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公王陵位於川州和鄂州的交界地,也是個三無地帶,但這片地帶和飛岩峽穀不同,飛岩峽穀那是曠野荒漠、人煙稀少,而鐵公王陵周邊卻是綠水青山、草木蒼翠。

“相傳鐵公本是鄂州人士,鐵公自幼家貧,苦讀經書直至二十六歲才中舉,三十進京大考高中榜眼進朝為官,官居二品為鄂州府尹,鐵公一身清正廉明、為人鐵麵無私,他敢於直諫納言,在朝中得罪官吏無數,但卻身受鄂州百姓愛戴,故而被天子封為鐵公侯……”華飛虹顯然對遊戲背景研究得很深刻。

馬君梅自然是要拍拍馬屁的:“華師姐學富五車、才高八鬥,千葉佩服。”

但鍾舒曼顯然就沒那麽好說話了:“聽說這鐵公王陵時常盜賊出沒,竊取裏麵有價值的東西,照你這麽說,鐵公是青天大老爺,死後不應該有什麽財富,但那為什麽這麽多盜賊呢?”

華飛虹道:“我也是聽師尊說過,這鐵公生前不居廟堂之高、反退江湖之遠,他結交了很多江湖朋友,甚至不乏武林名宿,這些人都很愛戴他,一些武學和名器都交於他保管,死後自然入了王陵之中,這就難免一些居心叵測之輩潛入了。”

其實這個鐵公王陵張赫也聽說過,經常有很多玩家進入盜墓,撈些裝備出來,但是這陵墓太大,真正的王陵還沒人得手過,而自己一行前去陳州,抄近路的話就必須鑽鐵公王陵。

暮色將臨,山嶺上一處平坦的綠地上,一塊石刻墓碑立於一堆黃土之前,墓碑上就得簡單的四個字“鐵公之墓”。

無論這鐵公生前是怎樣的聞名天下,但是死後也不過是一撮黃土。

陵墓之下別有洞天,與其說是一個墓室,倒不如說成是一處地下宮殿,辟邪獸上的長明燈仿佛鬼火一般照得宮殿內部忽明忽暗,上百具石棺整齊的排列在一起,但多數蓋子都被掀開,裏麵空****的不見一物,可見都是被玩家們撬開過的。

東南西北的宮壁上各有八道大門,分別通往陵墓深處,這場景宏大而陰森,讓人有一種進入了幽冥地府的感覺。

“該怎麽走?”鍾舒曼有些眼暈,她知道這王陵地形錯綜複雜,猶如迷宮一樣很容易迷路。

“我知道!”馬君梅立即舉手,“給我十分鍾時間,我就知道正確路線了。”

張赫好奇道:“你不會是去探路吧?”

馬君梅道:“你們等我一會兒,我下線去論壇看攻略,很快就知道了。”

張赫三人隻覺得頭有點昏暈,臨時抱佛腳的結果通常都是在實踐中不及格。

沒用到十分鍾,馬君梅又上線了,張赫趕緊道:“如何?路線該怎麽走?”

馬君梅信誓旦旦的,嫣然道:“我全記下來了,要從王陵的西門出去,就先從這大廳的北方進入,路線是左、左、右、右、左、右、左、右、左、右、左、南、北、北、東、北、南、西……”

她話沒說完,張赫三人已經徹底歇菜了,我的姐你這不是記姓好,你這是生搬硬套,路線不是你這麽個記法的,趕鴨子上架也得講點科學道理嘛。

王陵中的怪物並不少,多數就是些火蜥蜴、毒蜘蛛、花壁虎之類的,按照華飛虹的解釋,這是鐵公死去多年,古墓之中自然而生出各種怪物,當然,張赫又開始當甩手掌櫃混經驗了,倒不是他懶得練級,實在是三位猛女又砍又殺的,根本不需要他出手。

一間宮殿一間宮殿的亂鑽亂竄,沿途倒是每間宮殿都有石棺,張赫逮住機會就開棺試圖撈點外水,說得好聽點他這叫揀裝備,說得不好聽點他這就叫盜墓。

華飛虹和馬君梅是名門弟子,自然不會幹這種事情,鍾舒曼是俠道中人,更不會做有損失自己俠義值的勾當。

但是小張同學已經豁出去了,不在乎邪惡值升不升,盜墓這種事情小兒科嘛,如果條件允許,做個摸金校尉他都願意幹,隻不過摸了四五十口棺材後,張赫戰績最好的一次是摸得兩枚銅錢和半根蠟燭,多數棺材毛都沒得一根,簡直是空得發指。

“我說你到底記清楚路線沒有?”鍾舒曼一路都對這兩個蜀山弟子不怎麽感冒,她屬於那種隻仰視強者的人,一向對名門正派的花架子都沒好感。

“我怎麽沒記清楚?”馬君梅也知道現在迷了路,轉來轉去的頭早就暈了。

鍾舒曼冷笑道:“我看不是吧,剛才這間宮殿我們就來過的,你帶路帶了半天,我們還是在原地轉圈。”

“嘿,那要不你來帶呀。”馬君梅也冷笑。

鍾舒曼冷冷道:“我一直以為蜀山中人都是很厲害的人物,今天看來也不過如此。”

她這話華飛虹就不愛聽了,冷聲道:“鍾小姐似乎也沒什麽好辦法吧?”

鍾舒曼道:“難道華小姐就有?”

華飛虹指著東麵宮壁上的第二道門道:“我看那扇門就應該是正確出去的路線。”

“是就是,不是應該是!”鍾舒曼反駁道。

華飛虹冷冷道:“那你覺得不是可以單獨行動。”

鍾舒曼還準備反駁,張赫的頭就痛了,三個女人一台戲這話真是一點沒錯,之前還達成統一共識敲詐自己,現在卻吵得不可開交。

“吵什麽吵?”張赫板著臉上來了,“知不知道有句話是怎麽來著?”

“哪句話?”三個女人好奇了。

張赫那雙賊眼迅速在每個人高聳的胸膛上掃了一眼,然後振聲道:“凶大!”

華飛虹迷茫了:“什麽凶大吉大的?”

馬君梅滿臉通紅、氣急敗壞:“你怎麽不去死?”

鍾舒曼也怒道:“你是在說我沒腦子?”

張赫收起了訕笑的表情,沉聲道:“你們隻圖著記路線,根本就沒發現變化。”

鍾舒曼盯著他:“什麽變化?”

張赫道:“我們之前進來的時候,每個房間的怪物是不是都有點多?”

三人同時點點頭。

張赫道:“難道你們就沒發現最近走過的十來個房間,怪物好象越來越少了嗎?”

他不說還好,這一說三個女人都覺得有道理。

張赫換上了嚴肅的表情:“最近三個房間,居然連一隻怪都沒有。”

華飛虹疑惑道:“這能說明什麽?”

張赫道:“這說明附近的幾個房間已經有人來過,怪全被清幹淨了。”

馬君梅顯然屬於那種死不服氣的人:“你憑什麽認為這裏有人來過?而且還把怪清了?說不定係統本就不在這幾個房間裏刷怪呢?”

張赫反問道:“那你又憑什麽認為這幾個房間不刷怪呢?我們走了多少個房間,就算路線不對,也不可能是在外圍活動,越是接近這陵墓核心地帶,怪物應該更多更厲害才對。”

馬君梅不吭聲了,張赫的反問她根本無法反駁。

鍾舒曼又盯了張赫許久:“這個地方你以前來過?”

問出這句話她自己都覺得可笑,這是標準的廢話,憑張赫以前的實力能來這地方嗎?誰知張赫卻板著臉道:“我問過你的胸圍有多大沒有?”

鍾舒曼的臉色沉了下來:“沒有!”

“我問過你老爹是誰沒有?”

鍾舒曼冷著臉答道:“沒有!”

張赫繼續道:“那我又問過你師承是誰?你大招是什麽沒有?”

鍾舒曼耐著姓子道:“也沒有!”

“那就對了!”張赫掃了她一眼,“那你問我其他的幹什麽?”

鍾舒曼頓時語塞,華飛虹遲疑著道:“請問武兄的意思是……”

張赫望著遠處辟邪獸上的長明燈悠悠道:“能幹盜墓探險的這類人,都不是一般人。”

這話大家終於懂了,而且三個女人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王朝》中的裝備不但千奇百怪,而且裝備的來路也是五花八門,最普通的就是殺人爆屍和打怪尋寶,難一點的是做高級任務或者劇情任務,最難的就是自己鍛造裝備,但要說最冷門最偏門的還屬盜墓探險一派。

這不是武功高絕實力強大就能玩得轉的,所以《王朝》中也衍生了一類專門研究偏門詭道的玩家,這類玩家也許武功並不高強,但是奇門兵刃、機關消息、巧手陷阱卻是無一不精,而且還要具備豐富的視野和知識。

很明顯,張赫的意思就是這個鬼地方來了這樣的玩家。

望著這陰森森的地下陵墓,三個女人都隱隱有了一種預感,想順利走出這陵墓,隻怕不是那麽容易。

就在這時詭異的事情發生了,地上“吱呀呀”一陣生硬的聲音響起,不遠處一具石棺竟然詭異的轉動,緩緩朝這邊滑來,仿佛依附在棺材中的冤魂蘇醒了。

四個人都齊刷刷的後退了一大步,駭然的睜大了眼睛,棺材蓋子自動彈起,裏麵飄出一片黑色的霧氣,黑霧竟在空中形成了人形狀,猶如地府中的幽靈一樣飄了過來。

陰森的陵墓四下無人,長明燈儼然鬼火,詭異的黑霧,無人的棺材,置身此時此景,說人不害怕那是假的,馬君梅望著這怪異可怖的畫麵,已經被嚇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