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很平靜,至少葉晨這樣認為。

沒有其他妃子的打擾,也沒有一點關於軒的消息,那些平時喜歡八卦各宮主子的事的太監宮女全都不見了。

任她在宮裏走來走去的都沒有見到一個。

當然,說是平靜,首先得把慕容澈那個麻煩給排除在外,加上他,這日子怎麽看,都不見得平靜吧。

整天往自己這裏鑽,不過卻從來沒有提侍寢的事,想著,應該是上次侍寢自己故意弄傷腿的事,他也看出自己的意思吧。

“娘娘,您拿好主意沒?”笑笑端著一盤點心走了進來,卻見自家的娘娘拿著一件衣服在發呆。

“哦……隨便就好,”眼眸一轉,問道:“今晚是有什麽事嗎?居然要盛裝,”

“啊?娘娘您不知道啊,奴婢還以為皇上跟娘娘您說了了,今晚上,宮內舉行焰火盛會,群臣還有他們的家眷都會參加,而且各宮的妃嬪也都會參加。”

都參見,那麽軒也會來嗎?身體霎時便顫抖了起來,是害怕,還是激動?自己也分不清楚了。

“娘娘,奴婢給您梳妝吧,”笑笑似乎沒有看出葉晨的不對勁,上前要給葉晨梳妝。

然卻被葉晨給攔住了:“笑笑,我自己來就好,”

“是,”雖是疑惑,但還是退到了一邊。

畫眉,點唇,給臉打上胭脂,一連串的動作,竟然比自己還嫻熟,笑笑站在一旁不禁詫異道。

一切完成後,葉晨端詳著鏡中的自己,眼角和眉梢都微微上挑,唇上是如血般的紅豔,原本就白嫩如玉的臉頰也被撲上了香粉,活脫脫的一個嬌豔無比的女人便出現了。

“好漂亮,娘娘,你化妝好厲害,”笑笑拍手叫好道,接著又發現了一個事實:“娘娘,您這樣,若不仔細看,還真是變了一個人,跟平時一點都不像。”

葉晨嘴角微微上揚,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若是到時候碰到了軒,那麽他就認不出自己了。

可是真的就願意不讓他認出自己來嗎?手不由自主的摸上了化著濃妝的臉頰。

“皇上吉祥,”笑笑見慕容澈進來了,立馬福身請安道,

“免了,”

“皇上來有事嗎?”葉晨已經從自我的思想中回過神來了,起身,麵色淡定的問道。

“焰火盛會馬上開始了,我來接你一起去,”慕容澈理所當然的回道,在葉晨的麵前他一直用我自稱,可是晨兒卻從來稱他為皇上,說不失落,那是假的。

收去臉上的失落,向葉晨伸出了手,然葉晨卻躲過了他伸出去的手,假裝沒有看見的往前走。

“啊……”葉晨慘叫一聲,就要向地上倒去,慕容澈眼疾手快的將她攬在懷中,心急的問道:“有沒有怎麽樣?”

“我……我好像扭到腳了,”葉晨水眸泛淚道,腳真的崴到了,這什麽鞋子啊。

“我看看,”慕容澈說罷,將葉晨抱起放到一旁的躺椅上,親手脫去她的鞋子,替她檢查腳的情況,果然,那白皙的腳踝紅腫一片。

心底湧上一陣心疼,不由的責怪著說:“怎麽這麽不小心啊,”

“我沒事,”葉晨連忙將自己的腳從慕容澈寬大的手掌中是收回,接著說道:“我的腳受傷了,那這宴會我可能去不了了,”

“不行,這焰火是專門為你準備的,你不去怎麽行,”慕容澈立馬反駁道,話落,卻見葉晨疑惑的盯著自己,不由的紅了臉頰,支吾道:“不管……不管怎樣,你都要去,”

此時,儼然一個耍賴的小孩子般,這樣的慕容澈倒是有點像慕容軒了,果然,兩人到底是兄弟。

就算不再慕容軒的身邊,她葉晨總是在不經意間想到了他,這算是已經把他刻到記憶的深處了嗎?

當葉晨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的時候,卻感覺身體騰空了起來,回神,自己已經落入了慕容澈的懷抱,鼻間是他身上淡淡的龍涎香。

罷了,順著他去吧,葉晨放棄了掙紮,靜靜的靠在慕容澈的懷裏,心想著,自己都化成這鬼模樣了,他應該認不出來了吧。

感覺到了懷中人兒的順從,一時低落的慕容澈心情頓時大好,邁著的步子更加的豪邁。

從藏嬌殿到嚴德宮的路程,慕容澈居然就這麽抱著葉晨直接的走了過去,不為什麽,隻為能多抱一會兒他心愛的人,感受著有她的幸福。

——

“皇上駕到——”嚴德殿的廣場上,隨著小三子公公的高喊聲,一道明黃色的身影出現在大家的視線中,與往常一樣,正準備著下跪行禮,卻被皇上懷中抱著的東西給驚到了。

皇上的懷裏抱著東西,如果他們老眼沒有昏花的話,應該是個女子吧,難道就是這些天來的獨寵後宮的晨貴妃?

而縮在慕容澈懷中的葉晨,隻感覺一道道犀利的光射向自己,恨不得將自己射穿,心底湧上不自在的感覺,微抬起頭看著一本正經的慕容澈,不禁好氣道,都怪他,沒事幹嘛抱著自己進來,讓宮女扶著不就好了,但又想到軒有可能在這,趕緊的縮好頭,她可不希望被軒撞到。

到時候可該怎麽說?

“放心,三弟今天沒有來這,”似乎感到懷中的葉晨的不安,慕容澈鬼使神差的出聲道,抱著她的手不禁的又緊了幾分,她是他的,誰都奪不走。

然這個輕微的動作,卻也逃不過將心放在他們身上的人,那些人的目光都冒出嫉妒的綠光,若是眼光可以殺人,那麽葉晨是得死過多少回了。

抱著葉晨直接的坐上了皇座,接著輕輕的將放到了座位上,葉晨的容顏也因此暴露在眾人的目光下。

這是有多妖豔的女子,難怪他們的君王如此的寵愛這位晨妃娘娘。

“今日宴會,無君臣之分,大家就當在自己的家一般,隨意即可。”慕容澈端起一杯酒向在場的敬酒,眾人都紛紛的起身,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謝皇上——”

此時宴會算是真正的開始了。

葉晨微眯著鳳眸,橫掃四周,果然如慕容澈所說,今日的宴會軒王府的人一個都不曾來,就連軒的舅舅白國舅都沒有來。

她這麽掃了一圈,盯著她看的人紛紛將視線移向了別處或收了回去,但是似乎還有一道讓她感覺不舒服的目光盯著自己,尋著目光望去,隻見眾妃中一個白衣女子微嘟著小嘴,直勾勾的盯著自己。

好一個如水一般的人兒,淡雅如蓮,卻又透露著稍許的可愛,這後宮中何時有這麽個可人兒了?葉晨詫異道,

“晨兒,來,試試這個,”坐在自己的身邊的慕容澈夾了一塊佳肴遞到了自己的碗裏,唇畔泛著溫柔的笑意,溺死人般的寵愛。

惹的大家紛紛側目,恨不得用自己眼光給把葉晨給千刀萬剮。

葉晨抬眸看了眼慕容澈,又不由自主的望剛才那白衣女子的地方看去,隻見她水眸著含著霧氣,氣鼓鼓的看著自己。葉晨不由的淺淺一笑,拿起筷子將慕容澈給自己夾的東西吃了下去,轉而滿足的嬌嗔道:“恩,好吃,我還要那個——”

撒著嬌,用筷子指向一道佳肴。

“好,”慕容澈嘴角的弧度擴大,伸手將葉晨指定的佳肴夾入她的碗裏。

葉晨故意勾起得意的笑容,向那邊的白衣女子望去,目光中甚是挑釁,總感覺著這個女子跟那天來藏嬌殿的女子不一樣,她似乎喜歡慕容澈。

挑眉望了眼正與大臣高談闊論的慕容澈,若有所思的支著下巴,其實慕容澈跟那個白衣女子還蠻配的,水眸一閃,流光溢彩,隨即從腦海中冒出一個主意,不然撮合他們也不錯。

“晨兒,要喝這個葡萄酒嗎?”慕容澈似乎察覺到了葉晨的走神,倒了一杯酒遞了過去。

“我不需要,”

伴隨著一聲“砰”的聲音,酒杯被葉晨打翻在地,眼眸中充斥的憤怒,讓慕容澈有點迷糊了,怎麽了?

這響聲將大家的注意裏都吸引了過來,看著麵色僵硬的皇上和一臉怒氣的晨妃,大家都摸不著頭腦,這演的哪出?

莫不是兩位鬧翻了。

“稀裏嘩啦——砰,”接著,他們眼中的晨妃娘娘幹脆把整張桌子都掀了。

葉晨雖是一臉怒氣的,其實心裏可歡快了,就是要在眾人的麵前下你的麵子,當然這隻是其中的一個原因。

慕容澈陰沉著一張臉看著葉晨,大臣和妃嬪們都麵麵相覷,默不作聲。

“你別太過分了,”一道女聲將這沉默打破了,葉晨循著聲音望去,果然沒讓她給猜錯,是那個白衣女子站起來憤怒道,巴掌大的臉蛋漲的通紅,似乎剛才葉晨是再朝她發火來著。

“過分?我有嗎?”葉晨繼續火上澆油,一邊玩著豔紅的丹寇。

“難道不是嗎?皇上那麽寵你,你居然恃寵而驕,當眾耍潑,讓皇上丟臉,”白衣女子邊數落著葉晨的不是,邊向葉晨走了過來,眼底冒著火。

耍潑?這詞用的,有點意思,葉晨好笑的眨了眨眼,越發的喜歡眼前這個女子了。

天真可愛,迷糊的隻有一根筋,難道她就看不出來,慕容澈並沒有想要責怪自己嗎?

嘴角上揚,不是一般囂張的說:“我樂意,你管的著嗎?再說皇上不也挺高興的嗎?”

說著,向慕容澈那邊看去,果然這慕容澈的臉色倒沒剛才那邊的陰沉了,嘴角反而掛著一絲笑容,到底是被他看出葉晨的用意了,她葉晨是故意在激怒白水心,也是想看自己的笑話,既然如此,怎麽能讓她失望呢?

“皇上——你怎麽可以,”白水心咬著唇看著慕容澈,鼻子酸酸的,感情自己不過是鬧了個笑話,皇上跟晨妃不過是故意鬧著玩的,自己居然想一個傻子似的站出來,給他出頭。

“你,下去,”慕容澈冰冷的看著她,發話道,