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拉美西斯麵色陰沉地聽著盧夫斯的匯報,聽到令嶽蓉進了書記院,居然還翻動了他的起居注,麵上的陰沉轉為更深的幽暗。

“這個提亞……”

他十分震怒,明明心中的怒火已如馬上就要決堤的尼羅河水,可偏偏這怒火被堵得死死,找不到可以發泄的決口——提亞是從小教他讀書識禮的老書記官了,他們之間的感情可以說是親如父子。他竟然讓那個女人讀他的起居注!

可恨!

提亞圓圓胖胖帶著挑逗神情的臉浮上眼前,他又準備搞什麽詭計?

拉美西斯有些頭痛地拿起麵前的一個刻著太陽輪紋飾的酒杯,呷了一小口啤酒。

“哈圖莎和路裏瓦的消失,你看清楚了嗎?”心裏微微有些下沉。

“是的。盧夫斯看清楚了。是令嶽蓉小姐佩戴的創世者之眼發揮了作用。”

一絲憂懼在心中升起。

拉美西斯開始反悔自己的決定,“盧夫斯,把令嶽蓉找來,就說本法老任命她為第二書記官,日後每日跟在本法老身邊,專門負責記錄起居注。至於提亞……還是請他少插手我的事。”

盧夫斯麵無表情地往前傾身表示明白,轉身離開了。

*****

“什麽?書記官?”令嶽蓉困惑地消化著盧夫斯帶來的消息,瞪大了一雙紫色眸子,緊緊盯著盧夫斯清澈的眼睛。

盧夫斯**了一下嘴角,發出“是”的音節,貫穿唇部的醜陋疤痕也被帶動,麵目更加猙獰,但令嶽蓉似乎並沒有對他的相貌有任何動容。異樣的感覺在心中彌漫,這個女人竟不怕他!一絲暖意在盧夫斯心中**了開去。這就是她的勇敢?

“王上請小姐隨側記錄。”

令嶽蓉咬了咬唇,突然輕笑:“好的。”

比拉蒙,我說過我們會重新開始的。

也許是從我書寫你的曆史開始?

她開心地接過盧夫斯手中的羊皮任命狀,眼中閃耀的光芒令盧夫斯為之一動。

的確是個奇異的女子,與那芙爾王後有如此肖似的容貌,可內中卻大相徑庭,也許,這才是真正匹配王者的大度。

盧夫斯心裏悄悄為令嶽蓉讚了聲好。

***

“你過來。”拉美西斯高高地坐在王座上,聲音不帶一絲感情地命令著。

令嶽蓉雖然心裏有點小小的不快,可依然還是順著他的意踏階而上。

為什麽離他越近,壓迫的氣息、危險的氛圍越重呢?

令嶽蓉直覺有什麽特別的事情要發生,生生在最高階頓住了腳步,腦袋轉來轉去,警惕地環視著四周。

“我說,你在看什麽呢?”拉美西斯往前一傾身猛地扯住她的胳膊,狠狠將她圈進自己的懷中。

令嶽蓉一個沒防備,俏挺的鼻子重重地撞到拉美西斯結實的前胸上。

酸!真的好酸!一直從鼻子酸到眼睛,連帶著頭也酸!

她的感覺幾乎全被這股子酸到骨頭裏的酸控製住了!

什麽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她看到一滴水滴在拉美西斯壯碩的胸膛上。

那性感健美的胸膛突然一震,她這才反應過來,原來這滴水,是她被酸出來的淚水。

她突然惱怒地攥起拳頭,捶打著眼前壯碩的胸膛,“幹什麽!你不知道你這樣粗魯,把我的鼻子都撞酸了嗎?”

拉美西斯鉗住她捶打的胳膊,一隻手卻抬起她的下巴,聲音冰冷地說:“把創世者之眼拿下來!”

哢嚓——

晴空中響起了一聲霹靂。

不下雨也會打雷嗎?

打雷也會將心擊碎嗎?

“為什麽——”

仰起頭,她忍著心被窒息的痛,瞪進那琥珀色的深沉裏。

那深沉中有什麽?怒火!為何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

“因為它是——那芙爾的!”

心髒爆裂了,片片如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