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命人把創世者之眼和黃金鏈拿去化掉了。”盧夫斯瞪著全身上下唯一算得上美麗的眼睛,驚奇地對提亞說著。

“這小子……嘿嘿,隻怕到現在還看不清自己心意的轉變吧。那創世者之眼原本是他送與那芙爾的定情信物,為了這層情意,他才遲遲不肯對它有所動作。現在好了,人家蓉兒跑啦,他緊張了,知道把開啟時空大門的鎖鑰化掉了。你說說,兩個人孰輕孰重,在他心裏不是已經昭然若揭了嗎。隻不過……”他捋了捋胡子,眼中露出一絲困惑。

盧夫斯有些不耐煩地用難聽的聲音催促他,“別吞吞吐吐的,繼續說。”

提亞皺著眉,在一把獸腿杉木椅子上坐了下來,平視著盧夫斯,“以我的推斷,有人不會由著那兩樣東西被毀,而且……”他喘了口氣,又停了下來。

盧夫斯臉上的傷疤都擰了起來,“你能不能一次把話說完?盧夫斯給您老倒點水?”

提亞仍然愁眉不展,“你也知道,蓉兒那孩子是從未來而來的,隻怕經過重回赫梯這趟,她的心意會有所變化,我擔心她會舍了我們的法老啊。”

“這可如何是好?”盧夫斯驚異地睜圓了眼睛,“他們不是深愛著彼此嗎?”

“是啊。這不是旁觀者清,當局者迷嗎?這倆孩子愛的著實辛苦了些。也許……”

盧夫斯苦了眉,“你……你……能不能一次說完。你幹嘛又讓我揪心!”

“我是在想,也許,一切重新開始會好些。以我這麽多年的閱曆和對觀星之術的浸**,如果蓉兒真的回到未來也許是個不錯的選擇,當然,那是在她還能再重新回來的前提下。”

盧夫斯撓了撓頭,“你的話太難懂,盧夫斯費解。”

提亞咧開嘴,“如果你都能懂了,那麽天命還有什麽神秘可言。這些也不過是一些朦朧的想法和揣度,畢竟時空穿梭會引起時空的扭曲,造成一些史實的更改,會帶來一係列莫測的結果。這其中的玄妙就不是我能預見的了。”

“這……”

“嗯。愛情,是個有趣的東西,也許以後的史書會為他們譜上一曲偉大的愛情謳歌也不一定呢。”

…………

喧囂的孟斐斯隻在二十裏之外,此處,已是離孟斐斯最近的一處小村莊。

人煙稀少,民居星星點點散落在灰色貧瘠的土地上,間或有幾叢蔥蘢的綠。

白虎緊了緊韁繩,對令月蓉道:“殿下,臣隻能恭送於此了。”

一路上避開熙攘喧鬧的城市,單揀人煙荒涼的小道走,出奇得順利,出奇得安全,沒有遇到任何的盤詰或查問。再往前,已進入埃及加強守衛區,無論如何白虎不可以再跟隨。

令月蓉點了點頭,“回吧。我自己可以的。一路上多承照顧。”

心緒仍然不定的她,嗓子有些沙啞。

白虎了然地頷首,縱身上馬,目光複雜地看了她一眼後,絕塵而去。

揚起的黃沙落入她的眼睛,引起一陣澀痛。

淚水順著臉頰痛苦地滾下。

自私地選擇,無情地扭曲……

這,是一個錯誤的、被更改了的時空。

抬頭望了望蜿蜒的村邊小道,似乎靜謐得可怕,路上沒有一個人。

她已不想再停留,隻機械地揮著馬鞭,偶爾**一下子,卻不知道甩到了哪裏。黃色的駿馬似乎也知道主人的落寞,垂著頭有一步沒一步地走著。

*

“哈桑,這次的事情你辦的實在太不利索了。”伊絲諾如推開了哈桑放在自己胸部上的手,憤然地站了起來。“聽說她已經毫發無損地到達凱瑟村了。”

“我的寶貝兒,可能出了點意外。我保證讓他進不了孟斐斯就是。”說著,他眼中掃過一絲陰狠的目光,手卻是再次探進了伊絲諾如的懷中。

*

隆隆的馬蹄聲突然從遠方傳來,一陣黃塵在低矮的天空中漫起。

這種時候,還有誰會從孟斐斯出城?

令嶽蓉抬眼望了望,複又心情黯淡地驅馬前行。

幾秒種後,又是一陣塵煙揚起,傳來更響的馬蹄聲。

轉眼間,第一隊馬群已到了身邊,團團圍住令嶽蓉。

令嶽蓉吃驚地抬起頭,發現竟然是一隊黑衣蒙麵人,約有二三十騎。

為首的人持著一把散著寒光的劍,對準了她,“你就是令嶽蓉?”

她錯愕地點了點頭,“是。”

“那你就受死吧。”

森冷鋒利的劍刃無情地衝著她劈了下來。

她的眼睛已經見到了那抹森冷幽寒的光芒,天地間片刻靜謐無聲,如入無息無念的黑暗世界。

絕望地閉上眼。

也許,這是一種解脫?

噗——

聽見了劍刃刺入身體的聲音,聽見了一聲絕望的嘶喊,聽見身體僵硬倒地的撲塵聲。

世界靜默了……

隻是……

為何沒有痛意?為何沒有鮮血?

自己不該是已經死了嗎?

睜開眼……

天地為之停止,空氣為之停滯……

拉美西斯正手持滿弓對準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