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的危機(中)
二十三?致命的危機(中)
秦缺肯定的回答讓我的心情一下子高昂了起來,哪怕是鑽了一個小時的下水道、被踩成老鼠餅、被野貓追著到處跑的倒黴經曆都沒法讓滿值的心情表降下去半格。
我迫不及待地從梁睿的口袋裏手腳並用地爬了出來,興奮地吱吱叫著撲向秦缺,直到我被釘在了牆壁上。
“老鼠。”秦缺用殺氣騰騰地眼光掃射著牆上的我。
梁睿無辜地笑了笑:“是嗎,竟然敢爬進我的口袋,真是膽大包天。”
楊瘋子抓了抓臉頰,看著天花板表示他什麽都不知道。
秦缺一步步向我走來,我已經掉在了地上,半死不活地趴著。他一把拎著我的尾巴將我提了起來。我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聲音:“秦缺,你果然……”
還不等我把話說完,秦缺已經黑著臉把我拎進了浴室,丟就浴缸,然後從廚房扛了一袋澱粉過來一股腦兒倒在浴缸裏,然後放水。
我用老鼠的四肢快樂地在澱粉的海洋裏遊泳,尾巴一甩一甩的。
我終於從老鼠修成了人,然後滿足地感慨了一聲,十分**|**地呻|吟道:“不夠,我還要。”
秦缺黑著臉又去扛了一袋澱粉回來。
洗澡和吃飯同時進行完畢後,我變回了自己的樣子,弄了件澱粉牌外衣就出來了。
“活著的感覺真好。”我深深吸了口氣,對站在浴室外的秦缺說道。
“你是怎麽回事?”秦缺緊鎖著眉頭問我。
我聳聳肩:“被我那苦逼的哥哥抓住了唄,他逼著我合體,我覺得我是個有原則的人,不能隨便和別人合體,所以就來了個魚死網破逃掉了。合體這種事情還是要和喜歡的人做才好。”
“……”
“不過這麽下去我遲早有一天要被他抓了強行合體,好討厭的感覺。”我看著天花板不負責任地建議道,“要不咱們先合體了吧,省得以後沒體可合。”
求合體失敗了。
我追著走開的秦缺喊道:“喂喂喂,俗話說‘求歡不成仁義在’,我不會強|暴你的!”
我的腦殼再次成了念力刃的靶子。
我異常執著地喊道:“我不會放棄的,哪怕你把我剁成肉醬我也不放棄!”
反正我可以原地滿血複活,我爸信春哥。
製造了一場大爆炸,然後給自己重新塑造一具身體,這樣的活動量已經超過了我的精神承受範圍,現在我隻好躺在花店二樓的一間客房裝死。
能量核消耗得太厲害了,再不好好休息我就該陷入假死狀態了,這可不行,我晚上還要回家和老爹吃飯呢,我不捧場的話他一定非常失落。
“你早上是怎麽突然趕到咖啡館的?”我半躺在**問秦缺。
秦缺在一旁剝桔子,一邊回道:“你遲到了,我就順路來看看。”
“順路啊,真是個奇妙的詞語,和碰巧一樣奇妙。”我看著天花板不知死活地說道。
秦缺照舊當做沒聽見,現在他對我熟視無睹的能力越來越高強了,我越發覺得哪怕是變形怪也很難鬥過一個開啟了屏蔽功能的人類,我畢竟不是大聖,雖然就變形能力上來說我比他強多了,但是人家是專業打怪的,術業有專攻。
“我要桔子,啊——”我張開嘴求投喂。
秦缺將桔子一瓣一瓣塞進了自己的嘴裏。
“你就是這麽照顧病人的?”我憤憤地質問道。
他是如此善於聽取意見——他把桔子皮塞進了我嘴裏!
雖然我不是人,沒有人權,但是哪怕是一隻擬形生物也不該被當做垃圾桶,我可沒在腦門上貼了“我要你喂我”這麽**|**的標語,好吧,我是直接說了出來。
秦缺從廚房拿了罐澱粉塞給我,然後自己打開電腦。
我看著他的側臉,那是一張招人嫉恨的臉,有著分明的棱角和冷峻的氣質,仿佛不會為任何事情動搖。
我不喜歡這份淡定,這種不苟言笑的正經一直讓我覺得是缺少人生樂趣的表現,這家夥顯然不擅長給自己找樂子。
但是我擅長。
我不顧“病體虛弱”從**下來給我的同事找樂子。
“來,猜猜看哪根是食指。”我把一手捏在另一隻手裏,給秦缺玩小孩子常玩的把戲——猜手指。
“猜中了有什麽好處?”他頭也不回地問我。
“猜中了你得到我的口頭獎勵,錯了我獎勵你手指餅幹。”我提出了豐厚的獎勵。
秦缺用看傻子的目光掃了我一眼:“我為什麽要和你玩這種傻透了的把戲?”
“因為你拒絕的話我現在就變成一個大胸脯的女人喊你非禮我。”
“……”
秦缺毫無懸念地戰敗了,他用買菜阿姨挑剔食材的眼神從我的手指上掃過,然後眉毛一挑:“據我所知人類的每隻手掌上應該有五根手指。”
“沒錯。”
“但是你隻有四根。”秦缺用指責的眼神看著我,“所以請你無比解釋一下消失的食指去了哪裏。”
我歎了口氣:“作弊失敗,那讓我們正經地來一場吧。”說著我轉個身修整了一下手,再次把雙手遞到秦缺麵前。
秦缺繼續挑剔地看著我的手,好歹這次的數字沒有錯誤。
他不大確定地指著其中一根:“這個。”
我得意地笑了起來:“你確定?”
“確定。”
我鬆開手公布了答案。
“……”秦缺沉默了良久,最後惡聲惡氣地問我,“這是什麽?!”
我裝模作樣地歎了口氣:“這隻是一根中指的雙胞胎,一根畸形的長在不正確位置的中指罷了,如你所見,我還是沒有食指。”長在骨節上的“中指”聞言歡快地跳動了起來,向秦缺肆無忌憚地昭示著我的喜悅之情。
和我玩猜手指遊戲的人是注定沒有好下場的。
“你喜歡什麽口味的食物?”我幸災樂禍地問秦缺。
秦缺一臉菜色,但是還是信守承諾:“黑巧克力。”
我變出一把小刀,改變了手指的基質,輕輕鬆鬆剁下了那根多餘的中指,然後衝秦缺眨眨眼睛:“請。”
秦缺的表情像烈士,不過結果大概會出乎他的意料,這個味道非常正常。
“其實我還是挺喜歡巧克力的,自從我能自己生產後我就剩下了一大筆零花錢。”我對秦缺說,“不過看到新口味總還是想買了嚐嚐看。”
秦缺吃掉了這根巧克力手指,然後古怪看了我一眼:“我以為你會弄出個奇怪的味道。”
在他眼裏我果然是個惡劣慣了的人。
我聳聳肩:“答應了你是黑巧克力就不會是杏仁口味。”
秦缺似乎是笑了笑,然後將視線投向了窗外。
而我執著地騷擾著他:“其實在我知道自己是個擬形生物後我就有了個想法。”
“嗯。”
“如果有一天我能找到一個人與我共度一生,那一定是個能和我分享各種口味的手指和眼球的人。”我靜靜地看著秦缺,他也看著我,用一種我不熟悉的眼神。
我繼續說:“現在你可以回答我,我找對了嗎?”
他給了我一個吻。有些不甘願,有些認命,又有些坦然。
我想我賭贏了。我不是最好的,但是我是唯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