛同歸於盡。

嚓啦一聲,玻璃窗突然碎裂了,我看到一道人影向這裏跑來,白虛饒有興致地看了過去,是秦缺。一把具象化的飛刀刺透了白虛的大腦,白虛愣了愣,忍不住嗤笑了起來:“真是人類的本能。”

我見機不可失,能量核裏麵的能量全速運轉,基質瞬間轉換成TNT,大喊一聲:“秦缺,趴下——!”

轟的一聲,巨大的爆炸瞬間席卷了半個咖啡館,桌椅碎裂,牆體崩塌,灼熱的衝擊波和爆炸讓這裏的一切化為廢墟。

“天哪,這是怎麽了?”咖啡館那頭的幾個服務員被震倒在地,驚恐地叫了起來。

突如其來的爆炸顯得毫無理由,爆炸發生地甚至不是廚房,更不可能是瓦斯泄漏之類的原因。

秦缺從地上爬起來輕咳了幾聲,他趴下地及時,位置也不錯,總算沒有被波及到,雖然現在有點狼狽,但是完全沒有受傷。

眼前已經化為爆炸後廢墟的半個咖啡館裏焦黑一片,斷壁殘垣還有一些不明之物的碎屑讓這裏看起來簡直猶如發生了一場火災。秦缺強壓下心中那種茫然無措的感覺,快步走上前去檢查。

和紀飛雲說話的男人他見過,在紀飛雲遇到白虛之後他就將白虛的樣子擬形出來給梁睿三人看,但是對於擬形生物哪怕是分裂體的擬形生物來說,模樣真是一點意義都沒有,因為它們很輕易就可以讓自己變得截然不同。但是白虛還是那個樣子,秦缺在馬路對麵的時候就看出來了。

那個人很危險。

秦缺第一次開始擔心紀飛雲的安危,在那之前他從未意識到過……

這些人也許對他很重要。

“紀飛雲!”秦缺第一次叫出他的名字,卻是在他生死不明的時候。

爆炸後的咖啡館裏一片廢墟,而紀飛雲坐過的地方更是連桌椅的殘渣都找不齊了。

他和白虛就好像在這場爆炸中蒸發了一樣。

杳無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