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裏瓦,事情辦得如何?”在上百根蠟燭瑩瑩的燭光中,拉美西斯英俊的麵龐被映照得猶如天神般威嚴。這間巨大輝煌約有400平米的書房,正是他接見路裏瓦的地方。如果仔細觀察,卻可以輕易發現他琥珀色的眸子中跳動著緊張且不確定的一小絲星火。

路裏瓦心裏是酸的,也是澀的,甚至是嫉妒伴有一點仇恨的,眼前這個被他尊稱為王上的男人,竟然奪走了他最愛的女人,而且這個男人竟還在大婚之夜,毫不慚愧地拋下他的新娘把心意全部放在另一個女人身上。

可,他低著頭,沒有讓一絲情緒流露出來,操著慣有的平淡口氣,回答道:“王上,臣已將楓帶回。”

拉美西斯眉頭一展,“這意味著解藥也已帶回?”他霍然起身,離開座下一張雕著風景圖案的鍍金木椅,走下台階,“馬上安排楓解毒。”

路裏瓦未動,“王上,楓說解藥原本就在我埃及宮中,他並沒有解藥。”

拉美西斯停下來,疑道,“這是何意?”

路裏瓦搖了搖頭,“這個他並未向臣言明。”

拉美西斯重新坐回鍍金雕花椅,微閉星目有所沉思。瞬而,一絲陰影凝上心頭。

“你先去為公主查診,在毒未解前確保她生命無憂。順便讓楓到這裏見我。”說完,拉美西斯大掌一揮。

路裏瓦起身離去。

繼而,拉美西斯麵色沉重地衝著右邊一處陰影招了招手,一個身材矮小如3歲幼兒的侏儒踮著奇怪的腳步從陰影中一步一步地走出來。

終於,明亮的燭火映上侏儒的麵孔,卻是一張醜陋不堪,讓人見了不忍再見第二眼的臉:一道深深地暗紅色的疤痕從右眉直劃到左唇,隻這一道疤痕就足以驚煞所有人的心;如果不小心往旁邊看去,就可以看到兩隻拉過來可以碰到眼睛的耳朵,一隻奇形怪狀,像捏扁了的花生,一隻卻沒有耳垂,像某座被切了一半的小山峰;一道裂縫算是嘴巴,眉毛更不知道是到哪裏去了,隻留下兩道亮亮有些油光的凸起;唯有眼睛是清澈的,像是兩潭映著澄澈月光的月亮灣。可是,這麽一雙美好的眼睛卻安排在這樣一張臉上,任誰看了都不得不發出遺憾的喟歎。

然而,拉美西斯看他的眼神是獨特的,他像是父親般凝視著眼前的侏儒,用一種極為溫和的語氣和他說話:“盧夫斯,請在明天日落前將比姬絲祭司近三個月的行蹤詳細報告給我。”他甚至對這個侏儒用了“請”這個字。

盧夫斯僵直著脖子(因為他脖子處損壞的關節不允許他有任何彎曲的動作)用魔鬼般沙啞可怕的聲音回答道:“是的,王上。盧夫斯會在明天日落前將比姬絲祭司近三個月的行蹤詳細報告給您。”他認真地複述了一遍拉美西斯的話。

拉美西斯溫和笑了笑,給了他一個信任的眼神。

盧夫斯臉上的裂縫變大了,似乎是在回應拉美西斯的笑。

“王上若是沒有別的吩咐,盧夫斯就告退了。”

望著盧夫斯逐漸消失在門口處的身影,拉美西斯臉上的笑逐漸凝固起來。看似輝煌瑰麗的王宮,究竟隱匿了多少陰謀詭計。看似平靜無波的政局隻怕也是暗湧流動,動**不安。他的那芙爾究竟還要再麵對多少算計和暗害?!

他緊緊攥緊了拳頭,五指關節處明顯發白,暴起的青筋像一條條暴怒的龍盤結在他的大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