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嶽蓉也微微淺笑,盯著一向保守的司農。

維左可能料想司農是不會表演的,戲謔地拍了拍麵前的葡萄酒罐子。

果然,司農大臣麵有紅色,緊張地搓著雙手,頭上竟閃著密密的汗珠。眾人哄鬧不已,嚷嚷著。司農更是無錯,猛地抬起頭,卻見令嶽蓉也往自己這邊看來。

立時司農挺直了胸,不顧夫人死拽他的胳膊,甩手往樂師處走去。

眾人均瞪大了眼睛,緊緊盯著司農大臣,猜測他究竟會奏樂還是舞蹈。

司農揚起下巴,臉卻更紅了,“我就給大家唱舞一段。”

眾人皆張大了嘴巴。

司農夫人的臉瞬間黑了。她俯首對旁邊某大臣夫人說了什麽,起身離席了。

看到夫人的舉動,他撇了撇嘴。暗想,要灌我司農?沒門!

“約利亞,你給我伴奏。”

一名身形瘦削的年輕男子起身,含笑走到司農身旁,挑了一根長笛,躬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笛聲嗚咽啾轉,眾人讚了聲好。

司農清了清嗓,以石破天驚的聲音唱起,手上打著笨拙的拍子。

“弟是姐的花圃,

姐是弟的園丁。

種滿鮮花香草,

引來泉水錚錚。

愛泉水明潔,

姐愛北風清涼。

姐弟相攜入園,

共賞園內風光。

歡然共敘心曲,

使姐畢生難忘。

但願月圓花好,

不飲不食無妨。

…………”

一曲歌畢,眾人皆有一瞬間的瞠目結舌。

原來,司農不是保守,而是真的……五音不全啊!

轟然,大廳響起肆狂的笑聲,震得屋頂都嗡嗡作響。

令嶽蓉也忍不住掩口而笑。

司農看到書記官大人的笑意,臉上竟也不紅了,滿意地拍了拍手,對著下一位喊,“國庫,你來……”

國庫大臣邁著四方步,一步一搖地走了過來,掩不住的笑猶自還掛在臉上,探手拍了拍司庫的肩,“老兄,有你的。說實話,如此,你不若飲了那罐酒呢。”

司庫搖了搖頭,“博書記官大人一笑,不是更好?”

國庫大臣會意地點了點頭,暗暗伸了伸大拇指。

看著司庫落座,國庫大臣叫起薩利州的諾馬爾赫(州長)。

“諾馬爾赫你來奏樂,我為眾位來段舞蹈吧。”

…………

看著一位位大臣競相在自己麵前獻舞奏樂,令嶽蓉初始也著實跟著興奮了一陣子。

鼎沸的人聲,喧鬧的鼓樂,昭然刻畫的是一副歌舞升平、得意須盡歡的美景。舞娘們開始穿梭於大臣們中間,挑逗地俯身斟酒,隱隱現出低胸衣下誘人的乳溝,惹得那些大臣們頻頻探手。

可,最喧囂處最寂寞……

令嶽蓉突然有種恍惚的神傷,微微抿了杯中的葡萄酒,淡甜的酒香中依然無法抹掉那絲酸澀。

輕搖頭,這是怎麽了?

看著窗外濃濃的夜色,她,竟在思念他了。

現在,不過是夜十一時吧。嗬……

…………

門口處竟看到夜色中一抹熟悉的身影,真是思念過度了……

“書……記官大人——”維左舌頭打結地叫著,搖搖晃晃地抱著酒罐往令嶽蓉席前走去,“這……這……大家可都表演完了,您……您……可沒……沒伴……了。”

居然所有人隻顧著取悅令嶽蓉,竟沒有一個人邀請她。

她落單了,成了那第87個人。

“您……您……得喝下這罐酒。”維左滿臉通紅,已是一身的酒氣。

令嶽蓉正躊躇,赫然一道威嚴卻不乏溫情的聲音響起。

“誰說書記官大人沒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