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氣這個東西很玄,看不見、聽不到、說不清、道不明,但人卻是可以感覺的,而且還必須是有一定經驗的玩家才能感覺出來。

至少張赫就有這方麵的經驗,當初在青鑾峰上時,叢林中大大小小的野豬你不一定能看見它們,可是它們在靠近你的時候,林中的磨牙聲、低吼聲、躁動聲,以及散發出來的臭氣,各種動靜堆織在一起,你就會本能的感覺到危險在逼近。

同理,當一個敵人對你有殺氣的時候,他的神態、目光、以及全身上下散發出來的無形壓力,你同樣可以感覺到。

但是張赫冷眼觀看了老半天,發現這三個家夥好象並無惡意,倒是那老大主動攀談起來。

口氣尚算友好,但是語言張赫就不敢恭維了,他發現《王朝》中各式各樣中毒的人並不少,例如那齊公子,好象古代人穿越進來似的,但這三位卻仿佛是現代行政機構進來的人。

簡短的聊了一會,張赫弄清楚了,三個家夥也是前往碧波潭的,但他們的目的卻不是熒光草,而是去找寶藏。

究竟是個什麽樣的寶藏,連他們自己都說不個所以然來,這令張赫哭笑不得。

“同誌,要是不介意的話,我們大家一塊去啊?事情要是辦成了,那個,我們該怎樣就怎樣,你說好不好?”說這話時,老大一臉“你懂得”的曖昧表情,這個感覺不像是在邀請,而是在變相賄賂,而且他還主動拋了個組隊邀請過來。

團隊欄隻顯示名字、轉職和等級,看到這三個人的團隊信息,張赫就險些給跪了。

男跟班:“財政局局長,54級,轉職無。”

也就是說,局長大人竟然是54級的白板,多麽有毅力有恒心的家夥啊,《王朝》中你看到三十大幾級的白板這不稀奇,你要是看到五六十級還是白板的人那才是怪事,而且看這趨勢,財政局局長如果練到六十級仍然是白板,這個可能姓也並不是沒有。

女跟班的名字更加威武:工會副主席。

46級的白板,這就不難解釋為什麽她三下兩下就被張赫給製住了。

白板VS一轉,從辨證的角度來講,白板也是大有機會把一轉人士給丟翻的,但是換個角度想一想,一轉大爺要是不犯什麽錯誤,白板同學可說翻盤機會等於蛋蛋。

當看到老大的名字時,張赫就徹底歇菜了。

老大:“紀檢委書記,61級,轉職無。”

牛逼吖,書記、主席、局長全都到齊了。

“三……三位領導!”這次輪到張赫結巴了,“三位都是公悟猿呐?”

財政局局長笑道:“嗬嗬,不是,我們的編製屬於事業單位。”

張赫又想吐血,財政局好象是國家政斧機關吧,而不是什麽行政事業單位,這點他還是懂的。

幸好工會副主席解釋道:“其實也不是,我們停薪留職了,出來找寶藏。”

紀檢委書記幹咳了兩聲:“咳咳,如果我們這次找到了寶藏,編製問題就可以解決了。”

張赫尋思著你這編製問題恐怕是轉職問題了,難道你們要找什麽轉職的靈丹妙藥嗎?

張赫的思路沒有錯,因為工會副主席一臉羨豔的表情:“武同誌你很幸福啊,你已經是一級行政事業編製了,不像我們,我們還是編外人員+後備幹部+積極分子,對了,中間還得打上一個括號,革命道路還很漫長啊。”

張赫不說話了,因為再這麽聊下去,他要被這三個家夥給弄暈,他們的思路不能用《王朝》思維來揣摩,得依靠現有國家體製來思考。

一路無阻,一行四人傍晚時分抵達了碧波潭。

碧波潭環抱在四周群峰之顛,重巒迭嶂。

潭水翠綠晶瑩,湖麵遼闊如海,此刻夕陽西下、群峰倒映湖中,不但波光粼粼、閃爍繽紛,更是優雅寧靜、詩情畫意,遠遠望去,碧波潭就像是鑲嵌在金佛山顛上的一顆璀璨名珠。

然而碧波潭中並非空無一物,但見八根巨型石柱從水底冒出一頭立於水麵,每根柱子頂端的麵積寬得不至於說可以踢足球,但是打籃球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八根大柱在潭中最中央的部分圍成一圈,兩兩相隔距離至少有五十米,而湖岸距離湖心中央又少說有幾百米之遙。

正南正北相對的石柱之上,分別有兩個玩家一站一坐,似在遙相呼應、又似爭鋒而對。

張赫之所以這麽肯定這兩個人是玩家,那是因為這兩人全身都紅透了,紅得都有些發紫發黑,顯然是殺人如麻的超級大紅名。

財政局局長的第一句話就讓人暈迷:“老大,報警不?有凶犯!”

工會副主席搶著道:“報警有用嗎?這地方警察一時半會也趕不來,再說了,警察來了說不定會被凶犯給收拾!”

張赫一陣暈迷。

這時正北方向盤腿坐著的玩家忽然睜開了雙眼,他也是衣衫襤褸、蓬頭垢麵,但說起話來中氣十足,聲音在遼闊的湖麵上**開,內功顯然有著很高的造詣:“曲地一別,燕兄無恙?”

他一說曲地,張赫就有些發怔,曲地靠近瓊州轄區,是中原大陸最南端臨海的地方。

這兩人紅得嚇人,難不成是逃難跑到這內陸的荒郊野外來了?

正南方向被稱作燕兄的人和這人完全相反,他雖紅名,但卻是白衣如雪、神態安詳,站立在柱子頂端,姿勢頗是英雄豪情,微風撩動衣訣,望去有一種玉樹臨風的風采。

“多謝白兄關心,一路走來雖然仇家重重,但那些人我還沒放在眼裏。”他的聲音很尖細,有點兒像女人說話,但口氣卻是十分驕傲。

張赫四人暗自尋思,看來這兩人不但認識,而且聽口氣,應該是老朋友,估計都是躲避仇家追殺才來到這裏。

他們這麽想就錯了,因為下一刻白兄的口氣忽然淩厲起來:“既然燕兄一路安然無恙,那麽我就可以放心出手了。”

燕兄傲然道:“能和白兄交手,燕某期待已久,請出手!”

他口中雖說著“請”字,但手卻是主動一招,一柄巨劍就出現了。

看到他的劍,張赫四人的目光就直了。

這柄劍實在是太長太大,長有七尺、寬如木凳,尖端粗大得像個箭頭、劍身卻是呈菱葉狀縮小。

但造型卻不是這柄劍最顯眼的地方,而是它的顏色。

整把劍通體晶藍,仿佛一柄光柱,劍一亮出,連附近碧綠的湖水都被映成了晶藍色。

“當真是神兵利器,必有劍氣!”張赫不禁脫口稱讚。

那燕兄手持神劍,率先出手,隻見他從石柱上掠起,靴子在水麵上一踮,整個人往前掠出老遠,再一踮,又是十多米的距離飛起。

飛行中,神劍變化了好幾種劍式,每次一變化就會留下一道劍型幻影原處停滯,隻見半空中道道劍影、閃閃藍光,令人目不接暇。

這把劍的確是神兵利器,不要說那燕兄的武功劍法如何,單是這連串的劍影就讓人看不清楚,更莫說去接人家的招了。

燕兄在武器上占有優勢,可是這一刻,那白兄同樣從石柱上飛身而起,踏在水麵上往中央掠去,使用的輕功雖然是眾所周知的《水上飄》,更叫人驚訝的是他沒有任何兵刃,竟以一雙肉掌應付對方的神劍。

飄到一半,白兄一聲清嘯,雙掌隔空推出一片有質無形的掌風,張赫看得清楚,這片類似氣球的掌風滾動,竟讓平靜的湖麵都湧起了陣陣漣漪,足見這人內功掌力之強,可說張赫目前還沒見過武功如此厲害的高手。

燕兄倒也不急,整個人持劍橫向旋轉開來,森寒的劍氣立即把掌風攪碎,掌風好象被切成了絲絲點點打在水麵上,儼然傾盆暴雨,湖麵驟然漣漪翻滾。

工會副主席看得傻了,口中喃喃道:“這人……這人的劍法比……比機關槍都還凶!”

財政局局長也駭然道:“好厲害!”

紀檢委書記淡淡道:“我看也一般。”

張赫好奇道:“哦?”

紀檢委書記道:“他們速度快,從物理學的角度講,水麵有風吹過,當然就有波浪了,這有什麽稀奇的?”

張赫又暈迷,心想你這是什麽眼光啊?人家的內功境界配合劍鋒的鋒銳,切出無形劍氣根本就是很簡單的事情,結果你硬說是有風吹,我很無語啊。

四人談論之間,兩個高手已在湖中心身形交錯,白兄掌風被化解,但卻用一種旁人無法理解的方式繼續進攻——他硬扛了對方一劍,一掌拍在燕兄的腰間,這一掌直接拍出了“—516”的會心黃傷數值。

一雙肉掌都如此可怕,四人已經可以想象,這一掌若是拍在自己身上,那恐怕會把自己直接拍成蘭州燒餅。

不過燕兄也一劍撩中了白兄的下腹,這個黃傷數值更為可怕:“—632!”

兩人都中招,身形都晃了晃,看似即將跌入水中,但兩人腳下繼續一點,倒退著輕飄飄的飛向彼此剛才所站的石柱之上,隻不過互換了方位而已,隻留下湖中央一絲絲殷紅的鮮血在碧綠的湖水中擴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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