棕色皮膚老者忽然想起了剛才的話題,接著說:“即使她酷像納芙爾王後也是一樣,被俘虜的公主能有什麽地位!最多也就淪為王的性奴。”說到這兒,他很解恨地往地上吐了口唾沫。看得出來,納芙爾王後在他心中的地位和形象是不容被替代的,他全身心地擁戴她。

“可惜了,這次遊船都看不到赫梯公主,隻怕日後就再沒機會了。”消息靈通人士眼睛緊緊盯著王船,心中卻是一陣失落。

王船上拉美西斯的眼睛有意無意往他們這個方向瞥了一眼,頓時一陣巨大的歡呼聲在空氣中傳播開來。

消息靈通人士和棕色皮膚老者頓時忘記了剛才的話題,一個勁兒地伸著胳膊,搖動著手中的鮮花。今天的陽光真明媚啊,他們偉大的王可真是智勇神聖、威甲天下、神祗保佑、涼風有信、秋月無邊、玉樹臨風、風流倜儻……一時間所有他們能想到的讚美王上的詞都統統湧到腦海中,盡管有些詞似乎不是那麽靠譜。可誰在乎呢?

令嶽蓉懵懵懂懂聽著艙外一陣一陣潮水般的歡呼聲,她突然有些害怕地往後靠了靠,瑟縮在船艙的一個角落裏。旁邊兩個侍女鄙夷地看著她,眼神裏有說不出的厭惡。

迎著溫和的風和尼羅河水散發出來的清香,拉美西斯深邃的眼睛望向了無限遠處。曆經兩年700多個日日夜夜錐心的煎熬,在希望變成絕望,心都閉鎖時,卻驚喜地重獲納芙爾的消息,舍命闖入赫梯王宮求印證,毫無異議地確認她就是她,甚至帶著內心深處的醋意提前發動戰爭時,卻突然震驚地發現個女人竟又不是她。他的心很痛,他的心很酸,然而更多的卻是如無底深潭般的擔憂和恐懼:那個女人擁有和他的納芙爾同樣的紫色眼眸和罌粟花胎記,就連曾被納芙爾拋棄的創世者之眼也都掛在了她的脖子上。

如果穆瓦塔爾要娶她為妃,自然該對她百般嗬護,又怎麽讓她頸有鞭傷,而且還受了赫梯最為殘酷的十字架刑?如果她不是納芙爾,那麽穆瓦塔爾假意不追埃及大軍,由著他帶走這個女人,這其中莫不是有更大的陰謀?如果她真的是納芙爾,又怎麽可能是處子之身?如果她不是納芙爾,那麽他的納芙爾會到哪裏去?莫非已經被這個女人……想至此,他的後背一陣陣發涼,眼中的幽暗越發冰冷,最後一個假想已讓他的心寒到三千尺下的冰層中去了。陽光越是明媚,越是覺得血液中的寒意愈加鮮明。

他揮了揮手,王船前行的速度稍微加快了,兩岸的歡呼聲往後退卻的速度也隨之加快。

回到後宮,已經是傍晚時分,拉美西斯疲憊地除去所有衣服,舒適地泡在雕琢著精美蓮花紋飾的巨大溫泉池裏。水中早已由侍女摻入了用花果香草混合製成的香精,氤氳的水汽伴著陣陣淡雅的植物香嫋嫋娜娜放鬆了他的神經,有那麽小會兒,他甚至差點睡過去。

“恭迎王上凱旋,伊絲諾如前來侍奉。”

門外傳來一聲嬌媚的女聲,拉美西斯懶洋洋地開口,“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